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文 / 萌面侠
陆昭昭不以为然地扬眉,“跟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她刚才的动作导致伤口裂开,陆煦手捂在伤口上蹙起没有,笑得有些吃力,“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有今天的下场。”
陆昭昭下意识地看向他的胸口,白色的布条被血迹浸润,她看到后竟然鬼使神差地愧疚起来……将剩下的止血药胡乱塞到他怀里,陆昭昭刻薄地说道:“笑不出来就别笑了,明明就想掐死我还要强迫自己笑,你难道不知道很狰狞吗?”
陆煦有一霎那的怔楞,旋即妆模作样地摸了摸自己的下颔,“有吗?”
“……”这么自恋少年你哪里来的自信!
见她一脸无话可说地看着自己,陆煦弯起眸子轻呵一声,不知是因为她的话还是其他,口气显得比之前轻快许多。他再抬起头来时已经没了那抹轻佻,眸子返上深沉,“告诉我,你为何变了这么多?”
被人质问了许多遍这个问题后陆昭昭已经显得很是淡定,她拢起眉间认真地想了想,“可能是以前不懂事忽然一夜之间长大了?”
“……”陆煦明显被噎了一下,这么敷衍的回答亏得她能想出来。
看他的样子应该没什么大碍,修养几日便好了。陆昭昭学他的模样微微翘起嘴角似笑非笑,“你呢?不打算告诉我为什么受伤吗,哥哥?”
陆煦看了她一眼,“不打算。”
他的眉眼微微下敛,正好掩住了眼底的情绪。
陆昭昭又问:“这里前面就是军营,你藏在这里不担心被发现?”
陆煦蓦地抬起眼眸,里面漾起笑意,笑出一口白牙,“昭昭在关心我?”
“你想多了。”陆昭昭面色淡定地拍了拍他的头。
不动声色地挡下她的手臂,陆煦眼底一抹复杂掠过,放松了身子随意地倚在床头,“军营中人一般不会来此。”
陆昭昭一愣,“为什么?”
陆煦口气平淡,“这里前些年是墓场。”
此话一出,陆昭昭脚下的土地似乎都变得起来,她不由自主地踮起脚尖强忍住强烈逃离的念头,“对不起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事我先走了。”
陆煦闭目隐在里侧的嘴角不着痕迹地勾起,眼睛睁也没睁,“这底下葬的多是被衙门判了死刑之人,据说还有几个生前是恶贯满盈的采花贼。”
“……再见。”陆昭昭这下什么想法都没有了,趁着天还没暗她要赶紧离开。
在门毫不留情地被阖上时,陆煦长长的眼睫才缓缓掀开,才低低地笑出声来。他撑起额头执起陆昭昭扔在一旁的药瓶,拿在手里慢慢地把玩,许久才将它放在床头。
“怎么会……这么好骗呢。”
不知道是否与陆煦的话有关,尽管外面天气一片清明,陆昭昭依旧觉得诡异荒凉。来时不觉得有何不妥,这会儿竟然处处透着诡异。她不由得加快步伐走回军营,回到梁奕的帐中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梁奕已经回来了,坐在书桌后面观察地形,见她回来抬起眸子目光深邃,“去哪了?”
陆昭昭说实话:“后面的树林子里。”
不知为何他的动作忽然一顿,声音透着严肃,“那个地方你最好少去。”
这回紫云不解了,“以前你有时出去不怎么带上我的,一般都是自己一个人去外面。”
她蹙紧了眉头,看样子紫云知道的也不多,她只能又问道:“那个人也没有来过吗?”
紫云先是一愣,旋即似乎明白了她指的是谁,摇了道:“他从来不来的,每次都是你去找他,不知道哪辈子修的福气。”
竟然还十分愤然的样子。
陆昭昭作势装出一副伤心难过的模样,“是啊,我怎么会……对这种人……”
紫云捏紧了拳头,“不必难过,有朝一日他一定会后悔如此对你。”
这个人想来是万俟真无疑。
她不知道先前的陆昭昭究竟看上了万俟真哪点,那个人分明对她一点也不伤心,甚至如此明目张胆地利用她,而她竟然还心甘情愿地为他做事。
今日陆煦身上的伤,多半也是拜他所赐。
是以陆昭昭现下最想知道的,就是万俟真的身份。
根据从紫云口中套出来的话,以前的陆昭昭似乎跟万俟真通过几封书信,她本想打开看的,但是又怕陆峥忽然回来,是以避开紫云藏在衣襟里打算带出去。
“我走之后别跟爹说我回来过。”她不放心地叮嘱。
在得到紫云的保证后才安心离开,日暮西陲,她以最快的速度回了梁王府,却好巧不巧地在门口遇到刚回来的梁奕。
陆昭昭有种被捉贼现成的感觉,她尴尬地摸了摸脸颊站在原地,笑得一脸无辜跟走出马车的人打招呼,“嗨。”
梁奕将她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回将军府了?”
“……”她蓦地睁大眸子,“你怎么知道?”
梁奕脚步未停从她身边走过,“动了脑子。”
“……梁王真机智。”她抽了抽嘴角跟在身后一同进去。
用过晚饭后陆昭昭迫不及待地回了房间,从怀里掏出白日里带出来的信件,确定门窗紧闭房梁没人偷看后才小心翼翼地打开。
就着桌上昏暗的油灯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前面几封只是无关紧要的话语,字字透出前个陆昭昭的情深意切和万俟真的淡淡渣男味儿。
她抖了抖手上的信纸,顺便抖掉浑身的鸡皮疙瘩。在第四封时终于有了点实质的信息。
她睁大眸子不敢置信地看着上面的字。
“除掉陆煦,无论以任何方法。”
“西夷之质十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陆昭昭过了许久仍旧没缓过来。
她慌乱地将手中的信纸在烛火上点燃,怔怔地看着燃烧的烛光,许久才不知所措地揉了揉脸颊,将脸埋在手心里闷闷地哀嚎一声。
她宁愿自己什么都没看到!现在自戳双目不知道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