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皇朝歸路(二) 文 / 隻果女孩兒
“ ……”我癟著嘴爭取不讓自己喊出聲來,可是就在成親王觸著我腫包的時候,雖然他已經盡量放輕手腳,我還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
“忍著點。”他皺著眉頭慢慢撥開我腫包周圍的頭,“很疼?”
我乖乖的點頭,又是一聲呻吟自口中而出。成親王眉宇糾結的越厲害,“怎麼這麼大個包啊?剛一撞就能撞到如此?”
我慢慢坐直身,與他稍微隔了一段距離,愁眉苦臉的埋怨道,“前幾日也撞到了這兒,原本以為不疼了,誰知這麼倒霉,今兒個又撞到了同一個地方。”
他似乎是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我,“前段時間也撞了?”
“嗯。”我很不滿意他眼中此時流露出的驚訝,不就是連著兩次都撞了同一個地方嘛,用得著這麼樣?于是便鼓起腮幫強作不疼般的扭過身,“沒事兒的,反正都已經好了!”
待我直過身,那邊的成親王卻只顧看著我不吱聲,我心里打鼓,又忍不住扭過頭去看他,兩眼對視的那一瞬間成親王終于耐不住笑出聲,那自內心的笑意,把我著實澆了個透。
我不解的看著他笑的爽然,卻實在不知道他為什麼笑,因此有些尷尬。但是他那愈動听的笑容卻讓我臉紅起來,雖然不知道他具體是為什麼笑,可是這馬車里就只有我們兩個人,用腳趾頭猜也知道他笑的肯定是我。
“你笑的什麼?”我猛地把手里的抱枕扔到成親王的身上,他倒是機敏,一閃身輕易躲過了我的攻擊,我加氣不過,“笑……笑……笑死你好了!”
“我現在可否理解你現在的行為是惱羞成怒?”他又是微笑,只是這次淡了下去,不像剛那般外向豁朗。
我給他翻過一個大白眼,自己咬著嘴唇不說話。
“從沒見過你這麼笨的人……”他倒是不理會我的不語,反而自問自答起來,怡然自得的靠在身後的軟枕上,“同一個地方能撞兩次,卓依皖雅,你確實活的精彩!”
我知他這是為打趣我,後還落了個精彩作為對我此番倒霉行為的結論,于是冷冷笑道,“王爺說錯了,皖雅哪兒是活的精彩,只是倒霉罷了。自回玉城就開始$$$$$$$$$$$$$$$$倒霉,原想再倒霉能倒霉到哪兒去,沒想到倒霉的事兒還真落到了我身上,和個破親啊!”
這是我第一次當著他面表對和親的不滿,果真他的眼楮眯了起來,微微探向我,我凝視著他傾過來的身,不知怎麼竟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手心里不覺滲出了汗珠。
他盯了我良久,半天吐出一句話,“怎麼?嫁到皇朝還真委屈了你?”
我忽然意識到自己只是孤軍奮戰,並不像在玉城那樣有族人們的倚賴可以言之無忌,現在可是到了他的地盤,若是我有什麼語之不敬,他還是可以輕而易舉的將我處置的。
這樣一想就冷靜多了,為防自己在口吐禍端,我干脆不說話,並且慢慢閉上了眼楮,裝起了活死人。
“哼!”大概沒听到我的回音,他竟然輕輕冷笑了起來,我努力控制住自己不睜開眼楮,卻听見耳旁再近處他那溫熱的呼吸,“皖雅公主,若到了皇朝,你再語出驚人,只怕我想救也救不了你!”
我的眼楮豁然睜開,他說什麼?想救也救不了我?等到我想詢問過去之後,卻看見他已經在臉上蒙著一塊白紗,似乎已經熟睡起來。
他是想救我的麼?我只是夏族貢獻給皇朝的公主,怕是也不值得他來伸手相救的吧?盯著他的臉,越想自己命運越淒慘,忍不住又跌回到自己位置,閉目遐想起來。
我知道他是沒睡著,恐怕只是怕我再語出驚人連累了他,于是假寐。這樣靜了很長時間,我突然覺得車內的空間悶的要死,于是又忍不住抬頭看了看他,他已經將那紗布拿下,白皙的臉龐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幾乎聖潔。
“哎。”我慢慢滑落下身,微微朝他那兒靠了靠,並且用腳踫了踫他的腿,想要和他說會話兒。
“嗯?”他姿勢未改,只是悶哼一聲。
“我有些難受。”我干巴巴的笑了起來,“咱們聊會天吧?”
“嗯。”
“我覺得自己慘兮兮的,一個人去不熟悉的地方。你能不能告訴我皇朝的一些事情?”我的聲音幾乎是哀求了。
“好。”
“景唐帝是你的哥哥還是弟弟?”我終于問出了第一個困惑我已久的問題,看著成親王也不過二十歲左右,那聞名一時的景唐帝到底是他哥哥還是弟弟呢?
