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曹操獻計殺董卓 文 / e江月

    呂布大敗黑山賊張燕，平息河內郡動蕩局面的消息，傳到洛陽後，正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董卓自不必說，一連幾天，臉上都是紅光滿面，笑意滿盈，見誰都漱哈大笑，極為得意。一眾朝臣，人前也是喜逐顏開，可有些人，回到府邸後，卻立即變臉，時不時地唉聲嘆氣，愁眉不展。

    這其中，最為典型的，就是太僕王允。

    就在呂布率軍漏夜往臨汾城進發時，太僕王允府上，盛大的筵席已經結束，但客人並未走光，有幾個留了下來。

    驍騎校尉曹，就是留下來的客人之一。

    好友袁紹逃離洛陽的那一夜，曹還是西園八校的典軍校尉，麾下還有未補齊兵員的數百殘兵，結果，就在那一夜，西涼、並州軍大肆興兵，一夜之間，盡掃各部，曹這個典軍校尉，當機立斷，下令部屬放棄抵抗，向時任前將軍的董卓投降。

    也因此，他在董卓掌控朝政後，被拜為驍騎校尉，品秩不低，可手底下無一兵一卒，只是個顯貴的虛職而已。

    如今，太尉董卓獨掌朝政，征闢天下名士入帝都洛陽，錄用在野黨人，聲望與日俱增，朝野之間仿佛都忘卻了，月前董卓行廢立之時的悍然，轉而為他搖旗吶喊。

    不過對于朝政，曹早就不報什麼希望，此時，就更加地死心了。

    筵席上，曹看著飲酒作樂的一眾朝臣，心底里泛起陣陣厭煩，便借口酒醉，一個人跑出來，到主人王允的書房靜坐。

    窗外月光清冷，曹手捧書卷，讀到會心處，不由眉飛色舞，恨不得手舞足蹈，方才能一舒胸中豪氣。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曹收回目光看去，見是太僕王允，忙放下手中書卷，站起身來施禮。

    “孟德無需多禮，坐，坐！”

    王允年過五旬，身材修長，俊朗的臉上一絲皺紋都沒有，仍可看得出當年年輕時的美男子風采，尺許長的長須梳理得油光可鑒，黝黑不帶一絲雜色，腰背挺拔，光當面看，定會以為他只不過年近四旬而已。

    在王允面前，曹可就遜色多了，身材矮了一頭都不止，五官也與俊美沾不上爆唯一值得稱道的，也許就只有他那飽滿的額頭，以及濃眉和大眼。

    “謝過太僕大人！”

    王允話雖如此說，曹還失恭敬敬地道謝，而後待王允坐定，才老老實實地坐下。

    只是淡淡地瞄了一眼，王允就知道，曹方才低聲誦讀的，正是【戰國策.燕策】，並且還正是“高漸離擊築”，蓋因此卷正是他時常誦讀的書卷，放在案桌上，方便隨時取放。

    曹每天都來，太尉府的守門家僕已經熟悉了，再加上曹家世顯赫，父親曹嵩也任過太尉，這座太尉府邸，曹也曾在里面居住過，是以一經通報，就被帶進府內。

    董卓原本就身軀雄壯，如今入主洛陽，出入皆是步輦大轎，少有騎馬步行之時，再加上美酒珍饈，短短的一個多月，腰圍竟然又大了一圈。

    太僕王允家宴，原本就親自登門盛情相邀，董卓嫌人多，出入又麻煩，心底里又著實舍不得何太後所賜的數名美人，婉言謝絕後，一個人在府里，好好地欣賞了一番美人歌舞，品嘗了一番美色佳肴。

    如今他正覺神困身乏，听得曹登門，當即令人帶進來，準備見見他，問問太僕王允家宴之事，就準備歇下了。

    不片刻，曹健步入內，恭敬執禮拜見過踞坐在寬大榻但尉董卓，靜立一旁。

    “孟德，今日怎地來得如此晚？”

    曹踏前一步，躬身答道︰“稟太尉，屬下馬瘦無力，自太僕府上出來，很是耽誤了些時辰。”

    “哦？！”

    董卓對曹如此坦然相告，甚是滿意，遂朝向左右侍立的護衛︰“來人，去將今日送來的西涼好馬選一匹來，賜予孟德！”

    左右侍立的護衛應聲出門而去，董卓體胖，不耐久坐，干脆斜臥在榻，雙眼微眯，問起太僕王允家宴上的事來。

    曹有問必答，過不片刻，見董卓再未發問，微微抬頭一看，不由心頭狂跳，口干舌燥。

    原來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董卓竟然就此入睡，鼾聲大作，腦袋支在手肘上，正在那里一點一頓。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大好時機，曹雙眼只是稍稍猶豫片刻，即精光一閃，下定決心。

    方才的猶豫和決斷，是他想起數年前，入大宦官張讓府邸刺殺張讓的事，也就是臨陣猶豫了那麼一會兒的工夫，原本大好的時機就已消逝，以致刺殺功敗垂成。

    這次，他決定不再猶豫，當即右手入懷，掏出七星寶刀，屏息靜氣，緊咬牙關，踮起腳尖，悄無聲息地往董卓一步步走去。

    殿外，阿娜多姿的俏麗婢女手托托盤，其上放置著杯盞香茗，腳步細碎，身軀左右搖擺，更顯得翹臀圓渾挺翹，剛剛步入殿門，就這麼一抬頭，她不禁全身一僵，雙手再也托不住托盤。

    “砰！”

    托盤掉落地上，發出一聲悶響，旋即她手足無措，失聲尖叫，高亢的尖叫聲立時響徹整個夜空，整個太尉府都清晰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