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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是你所为 文 / 宁致远

    楚名棠回到楚府内院,只见成奉之和苏巧彤在厅中等候,见楚名棠回来了,成奉之忙起身道:“卑职成奉之拜见太尉大人。”

    苏巧彤裣衽一礼道:“巧彤见过楚伯伯。”

    楚名棠不由得一皱眉,他去皇宫前就已交代过不接受任何一个官员拜访,这成奉之怎么来了。

    苏巧彤似知道他心思,笑道:“楚伯伯勿怪,小女子和姨父是应夫人相邀而来。”

    应夫人之邀?楚名棠看了一眼苏巧彤,心知定是她在里面作怪,朝中至少有数十位官员对这吏部尚书之位动心不已,可就这女子独僻蹊径领着成奉之见到了自己,铮儿身边的三个女子就属她最有心机了。

    但成奉之毕竟转投楚家门下,也确属有才之士,楚名棠道:“成大人暂且稍候,本官过会儿再与大人详谈。”

    成奉之恭敬地应道:“是。”

    楚名棠对一旁的下人说道:“去把铮儿叫来。”

    苏巧彤扑哧一笑,道:“楚伯伯,公子就在内屋正被夫人训斥呢。”

    楚名棠一怔,道:“本官失陪了。”

    到了内屋,只见楚夫人满脸铁青,看了看楚名棠道:“好了,你父亲来了,自己请罪吧。”

    楚铮地走到楚名棠面前,嗫嚅道:“父亲。”

    楚名棠摆了摆手,道:“为父且问你,储君之死是否与你有关?”

    楚铮小声道:“确是有些关系,若是当初孩儿不将那武媚娘送入宫中,便不会有今日之事了。”

    楚名棠冷笑一声道:“你言下之意是武媚娘勾结魔教中人刺杀储君之事你却不知,是不是?”

    楚铮道:“确实不知,孩儿早已向父亲禀报过,这武媚娘野心颇大,一心只想当一国之后,入宫不久便对孩儿之命阳奉阴违,以后干脆置若罔闻,也不知她如何勾结上的魔门刺杀了储君,孩儿此举的确大错特错。”

    楚名棠道:“含那武媚娘对你一往情深,为了你在宫中三年从未与储君同房,离宫时仍是处子之身,又怎么会不听你命?”

    楚铮脸色大变,楚夫人也是吓了一跳,道:“铮儿,此事当真?”

    楚铮不知父亲怎么会知道此事,武媚娘修炼上古媚功时焚心,宁可自残躯体也死守清白,其品性楚铮极为敬佩,要他随口污蔑武媚娘怎么也说不出口,干脆道:“父亲,武媚娘之事孩儿确不清楚,但请问父亲,孩儿为何要杀储君,此人浑身上下最珍贵之处便是那储君之位,其他根本不值一提,可孩儿怎么也不可能登上储君之位,何苦冒着偌大风险刺杀他,总不因孩儿看他不顺就心起杀机吧,这上京城孩儿看不惯的人多了,难道个个杀了?”

    楚夫人责道:“铮儿,怎可这般对你父亲说话。”

    楚铮一副无辜地说道:“娘,父亲冤枉孩儿。”

    楚名棠狞声道:“若不是你是为父之子,早已将你拿下严刑拷问了,还会与你这般啰嗦。”

    楚夫人不禁又劝楚名棠,道:“夫君你也别吓铮儿了,铮儿确无道理刺杀储君。再说了,铮儿毕竟是你我之子,这孩子从小就聪明懂事,不会做出有损楚家之事的。”

    楚名棠一愣,道:“那你方才为何训斥他,难道仅为当年送武媚娘入宫一事?”

    楚夫人睁大眼睛,道:“那是当然,难道还有其他事,铮儿不是说了与武媚娘娘并无关系了嘛。”

    楚名棠气结,原来这母子俩是在一搭一唱戏弄自己呢。

    楚铮松了口气,庆幸今日父亲先去了皇宫,自己才有机会与娘商量。他眼珠突然一转,问道:“武媚娘乃处子一事孩儿都不知晓,父亲从何得知?”

