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相聚時難別亦難 文 / 黃粱夢醒
寶光塔下，石室里的白胡子老頭，峨冠歪斜，發髻凌亂，臉色差到了極點。
他幾次催動召喚秘術，試圖強行召喚時光子鼎，傳送天九來此，但都以失敗告終。
“混帳！居然法力變得如此贏弱！連個廢物都拉不來了。”
老頭的臉因為暴怒而扭曲，眼中透著恐懼和悲哀。
“不行，我一定要在時光母鼎發動前把他召喚來。唉，看來不得不祭煉那個強化秘術了，雖然對身體損害更大，但也沒其它好辦法了。”
老頭的目光漸漸決絕起來，盤身坐在了青石地面上，閉起雙眼，口中念念有詞，不一會，頭上就泛起幾縷青煙，他的臉色進一步枯槁下去……
只有那只青蛙，好奇地瞪大眼楮，呆呆地看著這一切。
天九昏沉沉地躺在集寶齋二樓的木板上，他實在太困太乏了。
突然，一陣鑽心的刺疼傳來，天九一個激靈，抱住長著紅斑的手臂。此時，紅斑劇烈的抖動著，時而黑，時而變紅，在燈光下，詭異異常。
“死老頭，你到底想干什麼？我不會上當的，你就算爆了我，我也不去。你的那個小鼎，我早弄丟了！”
天九咬牙切齒的對著紅斑低聲吼道。
但是疼痛繼續，頭部某個沉重的東西隱隱抖動了一下，天九頭痛欲裂，差點呼喊了出來。
他不敢大聲喊叫，只是痛苦的呻呤著。他的頭越來越疼，越來越沉重，仿佛某個重物要從腦袋內飛出。
天九強忍著劇痛，哆哆嗦嗦地找出了一只筆和半截紙片，閉目凝思，奮力地書寫起來。
一炷香時間後，嗡的一聲脆響，一個五彩霞光從天九額頭上脫殼而出，他悶哼一聲，絕望地看到了一只熟悉的小鼎，漂浮在頭頂的上空……
寶光塔底的石室里，白胡子老頭的峨冠砰的一下，掉在了青石地上，面色枯槁，雙眼深陷，頭頂冒著絲絲黑煙。
他雙手頂在丹田上，口中念著生澀難懂的咒語。突然，“嗨”的一聲大吼，雙目怒睜，兩股黑血自眼角流落，一股肉眼可見的龐大光束自頭頂射出……
如此同時，天九掙扎著把紙片按在了牆上，抬手咬破食指，用鮮血寫上了自己的名字，做完這些，背上他的破包，霞光大盛中，他被一卷而沒，消失在屋中。
半截白紙片迎風微微飄動，幾行黑字異常醒目……
“小那︰
如果你找到了這里，看到了這封信，那就說明我被那個可恨的老頭帶走了。
雖然我知道這樣會令你心傷，心碎，但是我真的無能為力，我無法反抗。
小那，你應該听說過寶光塔的故事，那個百年一次的寶光應該是真的。前些時，我無意中得到了一個小鼎，它把我帶到了一個地底的老頭那里，老頭說我是‘天引者’，要送我去別的什麼界去修仙，我並不願意，然而老頭太恐怖了，力量不是現在的人能想像的，老頭給我下了藥，並時常威脅我，要我去找他。
小那，我預感我很難抗拒他的力量，若是我走了，你要振作，我知道你會恨我。但你放心，我會盡我所能，找到一條回家的路。不管是十年，還是一百年，那怕是千年，我也一定會找回來。
小那，若我一年之內沒有回來，你就忘了我吧。我可能已經消失在時空途中，因為所有的‘天引者’都沒有回來，那是一個未知的世界，是一個極度危險而殘酷的世界。即使我真的變成了顆塵埃，我也會因為遇上你而感到自豪和欣慰，讓我有了對地球這個家的無限留戀和眷愛。
我從沒給你許諾什麼，可是你從沒說過一句怨言。這幾年來，沒有好好陪伴你。我多麼想把你帶賺但理智告訴我，那是自私的，會讓你陷入莫大的危機之中。
小那，你要是不太恨我，就去送送我吧。寶光塔每百年出現的五彩霞光，那是每位天引者離開地球的腳步。
也許明天你就會看到了，那也是我留給你最後的微笑，抑或我還能看上你最後一眼……
天九留筆”
※※
天九再次轟的一下，栽在了青石地面上，小鼎也化為霞光沒入他的腦袋里。
石室內，小青蛙依舊鼓著下巴，眼楮瞪得。時光母鼎旁，白胡子老頭趴在地上，口中不斷地吐著黑血，整個面孔都被染得黑紅黑紅的，異常血腥恐怖。
“哈哈哈！小，我終于把你渡來了！不枉我廢去了大半修為，來了就好，來了就好！”
“可它不是白球，是白點，這白點是什麼呀？還可以上下跑？”
“廢物，這麼弱！哎呀呀！我還第一次踫到神識小得只是個白點的。快移動它，往你頭部賺自然就到你的識海里去了。”老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唉呀，那里什麼都沒有呀，空蕩蕩的，灰蒙蒙一片。”天九急道。
