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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綁架進行時 文 / 窮兄極餓

    很多年以後,在忍受著的輿論壓力和眾多流洲高層人士的竭力反對之下,龐謝依然決定將李若芒當年在杭州被幾個江湖小蝦米成功綁架的丑事寫入《流洲編年史》,他的理由是只有將歷史的真相變得純潔,此書的藝術價值才會得以體現。然而流洲的其他皇室成員則堅決不買他的帳,他們認為這件事實在有辱流洲國體,若是真的給這本破書體現出什麼藝術價值的話,恐怕以後李家就再也沒辦法變得純潔了。這次爭論所造成的一個有趣的現象就是︰真正處于漩渦中心的當事人李若芒卻與眾不同的顯得“旁觀者迷,當局者清”,他覺得兩幫人都在進行著一場毫無意義的爭論,其實寫于不寫都不會對他本人,更不會對流洲國產生或利或弊的影響,因為他堅定不移的認為︰龐謝寫的書根本就不會有什麼人來看。

    那時的李若芒不知道,在幾百年之後,假若有人能像他這樣出名,能像他這樣被人問起成名前的奮斗史的話,那個人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將他的辛酸經歷全盤倒出,甚至有些時候會刻意的加以夸大,言過其實。他們這樣做的目的,絕不是為了去收獲一點點來自他人的同情,而是為了利用這種地位的反差來襯托自己目前的成就,以博得更多人的敬仰和崇拜。這在李若芒眼里是很難理解的,但沒辦法,這或許就是物種進化的結果吧,幾百年畢竟不是能夠輕易抹殺的掉的一段時間。

    然而從表面上說,這件事的確值得流洲李氏蒙瀉江湖傳言之中最擅長用暗器隔空打的人居然被幾個不入流的給“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種極端諷刺的感覺就像菲爾普斯跟人PK游泳時大敗而歸,抑或像關二哥出門砍人未果反倒遭人狂砍一樣,本該是極其少見甚至可以說是根本見不到的。然而,如果有人仔細到究一下當時的情況,或許可以從這場看似偶然的災難中發掘出一些必然的東西,因為在那一群參差不齊的入侵者中,除了“五怪”這種沒什麼本事總能干成大事的龍套角色,居然還很不協調的參雜著方柳梁這樣的高手。而將李若芒一舉降服的這一大作,正是出自他的手筆。

    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巧合的令人嘆為觀止的事︰楊止水的大對頭,即“東張西王”這兩個二五仔,可是在私下里歷經無數次的佔卜,才最終選定了五月五日這一吉日來探訪一下他們曾經的師妹。而王二則是在端午節那天中午吃撐了躺在難受的哼哼唧唧的狀態下,突然想起還有整骨堂那群混蛋沒有收拾。這才火急火燎的派出了府上的王牌家丁“南京五怪”連同“孤家寡人”方柳梁一起出動。殊不知,這兩幫人都對他的這一做法頗有微詞︰“南京五怪”雖然算不上什麼正義之師,卻也有著一顆濟世救民的雄心,極其成為那種無論身在何處都能享受到好吃好喝好招待的大俠。雖說在通往成功的路上,他們也曾迫于生活而做出過許多下三濫的勾當,可此次上面交代下來的任務就連見多識廣的他們都有點不齒去做。若不是看到王二左手拿著銀子,右手舉著菜刀,說不定他們還真的能夠把持的住。而另一方面,方寡人也有些抵觸情緒,他倒並不覺得欺負弱者有什麼不應該,他只是不習慣與別人一齊行動,若是給人把自己的這些好人好事都傳揚出去,于自己最為看重的名聲大為不益。只是考慮到此次任務中有大量的重體力勞作的活兒等著去做,也只得勉強同意帶上這幾個苦力一起出發。

    就這樣,兩股勢頭各異卻同樣邪惡的大火同時燒向整骨堂,熊熊的火光之中,整骨堂卻顯得前所未有的暗淡無光。

    對于李若芒來說,躺在獨輪車上的感覺本不應該這麼壞的,但是四肢僵硬、氣息不暢的這一身體狀況著實影響了它的效果,可這些其實都不重要,關鍵是那兩個月的工錢連同散伙費若是錯過了可就真的要懊悔終生了。莫非自己當真就是楊止水口中那種萬里無一的五行飽滿、唯獨缺財的衰人,不過就目前事態的發展方向來看,似乎真的就要給她不幸說中了。

    一想到甄玄和韋之然滿載而歸時的丑惡嘴臉,自己就寧肯跟他們一樣丑惡。只是不知道一向對于錢財並不十分熱衷的蕭柏此刻是何表情,一想到他,雖然還是隔著層麻布,但李若芒的眼前卻是豁然一亮︰那天蕭柏在為他舉行繼位大典時,曾告訴他那部書里所記載的周流內功的方法亦可破解點這一疑難雜癥。

    方柳梁根本沒把他劃分到習武之人這一範疇之內,也只是封住了督脈上的命門、尾閭兩處道而已。李若芒努力回想著《黃氏醫典》里所記載的有關解的相關文字,本已對財運徹底喪失掉了的希望,又逐漸死灰復燃起來,因為他分明記得,那卷書里記載著“御醫門”第三代掌門趙某某特別批注的一句話,講的就是如何憑借自身的內力來沖破被封閉的道,具體的內容他也只是記得個大概,但有一句話卻極為振奮人心,令他過目不忘︰“憑此秘法,必將披荊斬棘,無往而不利!”