    楚名棠随口说道:“是长公主所……”话一出口便知不妙,一眼瞥去,果然见楚夫人柳眉渐渐竖起。

    楚名棠一笑,道:“夫人,今日宫中一景你未曾见到,不然定会乐坏你。”

    楚夫人冷哼道:“乐坏我?恐怕是气坏于我吧。”

    楚名棠故作未闻,道:“夫人不知,长公主今日突然以真面目与郭怀和为夫相见,没想到事隔这么多年,郭怀仍对当年的叶茗念念不忘,当时情形……真是好笑极了。”

    楚夫人顿时大感兴趣,便问究竟如何,楚名棠一一说了,为讨夫人欢心,免不了还添油加醋了一些,若戍怀在此定会怒不可遏与楚名棠拼了。

    楚夫人听了也乐不可支,笑道:“原来当年郭怀是为了长公主才死活不愿娶那刘家,怎么以前未曾听夫君提起过。”

    楚名棠道:“这又不是什么光彩之事,何况你与刘家私交颇好,万一传到她耳中岂不是坏了郭怀好事。”

    夫妇二人提及往事说笑了一会儿,楚夫人见楚铮在冲她使眼色,便道:“夫君,巧彤姑娘在府中住了好几日,成侍郎特地为此来府中道谢,夫君可要见他一面?”

    楚名棠原本还想质问楚铮唐孝康一事,但储君这么大的事都让这娘俩遮掩过去了,唐孝康之事只是自己猜测更无证据,说出来只会自讨没趣,没好气地说道:“也罢,铮儿,你让成侍郎去书房等候,为父稍后便到。”

    楚铮应了声“是”正待出门,只听楚名棠冷冷地说道:“铮儿,储君之事虽非你所为,但你居然连一个女子都无法掌控,还将自身牵涉其中,为父对你实在大失所望。若真是你所为,出去后将善后之事一一做妥当了,若让为父再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那时就休怪为父大义灭亲了。”

    楚铮背上冷汗直冒,不知该应“是”还是“不是”。

    楚名棠挥挥手:“去吧。”

    楚铮走后,楚夫人笑道:“夫君,看你把铮儿给吓的。”

    楚名棠道:“这孩子太过聪明,难免有些浮躁。此番居然连刺杀储君之事都得做出来,也不与为夫禀报,实在胆大包天。”

    楚夫人笑道:“铮儿哪敢向夫君禀报。不过刺杀储君和唐孝康,夫君真已认定是铮儿所为?”

    楚名棠点头道:“这孩子自幼受尽宠爱,若是为夫真冤枉了他,他不闹翻天才怪。可你看他方才话语中层次分明,有理有据,显然是有备而来。含聪明反被聪明误。”

    楚夫人道:“昨日储君被刺之事一经传出,妾身也让王家去打探消息,此事若真是铮儿所为的话,应该计划得极为周密,魔门之主刑无舫的诱敌,武媚娘毒杀储君后涤脱,未留一丝破绽。大概除了你我之外,世上应不会有人会想到与铮儿有关。”

    楚名叹道:“可这般做也过于莽撞了。”

    楚夫人看了他一眼,道:“这不正是夫君想做而未做的吗,若是储君登上皇位,夫君又如何能安心去一统天下?如今铮儿代劳了,岂不甚好?”

    楚名棠道:“楚王两家祖训便是完成宁大先生遗愿,驱逐胡蛮一统天下,重现大汉盛世。两位先祖觉得魔门各大宗派各怀异心,不足以成事才转投于赵国太祖麾下,没想到终究只是将胡蛮逐至漠北,中原却四分而治。二百年了,二百年来如今是最好的机会,大赵日益强盛,南齐东吴军力不值一提,唯有西秦尚堪一战,为夫绝不能再容此机错失。”

    楚夫人笑道:“夫君当年的志愿可是做一忠君为国的栋梁之臣啊。”

    楚名棠也笑道:“为大赵一统天下难道就不是忠君为国了?为夫也是接任楚家宗主才知有此祖训的,倒是夫人又非王家宗主,怎似也已知晓了?”