其實他看到的可不是空蕩蕩的一片，而是一個碩大的紫黑大鼎，頂天立地般漂浮在空中，發出璀璨的霞光，他的那個小白點，被霞光照得暖暖的，說不出的舒坦。
他不準備被老頭就這麼牽著鼻子走。
“什麼！什麼都沒有？”老頭暴怒起來。
“你沒有修煉《羅天訣》嗎？里面應該有功法口訣呀！”
天九一听，心中竊喜起來，看來這個紫黑大鼎老頭並不知道，看其樣子應該就是那個消失的倒霉小鼎，它怎麼跑到他的識海里來了呢？天九心中不得其解，但也不準備告訴老頭。
“呃！老頭，你發書給我的時候，也沒有說一定要我修煉呀！再說這書都被燒成這樣了，看來是用不上了。”
天九從背包里掏出那本面目全非的薄書，這本書已經被上次的爆炸燒去了大部分。
“我滅了你！你敢毀老子的書！”老頭再次發狂起來，眼中充滿了殺意。
“呃，等等，等等，你要講點理好不好，我也不知道怎麼修煉，我怕煉岔了，可壞了你的大事。”
老頭的臉變得黑綠黑綠，原本的血色也不見了。
他心中哀嘆起來，這個廢物居然陰差陽錯沒有修煉羅天訣，如果修煉了，那他幾乎百分百可奪舍成功，還可以立刻開始修煉。而現在，他的奪舍計劃就不得不變了，成功奪舍的機率雖極大，但這個廢材因為沒修煉，靈力幾乎為零，這樣，給他後期修煉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骸你別動，我傳你幾句吐納功法，你照著此法打坐。”老頭說完，從額頭上飛出點點銹，一下沒入天九頭中，點點銹識海，幾句口訣赫然顯現。
“這幾句口訣是教你如何吸納天地靈氣的，你要努力在你丹田內積蓄點靈力，否則，你沒有靈力護體，到時一傳送，你的身體就會被撕得粉碎。”
老頭眼中透出深意，其實他知道，如果這具身體沒有靈力，到時他得到了也同樣會沒用。在沒有熟悉軀體前，修煉是極其危險的，搞不好就會筋脈盡裂而亡。
“哦，我試試！”天九若有所思地答道。
接下來，老頭氣急敗壞地給天九解釋起吐納的要點和靈氣的行走路線。在老頭幾乎又要威脅滅了他時，他才把第一絲靈氣存入丹田內。
“好了，你滾到牆角修煉去，別礙手礙腳的！”
老頭一腳踢出，天九只覺一股巨力著體，他砰砰砰地撞在青石牆上，跌落在牆角里。那只小青蛙，急急地跳起，落在天九的頭上，避開了被碾壓的命運。
“媽的，這老頭太毒了，動不動就拳打腳態這樣下去，遲早被搞死。”
天九無奈地盤膝坐下，神識識海內，記熟了功法口訣，然後退出神識，閉目按口訣吐納起來。
數個呼吸之間，他的神識感應到頭頂上方微弱地一震，在空氣中，一個青蒙蒙的細小分子歡快地跳躍著向他頭頂飛來，閃著點點亮光，一下沒入鼻中，然後沿著經脈在周身快速游賺當行走一個周天之後，最後沖入丹田，不見了蹤影。
接著，第二個，第三個青色分子沒入口鼻，以同樣的方式行走著，最後還是在丹田內失去蹤跡。天九沒有覺得身體有什麼明顯變化，只是那青色分子游走在經脈中時，感到說不出的舒服，有一種久旱逢細雨的舒爽感和饑渴感。
“這青色分子應該就是靈氣了。”天九分析著。
他想到老頭所說，地球的靈氣九成九早被天道子和鴻蒙老兒吸光了，還有萬年來的損耗，現在地球的靈氣，幾乎等同于無。這每顆青色分子丹田，就如同水滴匯入大海，根本起不到絲毫作用。
天九是這麼考慮的，若能按老頭的方法修煉出點靈力，說不定自己力量就會變強一分，真到了生死相拼的關頭，說不準就能派上那麼一點點作用。
在修煉的同時，天九也密切地關注著老頭的一舉一動。
老頭沒有回到時光母鼎中，也是盤膝坐下，雙目緊閉。雙手輕輕地搭在腿上。不一會，老頭的周邊好像掀起一股股看不見的漩渦。
天九發覺，頭頂的青色靈氣急速地流失著，似乎都往老頭那里跑去。不過這些對他的影響不大，空中還是有些許青色分子跑到他的頭頂，被他吸入。
半個時辰後，老頭的臉色漸漸好轉，由黑綠變成黑灰，再一會又變成了青黑色。
天九的心情也著急起來，老頭的這些變化，說明老頭的傷勢在好轉，老頭越好，天九越是糟糕，他現在越來越感覺自己就是那個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