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間諜蜜蜂 文 / 三板斧

    雖然同樣是等待，但是，比起在寬闊明亮的《晨曦新聞》新聞社的會客廳等待，程樂山感覺還是在偵察車的狹小空間里等待更舒服。

    這台偽裝成民用貨車的偵查車配備了齊全的監控設施，幾乎就是一個小型前線指揮中心，十幾平方米的空間里，車廂靠近駕駛室的位置是擺放了五面顯示屏幕的監視台，到處都是電子設備，程樂山走過去的時候，不得不很消息不要被一個一個凌亂擺放的設備箱絆著。

    監控是耗費精力的活，所以，第九小隊幾名成員輪流盯著顯示器，這個時候，輪到胖子杰克和程樂山負責監控，大個子和禿鷹負責把風，大個子坐在駕駛室里，但是禿鷹說說需要有一個人在外面放哨，然後禿鷹就獨自下車了。

    程樂山懷疑禿鷹這只是找個借口，離開克萊爾的視線向霍夫曼控制中心情況，不過克萊爾似乎也完全不在意，得知恐怖分子嫌疑犯——這個時候說嫌疑犯完全只是因為沒有法庭裁決——亞倫的居所也有所謂“自然之子”的傳單，克萊爾就一直獨自坐在車廂的一角沉思，目光穿透車廂，似乎在凝望無限的宇宙，完全當其他人是空氣。

    程樂山在胖子杰克身邊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然後才發現身上還穿著那件讓自己不自在的西裝，于是笨拙地把西裝上衣脫下來，扔在椅子靠背上，伸手活動了一下，這樣果然感覺肢體活動靈活多了。

    胖子杰克的目光從顯示器上移開瞟了程樂山一眼，又重新回到顯示器上，笑著說︰“穿這身不舒服吧，我從顯示器上一直看著你，你穿這身西服就和懷里揣著刺蝟一樣坐立不安。”

    程樂山尷尬地一笑，說道︰“介紹介紹你們是怎麼部署監控攝像頭的吧，和情報官一起去新聞社，讓我錯過了一堂課。”

    在去《晨曦新聞》新聞社拜訪皮特森之前，克萊爾安排禿鷹帶其他組員利用偵察車部署監控，而程樂山需要去給皮特森帶索菲亞的“口信”，所以要隨克萊爾行動。禿鷹對于監控有經驗，指揮隊員完成監控部署自然不在話下，只是程樂山也就錯過了一個學習監控的機會。

    還好，胖子杰克是一個現學現賣的人，他指著一個顯示屏幕說道︰“你看這里，從這個角度我們能夠看見皮特森那個老頭在辦公室里的一舉一動。”

    那個顯示屏里的畫面就是皮特森的辦公室，從角度看，是從皮特森靠椅後方一個比較高的位置俯拍，使用廣角的鏡頭，整個辦公室盡收眼底，此時，可以看見皮特森坐在辦公桌邊的背影，正在閱讀一份份新聞稿。

    “這個攝像頭似乎是安裝在他那個很不實用的擺鐘上的，我沒猜錯吧。”程樂山說道，那個只有十二個小時刻度的擺鐘給他映象很深刻。

    “沒錯，他的那個大鐘很顯眼，位置也很不錯，我們很自然覺得在上面安裝一個監控攝像頭——來，再看這里。”胖子杰克觸控幾下鍵盤，讓另一個顯示器顯示皮特森的正面畫面，這個沒有用廣角鏡頭，焦點擊中在皮特森的面部表情上，彌補了上一個監視畫面看不見皮特森表情的不足，這個攝像頭似乎安裝在辦公室的門眉的位置。

    程樂山嘖嘖稱奇︰“我在皮特森的辦公室里一點都沒有發現這些偷窺攝像頭，你們是怎麼把攝像頭安裝進去的？在我們還在會客室等皮特森接見的時候嗎？”

    胖子杰克詭異地一笑，說道︰“不，你們在會客室等待的時候，我們的攝像頭正在盯著你，來吧，看看這段錄像。”一邊說，一邊作著鍵盤，旁邊另一個顯示器上，顯示出兩個人，程樂山一眼就認出其中一位是克萊爾，但是另一位，他花了幾秒鐘才意識到那就是自己，這段錄像正式他們在會客廳里面等待皮特森的時候的場景。

    “天哪，我穿著那身衣服真是笨拙得像一只大猩猩，”程樂山咂了咂嘴，“這麼說，你們連會客廳里面也部署了攝像頭？你們這麼短的時間怎麼做到的？”