    楚夫人道:“妾身并无兄弟,家父对此心灰意懒。妾身在元宵灯市中遇见了夫君,家父对此大发雷霆,待与夫君详谈后,认为夫君乃楚王两家历代子弟中最有才华宅才同意你我婚事。回京之后,父亲将此祖训告诉了妾身,当年你大伯欲立你为楚家宗主,家父也是暗中出了大力的。”

    楚名棠颇感意外道:“岳父他老人家见了为夫都是板着脸爱理不理,没想到私下对为夫评价竟如此之脯胳定要到岳父府上请他老人家喝一盅。”

    赵茗喘了口气,咬牙对楚铮低声道:“那日之事你告诉敏儿了?”

    楚铮苦着脸道:“小臣哪敢,小臣早将此事完全忘却了。”

    赵茗暗想谅他也没胆子说出去,便道:“你在此坐上两个时辰后便离去,本宫之伤不用你管。”

    楚铮赔笑道:“长公主,小臣既来了就容小臣为长公主效力,长公主一心为我大赵,这伤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赵茗脸现怒容,道:“敏儿自幼在宫中长大,不通世务倒也罢了,你也不懂吗?这疗伤一道难免会有肌肤之亲,男女间岂可轻易为之?那日回天鼎之事是为救你这条小命迫不得已罢了。”

    楚铮尴尬地说道:“家师确是没教过小臣。”

    赵茗一愣,点点头道:“你生在楚家,也是富贵中人,倒与敏儿也差不了多少,这江湖之事师父未必会与你说。”

    楚铮又有些犹豫,道:“小臣若是走了,敏公主见长公主伤势未有好转,怪罪起了小臣如何是好?”

    赵茗道:“本宫去与敏儿解释,怪罪不到你头上,只要你以后能善待敏儿。听说大猎时皇上都与你父亲商议好了你俩的婚事,只可惜又出了庆儿这档子事,咳咳……”

    赵茗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楚铮问道:“长公主……”

    赵茗掩嘴道:“本宫没事。”

    楚铮见赵茗脸色已呈青白色,竟有些不忍,暗想反正这伤也要不了她命,过些时日总会痊愈的,还不如自己做个好人帮她一把,怎么说父亲和郭怀都是她当年至交,如今朝中大权可以说是已由她掌控,说不定何时自己还有需她相助之处。

    楚铮忽然盘腿坐在赵茗身前,赵茗奇道:“你要作甚?”

    楚铮从怀中取出一方白绢,肃然道:“长公主对小臣有救命之恩,小臣自当报答。请长公主放心,小臣以白绢蒙目,绝不敢起丝毫冒犯之心。”

    赵茗见楚铮将双目蒙上,暗想罢了,自己身上的伤若无他人相助,至少要静休一月,如今朝中事情那么多,确是耽搁不得,便说道:“难得你有此心,好吧,你坐到本宫身后来。”

    楚铮哦了一声,摸索着走到赵茗身后,赵茗见他笨拙的样子,唇边不由得微露笑意。

    可等了半天楚铮也没什么动静,赵茗有些不耐了,道:“你在做什么?”

    只听楚铮讪讪地说道:“长公主,不知该应如何疗伤,小臣不会。”

    赵茗忍不住冲屋顶翻了个白眼,强忍着斥骂的冲动,将左手伸到身后道:“你我单手互握,两指抵住脉门太渊、大陵二,另一手斜贴住本宫后背,五指分别对应神道、心俞、神堂、灵台和至阳五处大,内息由你掌中劳宫输入本宫体内。”

    原来如此,里面还有这么多讲究。楚铮暗道,果然与电视中看的不一样,幸亏没有傻呼呼贸然将双手按到她背上。

    楚铮双目被蒙,摸索了半天才找到赵茗背上那几处道。赵茗冷哼一声,轻骂道:“你师父定是浪得虚名,怎么连闭目打的功夫都未曾教你?”