    李若芒真想尋得那個趙某某的墓,在他墳前好好的燒香上供一番,借此來表達對他的感激。按照書里所寫的具有如此把握的內容來推算,自己應該很快就能重獲自由,到時候瞅準機會逃出麻布袋,應該還來得及趕回店里去分上一杯羹。

    可實際作卻永遠不如書中記載的那麼美好。李若芒甚至覺得那個趙某某極有可能是個好大喜功的領導人,此君在用文字表彰自己對“御醫門”的偉大貢獻時,的確是下足了文字上的功夫︰他用了極具感染力的語言把他那套解之法的成功率美化到了極致,對其大書特書,卻刻意的掩蓋了另一個關鍵因素,即究竟要用多少時間才能達到預期的效果。李若芒的確依法而行,也的確當真可行,只是這個進度之慢著實令他大失所望。按照目前的進程,能在半個時辰之後順利解就算得上是謝天謝地了。可諷刺意味十足的是︰人體的經脈氣血和位本就是按照一天的時辰來進行開合變化的,也就是說,有些被封閉的道在一定時間之後是完全可以自動解開的。而根據他的估算,自己拼盡全力去恢復正常所需要的時間,跟自己坐以待斃直到道自動解開相比,撐死了也只能快出1/10柱香那麼久。

    單憑這一條,就足以令李若芒對這本醫書,甚至對整個“御醫門”重新加以審視、定位了。若是整個“御醫門”都是充斥著趙某某這般人物的話,那他這個掌門的前途還真是一片黯淡啊,可即便不是這樣,自己眼前的這條路也光明不到哪去。

    重新回到方才的那個對比上,即便只是早出了1/10柱香這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時間,但李若芒依然覺得有必要嘗試一下。于是乎,他迅速調整好自己呼吸吐納的借奏,屏息凝神,暗暗運功。就在他自我感覺良好,總算大有逐漸步入正軌之勢時,裝著阿玟的另一只麻布袋呼嘯而來,重重的砸在他的身上。李若芒好不容易才醞釀起來的貌似內家高手的感覺在一瞬間被砸的灰飛煙滅,前功盡棄。

    方柳梁用發號施令的語氣低聲道︰“今天就收拾這兩個,推車回東山,走。”他大搖大擺的順勢走了下去,剩下“南京五怪”們立在原地,怒不可遏。

    五人自從上次在抓捕羅非時很隨意的為王二立下了蓋世奇功之後,已經一躍成為王府家丁群里當之無愧的“一哥”,一時間從小到大都不曾享受到贊譽聲從王家的各個角落蜂擁而至,五怪也都各自收了不少徒子徒孫,根據他們的籍貫又衍生出了許多組合,譬如說什麼“無錫雙怪”、“杭州六怪”、“揚州八怪”正可謂是桃李滿王府,就連什麼廚子、花匠也都視他們為祖師爺。

    正是由于這的反差,才使得五怪們對方柳梁目中無人憚度異常不滿,可是礙于此人在江湖中的名氣以及剛才所展露的神通功夫,五怪倒也不敢輕舉妄動,只是眼前的這一幕若是給自己的那些門徒們看到可是大大的不妙。五怪一經商討,決定除老大之外,由其余四人輪番推車前行。四人忍辱負重,倒也認了,只要能保持住老大跟方柳梁平起平坐的地位就會覺得面上有光。

    一幫綁票者們各懷鬼胎的出了東門,走在李若芒之前回家的路上。李若芒猜測身邊緊挨著自己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阿玟,心急如焚,因為他明顯地感覺到,在楊止水之前,恐怕就連阿玟的命運也要交由他來負責一陣子了,自己肩膀上的這副重擔可是著實不輕啊。

    出于對推車這項枯燥任務的不滿,五怪們無精打采的走著,步伐自然也快不到哪去,方柳梁不住地催促著他們快點,而麻袋里的李若芒卻正在許著恰恰相反的願。

    就這麼拖泥帶水地挪著步,好歹也算是來到東山的山腳之處,方柳梁突然喊停,在五怪充滿敵意的注視中四下張望,確保並無他人之後,言道︰“行了,動手吧。”

    算上開不了口的阿玟跟李若芒,在場的其他七人異口同聲地發出了五個聲音︰“動什麼手?”

    這回反倒讓方柳梁疑了一惑︰“怎麼?王老板沒告訴你們今晚得殺幾個整骨堂的人給他出氣嗎?”

    老大作為代表正色道︰“方柳梁,王二爺只是讓我們綁幾個人回去,並無交待其它,殺人的事想必是你們閆老板交代下來的吧。”

    方柳梁輕狂的笑著︰“閆老板?他壓根兒就不知道今天這件事,如此看來你們也還算不上是王老板的心腹啊,連他有什麼特別交待都不知道,哼哼。”

    老大奇道︰“照這麼說你倒是他的心腹之人啦?”

    方柳梁並沒有正面回答他們的問題︰“反正比起你們幾個要強上許多,我廢話不多說了,你們幾個快點動手吧。”

    另被嚇得魂飛魄散的李若芒和阿玟稍感欣慰的是,五怪們完全不為所動。

    倘若放在平時,草菅一兩條人命對于一向以“事業為重”的五怪們來說倒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只是這句話一旦從方柳梁的嘴里說出來,這個味道就全然不同了。五怪們突然充滿正義感的臉上流露出一種“人命大于天”堅定信念,眾志成城的要與方柳梁對抗到底。

    就在這火藥味比印度人身上的咖喱味還要濃上幾份的緊要關頭,一個李若芒听在耳中倍感熟悉的聲音響起。

    “方先生,我倒是知道今天這件事,可我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成了王二的心腹。”

    那是一種閻王站在陰暗的角落里惡狠狠的聲音。

    閆智尚居然也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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