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风雨欲来 文 / 蓝羊
“老爷,有什么吩咐?”沈管家像只虾米一样微弓着身子,谦卑的低着头等候着沈渊的命令。
“采青的事查得怎么样了?”沈渊焦急的问道。
沈管家低着头老实的将自己查到的事一一汇报给沈渊:“……”
“是吗……采青难道真的不是我的孩子,那月香为什么又要提起书房的那天呢……”沈渊听完后深受打击,迷惑不解的自语道。
“老爷,老奴斗胆揣测,月香可能是想借那个日子提醒老爷和她的主仆之情,让老爷能够看在她的情份上,善待她的女儿……”沈管家想起那天大的话,想起了自己引以为傲的长子,向前进了一步,向沈渊进言道。沈管家在还不受家之前是沈老爷的身边最信任的小厮,比秦月香呆在沈渊身边的时间更早更久,所以沈管家的话对沈渊还是有一定影响的。
“也许吧……”沈渊松了口气,将失望慢慢掩埋进了自己的心里。沈渊对采青是他和月香女儿的事是既期待又害怕,他是多么希望能和月香有一个爱情的结晶,那样他和月香的爱也算有所寄托。但沈渊想起他已经长大的一双儿女,如果采青真的是他的女儿,他那时又该如何面对自己的一双儿女呢,如何告诉她们自己当年所作下的那些事情。沈渊知道,虽然他和月香的爱是纯洁的,但那些事毕竟不太光彩,是不好和自己的子女摊开来说的。
沈渊带着这种既失望又庆幸的复杂心里,呆呆的在书房坐了一夜,第二天就病倒了。沈家所有的生意一下都压在的沈流年的肩上,这种劳累让从小在娘和姐姐的庇佑下长大的他有一种男子汉的成就感。这种成就感和掌管整个沈家的满足感让心智还不太成熟沈流年每天都充满了力量,可说是干劲十足。梁玉茹看着这样的儿子感到无限的欣慰,她的流年终于长大了。沈渊对自己独子的成长也是感到骄傲的,经常会半躺在给沈流年一些有用的忠告和指点。
就在这种愉快的气氛中,整个沈家几乎将几天前的插曲抛在了脑后。
“云妹,岳父好像不想纳那个采青为妾了,需要我帮你解决她吗?”方少陵这几天借着探望生病的岳父,本来回到修缮好了的方家老宅的人,又再次进驻了沈家。
“你要是想纳妾,等我们新婚蜜月期一过,就随你。但采青那个女人太不安分了,你要是不想以后头上常年挂青松,最好慎重一点。”沈流云抿了一口花茶,微眯起眼,淡淡的说道。
方少陵发现自己越来越被这个外表冷漠、内心彪悍的女人吸引了,每次她微眯起眼时都会引得自己心率失常。他发现自己好像很喜欢看她微微眯眼的样子,就好像正准备捕获猎物的猎豹,危险残酷,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诱人风情。
“云妹,我们马上就是夫妻了,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如果你不喜欢那个采青,我来帮你解决她。”方少陵靠近沈流云的身爆低声说道。
“不用了。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再说我也没想对采青怎么样,毕竟从小一起长大,我和她还是有些情分的。”沈流云说着连自己都不信的谎话。说完后,她冷不住打了个寒颤,这话假的把她自己都恶心到了。沈流云抬头看见方少陵好像也很受不了的了一下,感觉这段时间被采青破坏的心情好了不少。
由于桑采青的野心,挑拨沈渊对梁玉茹进行的质问和恐吓,以至于梁玉茹前段时间几乎惶惶不可终日,每天以泪洗面,精神状况以及身体状况直线下滑,说个不恰当的比喻,经过那件事情起码会少活十年。正因为如此,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有严重恋母情结的沈流云是不会轻易放过桑采青的,但过了这么多天沈流云都没有任何行动,这让那些好事之徒感到失望不已。
……
时间总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一眨眼间,一个月就过去了。方少陵骑着高头大马,带着长长的迎亲队伍,将沈流云娶进了门。直到这场婚礼办结束了半个多月,人们茶余饭后的主流话题还是在说,那场婚礼办的是多么的盛大,沈家大的嫁妆是多么的丰厚,那抬嫁妆的队伍长的几乎能够绕青城一圈。此时沿路看热闹的青城百姓都忍不住感叹,沈家不愧为青城首富,嫁女儿的场面就是风光啊。
跨过火盆,拜完天地,打发走闲杂人等,沈流云一个人无聊的坐在绣着龙凤呈祥的喜。现在她所处的时代还保留着比较完整的封建婚嫁习俗,新郎独自在外面给人敬酒,没有新娘什么事。沈流云偷偷从暗袋里摸出一包早上梁玉茹暗地里塞给她的点心,吃了几个垫了垫肚子,感觉结婚真不是人干的活。话说,这场婚礼是沈流云两世为人的唯一一次婚礼,前世由于不相信爱情,再加上工作繁忙,婚姻这种东西知道赵璐璐的生命结束时也没有机会呈现。沈流云有些兴奋的想,没想到她这么大把年纪了(心理年龄),竟然还有机会玩一把传统婚礼,至于新婚之夜,就当做一次新的尝试好了,如果实在不喜欢,到时半路放倒那个方少陵就好了。
……
古朴的厢房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灰青色的房间里挂着几幅淡雅山水画,整个房间带给人一种平静安详的感觉。
“嘭……”坐在桌边的少女那甜美的面孔突然变得扭曲狰狞起来,木桌上摆放的白色瓷杯被她一把扫落在地上,那虚假的安详就此被打破。仔细看不难发现,那个少女就是曾经在沈府风光一时的大丫环桑采青。
至从那日桑采青和沈渊在她娘的墓前谈过一次话后,事情的发展就好像脱离了她的控制。不只沈渊没有再来过桃花庵,连往常三五天会来给她送些银两和生活用品的沈管家竟然也消失的无影无终。由于没有香火的打点,她在庵堂也不如往日住的那样舒心了,吃穿用度的质量直线下降,但最让她忧心的还是马上就要开学了,这个学期的学费还没有着落。桑采青知道,知识不仅能改变男人的命运,它还能改变女人的命运。这个学她是一定要去上的,可这个学费问题却成了她的心病。
而今天沈流云的八抬大花轿,以及望不到尽头的抬嫁妆的队伍都深深地桑采青的眼,她想起了以前沈流云看她的那种鄙夷的眼神,不屑一顾的神情。桑采青在心里歇斯底里的大吼着尖叫着,为什么上天这么的不公平,给了那傲慢的沈流云一切,却让她为了一点学费而忧愁。桑采青紧紧的咬住自己的嘴唇,暗暗发誓,我不认命,我不认命,我要夺走沈流云的一切,将她那张高傲的脸狠狠的踩在脚下,让她以后都要看我的脸色生活……
桑采青拿出箱子底下放着的那件鲜红色的嫁衣,紧紧地攥在手中。她永远都不会忘记,春喜那天将这件嫁衣丢在她的脸上,告诉她,“大说这件嫁衣你拿走吧。你穿过的嫁衣是没有人能穿的,就是做抹布也会嫌晦气。含便宜你了。不过也对,你用过的东西连我这个下人都瞧不上,更何况大呢?拿着那块晦气的红布赶快滚吧……”
桑采青利索的将这件嫁衣收到一个布包里面,眼里闪烁着阴狠幽暗的光芒,低声自语道:“沈流云,你不穿我穿过的嫁衣,说我晦气,我偏要你以后都要用我用过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