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文 / 恶离

    出刀,闪身,往后跃开.

    少年像只孤狼一样游走在众人之间,凶狠,灵敏,一旦得手绝不留情.

    守城矢岚坐在山崖上,静静的盯着崖下的那场战斗,蓝染看了一会儿,似笑非笑的转向她,“不去帮忙好么,那孩子要输了.”

    “急什么,刀会想办法的,我又不是保姆,要是每把刀的主人我都去救,日子可就过不下去了,”守城矢岚懒洋洋的挑了下眉,“当然,如果是你的话,我一定会去的,可惜没这个机会.”她咂咂嘴,看上去一脸的遗憾.

    知她是开玩笑,蓝染笑了下,又回转头继续看着的战况,这次他看的是隐藏在一块巨石后的某个小小身影,“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能够维持实体化这么长时间的刀,很特别.”

    “没什么特别的,随便一把刀都能做到,几滴我的血就行了,只是这样实体化后,能不能始解就成问题了,那可是在消耗刀魂的灵压.”守城矢岚难得这么仔细的解释,她想想,继续说道,“我想整个尸魂界大概没有一个人能够始解那把刀,就算是知道始解语也是一样,虽然这把刀很强.”

    “哦,能说来听听吗?”蓝染饶有兴趣的回答.

    “当然,咱俩谁跟谁啊,”守城矢岚站起来使劲舒展了一下筋骨,“‘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和尚正在讲故事故事讲的是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和尚正在讲故事故事讲的是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和尚正在讲故事故事讲的是……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和尚正在讲故事故事讲的是,你被骗了!’呼,说这一百遍真累啊.”一口气念下来的结果是她扶着蓝染喘粗气.

    “……如果是练习练习的话,还是可以的吧?”蓝染的脸有些僵硬.

    “如果是这么简单,我也就不用这么愁了,”顺过气来站直身子的守城矢岚耸肩,“必须在一分钟以内念完那些,还要一口气不中断的念下来,都不能称之为鸡肋,要叫废物,偏偏它还不愿意降低标准,非缠着我给找个合适的主人,”说到这里她不自觉的咬起牙来,“那两百年间若不是它一直在我耳根上嚷嚷,我还能再舒服的睡上几十年!”

    “矢岚,”蓝染拂开守城矢岚额前看上去有些长的刘海—那晚后的第二日她便毫不犹豫的剪了长发,温和的笑着,声音如风般轻柔,“幸好你醒了.”

    守城矢岚心一紧,愣了一下随后别过头,转身背对着蓝染,记忆中,这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幸好你醒了.”

    不是幸亏,是幸好.

    只是一句话,便能让人情不自禁的沉沦下去,这个男人……轻笑一声,守城矢岚心不在焉的问了一句,“蓝染,我留长发怎样?”

    未等蓝染回答,她又满不在乎的晃晃手,“我开玩笑,别当真.”

    一直没回头.

    “矢岚,”蓝染踱到守城矢岚的背后站定,轻轻抓住还在摇晃的手贴上她的耳边轻语,“若是我当真了又该如何?”暧昧的气氛夹杂着他的气息层层叠叠的缭绕起来.

    守城矢岚看了眼握住自己手的那只大掌,静了一会儿,突然扑哧一声笑出来,“好了好了,玩笑就到此为止,”她抽回手,朝着崖下努努嘴,“找你的来了.”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一只黑色的地狱蝶正缓缓的飞上来,扇着翅膀停在蓝染的指尖,没多久又飞开,蓝染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就目前这种情况,守城矢岚就算不用脑子想也知道有事发生,她拍拍蓝染的肩,了然的开口,“你也陪我几天了,就在这里散伙吧,有空去找你喝酒.”.

    “也只有这样了,不要喝太多酒,对身体不好.”

    蓝染微叹一声,随后叮嘱了她两句,转身顺着地狱蝶来的方向离去.

    待那个高大的身影消失后,守城矢岚敛起笑容,看向崖下,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少年浑身是血的站立着,在他的周围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尸体.

    守城矢岚当真的大吃一惊,先前看少年打架觉得还挺利索的,怎么连这一点灵压都受不了,难道是她期望过高了?

    “少年仔,你这样根本就无法保护这孩子.”她指着八千流很认真的说道.

    “来厮杀一场就知道了!”

    少年嗜血的笑着,一觉得背上压力减小,立马爆出比先前强出一倍的灵压,夹着汹涌的威势目标直指守城矢岚而来.

    “这样倒也不差了,但,”守城矢岚嘀咕了一句,这次是张开整只手掌狠狠的往下一压,“还是太弱了!”

    伴随着话音落下的,是比先前更加庞大的压力,无法想象的灵压从各个方面朝少年涌过去,只听得“咯嚓”一声轻响,他松开握着的刀,整条手臂呈现出一种扭曲的状态.

    骨头断了.

    “小剑,小剑.”

    八千流尖叫着就要扑上去,却被守城矢岚一把揪住了衣领.

    “到底要帮他几次你才肯罢休,这样下去他是不会变强的,而你,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她贴在八千流耳边轻语.

    听见守城矢岚的话,八千流的脸瞬间变得苍白.

    “当然,我只是说说而已,你非要把自己的灵压直接输给他是你的事,要这么浪费你的灵压也是你的事,不愿意告诉那孩子始解语和名字还是你的事,”守城矢岚松开手,拍拍掌,“他作为主人来说十分合格,你作为刀魂来说失职了.”

    “可是……可是我没办法放着他不管啊,”八千流看着那个昏倒在地的身影,“只有小剑不会放弃我,即便是不知道我的名字也不放弃我……”语气几近呢喃,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守城矢岚听.

    “算了,随便你,以后出事不要找我也不要找刀魄,我不是保姆,”守城矢岚捞了一串烤鱼,边啃边走,“不是每次都能像今天一样幸运的,八千流是你自己取的名字?”

    “小剑取的……”

    “是个好名字,不见.”

    声音逐渐消失在风中.

    五个月后,久未见面的少年找到正在啃猪蹄的守城矢岚,怀里抱着那个瘦小的身影,满身的血和伤.

    “救她!”他说.

    守城矢岚沉默许久,最终绽开笑容,“我可以救,救之后能不能找到就看你自己的了.”

    几百年后,更木剑八在更木区与草鹿区的交界处遇见了一个有着粉色头发,身着嫩黄色和服的小孩,她孤身一人,记忆全无,脸上挂着稚嫩的笑容.

    “八千流,你就叫八千流.”

    更木剑八用刀鞘,在地上一字一笔的划出那个名字.

    “守城大人,对于我们刀来说,要的只不过是一个不会抛弃自己的主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