    胖子杰克呵呵一笑︰“其實，是攝像頭一直跟著你們而已，來看看這個。”說完，胖子杰克按了腳邊一個箱子上的一個按鈕，箱子蓋子打開，里面有一簇六邊形柱體，似乎一個蜂巢，胖子杰克又按了幾個按鈕，從一個六邊形柱體中就飛出一只黑色的小蟲子，停在程樂山面前，懸浮不動。

    禿鷹說︰“這玩意叫做‘間諜蜜蜂’，一種小型電子偵查設備，顧名思義，就是能夠和蜜蜂一樣飛行並拍攝畫面。從你們走進新聞社開始，我們就一直縱三只‘間諜蜜蜂’跟著你們，所以你們的一舉一動，我們都可以看得見，當然，等你們接觸到皮特森之後，我們的跟蹤目標就是那個媒體大佬。”

    胖子杰克用一個類似游戲機手柄的遙控桿縱這只小蟲子繞著程樂山飛了一圈，又指了指另一個顯示器，畫面中顯示的就是程樂山的一周，正是這只小蟲子此時拍攝的畫面，程樂山的大頭在畫面中顯得很驚訝，胖子杰克覺得十分滑稽，忍不住笑出聲來，說道︰“不用這麼吃驚，伙計，你要不要試一試，我也是第一次見識這小東西，縱這個玩意肯定比你想象的要簡單，一學就會。”

    “伙計，你來到晨曦星之後，見過蜜蜂嗎？”胖子杰克問道。

    程樂山想了想，搖了。

    胖子杰克接著說︰“因為這個星球本來就沒有蜜蜂啊，而且，殖民計劃對于引進地球物種有各種限制，就是為了破壞所謂的生態環境，幾乎沒有動物被引進，所以在浮島上，根本看不見地球上的蜜蜂，這樣，就算偽裝成蜜蜂，又有什麼意義？”

    程樂山明白了，點了點頭，說道︰“你說有三只間諜蜜蜂跟著我們進去，現在我們有兩只間諜蜜蜂在皮特森的辦公室里盯著他，另一只呢？”

    “在他辦公室外奠花板上，以防他會出去參加什麼會議或者上廁所，我們就用那只蜜蜂盯著他，他現在對我們而言真的是毫無秘密，”胖子杰克露出陰險的笑容，接著說，“只可惜間諜蜜蜂只能秘密潛入，不能自己開門關門，這兩只蜜蜂是趁你們走進他辦公室的時候閃進去的，為了防止，他們的行動要盡量少，現在一前一後監視著皮特森，應該足夠了。”

    接下來，胖子杰克和程樂山做得事情就是盯著屏幕，觀察皮特森的一舉一動。

    在暗處觀察另一個人的日常生活，一開始會覺得是一件很有意思、很刺激的事情，但是時間長了，就會覺得很無聊。一開始，皮特森連翻一次紙的動作，在胖子杰克和程樂山的眼里都顯得滑稽可笑，但數了幾十分鐘，就顯得枯燥無味，畢竟被觀察者不是演員，只是重復重復又重復日常的活動。

    身後嘩啦一聲，程樂山回頭看了一眼，見到禿鷹跨進車廂，他同樣穿著一身黑西服，配上目鏡和他的光頭，程樂山覺得這樣相當吸引眼球。

    “情況怎麼樣？”禿鷹一邊把西裝外套脫掉，一邊問道。

    程樂山指了指屏幕，簡單地匯報︰“皮特森一直沒有離開辦公室，期間有兩個進去和他討論稿子，除此之外，沒有和任何人接觸聯系。”

    禿鷹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剛剛接到控制中心的消息，在浮島多個地方都發生了居民的抗議示威活動，都是針對公司的，我們需要更加小心，盡量不要和居民發生沖突。”

    “示威？”程樂山疑惑地問，“為了什麼？”

    “有的是抗議公司沒有做好安全保衛，覺得公司應該能夠制止連續的爆炸時間；有的是抗議昨晚獵手部隊在昨晚的行動中濫用武力，不應該擊斃嫌疑犯和威脅媒體；還有一批，是應該能夠回地球的工人，因為星河號星際飛船不能按時返回地球，也在鬧事。”

    程樂山很不忿地問︰“難道就沒有人抗議《晨曦新聞》沒有節直播反恐行動嗎？”

    “沒有，”禿鷹一屁股在一個設備箱上坐下，“我想幾乎所有的居民都同情媒體，但敵視公司。”

    胖子杰克突然喊了一句︰“有情況！”

    所有人立刻圍到監控台前，連一直沉思的克萊爾和坐在駕駛室里的大個子也不例外。

    “一號和二號蜜蜂，就是皮特森辦公室里的那兩只，監視畫面里什麼都看不到了！”胖子杰克指著一片雪花的屏幕，咒罵了一聲，“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