    楚铮不好意思地说道:“师父教了,只是小臣没好好学。”记得当年吴安然教他这门功夫的时候,楚铮还讥道谁会傻不愣登地蒙上眼睛再去点人家道,何况自己练的龙象伏魔功,一拳打去无论打在身体何处都是筋裂骨折,何必学这门功夫。

    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楚铮凝气收神,缓缓将内息渡入赵茗体内,果然感觉到有一股寒气在她体内流动。楚铮按赵茗所说的小心翼翼地将纳寒气往脉门逼去,可那寒气并不受控制,不时四处乱蹿,楚铮有心无力,没多久已是鼻息微促,额头冒汗。

    忽听赵茗长叹一声,道:“楚铮,将本宫衣衫解开吧。”

    楚铮手一颤,差点儿撑到地上,吃吃道:“长公主,这个这个……小臣不敢。”

    赵茗没好气地说道:“你武功若是到了本宫的地步,当然可以隔衣疗伤,可你差得远哪。内气为无形之物,隔了三层衣服输到本宫体内的不及你功力的两成,再勉力为之对你身体有害。”

    楚铮一边咒骂着前世骗人的电视剧,一手伸入赵茗松开的袍内,心情却是颇为紧张,竟再也找不到方才那几处位,在赵茗背上抚来摸去,只觉肌肤滑若凝脂,手感着实不错。楚铮顿感大事不妙,可越急越是难以找着。

    赵茗果然羞怒交加,急道:“你到底行不行,没这本事别说大话。”

    楚铮忙道:“小臣肯定行,请长公主宽心。”差点儿连小臣一定努力也顺口说出,不过既然做了就做到底,半途而废不但徒劳无功,而且只会令赵茗凭添不满。

    赵茗道:“算了算了,把你那蒙目的白绢也取了吧,别做这掩耳盗铃之事了。”

    楚铮将那白绢取下,将食指伸到口中狠狠地咬了下,暗骂道:抖什么抖,又不是没摸过。

    终于找到那几处道,楚铮不敢再心猿意马,全神贯注地为赵茗驱逐体内寒气,过了约一个半时辰,赵茗说道:“楚铮,松开本宫吧。”

    楚铮长吐了口气,已是大汗淋漓。

    赵茗将衣衫系好,将先前楚铮蒙目的那块白绢递给他,道:“擦擦汗吧。”

    “多谢长公主。”

    赵茗看着楚铮这副狼狈样,微笑道:“此番辛苦你了。”

    楚铮俯首道:“这是臣分内之事。”

    赵茗见他毫不居功,心中满意,暗想这少年还是不错的,以前看来是自己将他想得太过了。

    楚铮调匀气息,不敢再在此地多待,道:“长公主既已无恙,小臣告退。”

    赵茗忽道:“且慢。”

    楚铮心中哀叹,还有什么事啊。

    赵茗沉思半晌,道:“楚铮,你近日在京城无事吧。”

    楚铮道:“回禀长公主,小臣接上峰之命,近日严加搜查魔教中人行踪。”

    赵茗冷笑道:“魔教中人若还在京中那才叫奇事呢。楚铮,你将禁卫军中之事暂且交于副将,替本宫去办一事。”

    楚铮不敢推辞,道:“请长公主吩咐。”

    赵茗返身取过一封密函,道:“将此函送至平原郡昌平王府交于昌平王,命其子赵应火速来京,一路上由你护送,切不可出任何差错。”

    楚铮接过密函,道:“此事能否让家父知晓?”

    赵茗道:“无妨,此事原本就是本宫与楚太尉和郭大人一同商议的。你去兵部找郭大人领一块兵符,可任意差遣沿路府县兵马。”

    楚铮躬身道:“小臣领旨。”

    赵茗想了想,道:“此事除了你父亲和郭大人之外,不可让任何人知晓。敏儿……暂且也不要与她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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