“兄長。”他依然閉著眼楮,干脆利落的答道。
行!我暗暗咬了咬牙,果真夠狠,不過本公主我不在乎,不怕你說的短,就怕你不說嘛。我加軟下語氣,力求自己將悲劇角色演繹到極致,“那你多大了?”
“十七!!”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什麼?十七?”我幾乎是要跳起來,不敢置信的又打量了他一遍,實在是看不出他竟然是十七歲的青年!
“怎麼?”他終于吐出一句較為完整的語句,卻依然未睜開眼楮,“我不像十七歲的?”
“您比較顯老……”我剛說出話來便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大錯誤,于是連忙補救,希望他沒听到那前半句,“不是,您顯得成熟些……我有個哥哥也是您這麼大的,可是沒有這麼……”
“玉城環境要比皇朝府宿源單純的多,自然不用想那麼多的事情……”他的嘴角竟然滲出一絲笑意,“若是你哥哥也見慣了宿源皇宮里那麼多的事情,相信也不會顯得年幼……”
我不理解的看著他,為什麼在他剛的笑意里,我竟然琢磨到一絲孤單呢?
強把自己對他的分析憋在心里,我便又開始$$$$$$$$$$$$$$$$了對他的另一個話題,“那景唐帝……他有多大了?”
“十九!”他慵懶的扯直了身,仿佛是舒服的伸了個懶腰,“你若是見了他,就真的會意識到少年老成的意義!”
汗!原來四海聞名的景唐帝,竟然也是未滿二十歲的青年!那他平日里那些攝人的手段,那些令四周部落聞風喪膽的戰役,都是怎麼鑄就的?
一想到我以後就要和這樣的人們在一起,我就禁不住脊背涼,眼前立即滑稽的出現了一個個年輕人卻長滿胡須的老頭兒模樣……這不是妖怪麼?
“不要小瞧皇兄!”成親王似乎對他這個皇兄很是崇敬,“自十四歲即位以來,他就開創了皇朝四海歸心的局面,若說十七歲之前他還是依仗著母後及王叔們的支持坐定龍椅,可是如今,他已經有足夠的能力支配所有人!”
“嗯。”我不自然的笑道,“是啊,早就聞名景唐帝英雄,令周圍附屬聞風喪膽,我們夏族……不就是一個例麼?”
听到我這話,成親王的眼楮突然睜開,卻不看向我,只是凝視著馬車棚上的龍脈紋路。
“那我要嫁給誰?”我終于問出了自己想知道的問題,雖說反正都不認識嫁誰都一樣,但還是從心底想知道自己的歸路,于是屏神等著他的答案。
“不知道。”他毫無預兆的轉過身來,定定的看著我,“你身份特殊,一般弟是要不起你的……差也是我們這些王貴權臣……”
我又是極其生硬的扯扯嘴角,“哦……”
“你想嫁給皇兄麼?”問了他這麼久,他忽然問起我一個問題,我一愣,呆呆的看向他,“或許會讓你成為皇兄的妃,你願意麼?”
我低頭想了一會兒,然後苦笑,“已然被你們擄了來,我有權利挑選自己的夫婿麼?若是我敢有絲毫不從,皇朝的炮筒又要對準夏族的百姓了吧?”
早就注定這是一場不公平的對抗,我能管得了那麼許多麼?我重哀傷的看向窗外的風景,覺得自己像極了那被馬蹄卷起的樹葉,飄渺的不知所蹤。
“或許會有機會的。”他淡淡的說道,雖然人離我很近,但聲音卻幾乎遙遠的听不清楚,“到了皇宮,一切就都有定數了……”
玉城距離皇朝府宿源甚遠,我們不得不停下腳來尋找驛站休息,一路旅途奔波已使我體力耗費到極致,再加之心情郁悶,一下馬車我就感到天昏地轉,身有些支撐不住起來。
幾乎是把自己的血液都要吐出來了,我伏在桌上,無力的拽著吉瑪的手,好像只有此時看著吉瑪我能記起自己是從玉城而來,不會覺得恍惚。
“公主……”吉瑪又是濃濃的哭腔,“您這樣……”
“咳咳……”我又是一陣惡心,俯下身干嘔起來,抬起頭來已是涕淚橫流滿眼金星,幾乎想要昏厥過去。
“怕是你主暈馬車了。”成親王淡然說道,轉身囑咐了自己的隨身侍衛,“賽雲,喊大夫來。”
“請小姐張開嘴……”我正難受的要命,這個名叫賽雲的武夫卻不知道從哪兒尋來一個蒙古大夫,又是讓我張嘴又是讓我伸手的,整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