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潜伏 文 / 锋锐
一九四零年七月十九日,法兰西战役了它的尾声。
法国陆军最后的一支,也是现今为止他们能够集合起来最庞大的一支机动预备力量与德国陆军中最精锐的元首近卫军团“海德拉”在一个毫不起眼的法国小镇迎头碰撞在了一起。
第三帝国最高统帅部的元帅们把这场粉碎法兰西第三共和国最后一次努力的战役定名为“黄昏战役”,取自北欧神话中最著名的那个“诸神的黄昏”。
晚饭过后,天上突然开始下起蒙蒙的小雨来。这一年的雨季来的比往年要晚,在持续了两个月的晴空万里之后,法国大地终于迎来了这一年夏季里的第一场雨。
雨点轻轻的从空中落下,不但滋润了干涸碉野,那些紧跟着雨水而来的清新凉爽的空气还将德国士兵心中一个多月来由于闷热与干燥而产生的烦闷情绪一扫而空。
士兵们充满兴奋的迎接着夏季的第一场雨,他们在蒙蒙的细雨中大声欢笑着,跳跃着,好像是欢庆着什么重大的节日。更多的士兵则脱下了他们沾满了尘土和汗水的军服,光着身子享受起这难得的淋浴机会。
军官们默许了士兵们这种小小的放肆,他们站在边一边说笑着一边看着自己年轻的部下们在雨中发泄着他们旺盛的精力。
但是情况开始起了变化,雨开始越下越大,才一会儿工夫,蒙蒙细雨就变成了瓢泼大雨,在探照灯光的映照下,天地间变的白茫茫一片,随着风力的增大原本清爽的空气开始让人感到一阵阵的寒意。
曾经干涸的土地现在已经无法再吸收更多的水分,一些战壕里的积水开始没过了士兵的膝盖。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分明是一场夏季暴风雨,军官们开始为阵地的安全担忧起来。
随着气温的下降士兵们也都从刚开始的兴奋中冷静了下来,他们立即奋力的投入到与暴风雨的搏斗中去。在军官的指挥下,士兵们顶着*对与掩蔽所进行着加固,厚厚的防水帆布也遮盖到了战壕上。
足足有一个连士兵在那些战壕之间拼命的挥舞着步兵锹,一条条临时的排水沟被快速的挖掘了出来,在几台抽水泵的配合下,战壕里的积水开始慢慢的消退下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个人字形的防水在战壕顶上搭建了起来,情况终于在全体士兵的努力下得到了控制。
担负阵地夜班值勤的士兵聚集在那些底下,他们在潮湿的战壕里点起了一堆堆的篝火,烘烤起已经湿透了的军服,在这种规模的暴雨下,德国陆军制式雨披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后勤厨房给他们送来了刚煮好的热汤,帮助这些士兵们驱除掉暴风雨所带来的刺骨寒意。
不当班的士兵也都钻进了他们干燥温暖的,前面的一场搏斗消耗掉了他们大部分的精力,很多人刚脱掉那湿漉漉的军服就一头栽倒在他们的床铺上,飞快的了香甜的梦乡。
随着夜色的加深,德军阵地开始慢慢的沉寂下去。现在阵地上除了偶尔传来那些警惕的哨兵们呼叫口令的声音外,只剩下一片雨点沙沙的落在上的声音。在不断摇曳着到照灯光的映照下,篝火散发出的青烟和潮湿军服被烘烤出的蒸气在那些战壕里慢慢的升腾起来,汇聚成一片薄薄的雾气在这片宁静阵地上飘荡,在一片雪白的雨幕衬托下,呈现出一种梦幻般的还带着点妖异的美丽。
就在这*中,法国军队悄悄的来到了德国人的面前。
最先发现法国人的是一个小小的德国潜伏哨位,他们被安置在通往那个小镇唯一的那条公路旁边一堆低矮的灌木丛里。
大雨直接影响到了德军对阵地前沿的观测能力,就连强大的五千瓦探照灯都无法穿透那厚密的雨幕。德军的观测距离从原先的三千米下降到了只能看清阵地前两百米范围内东西的程度,这对处于防守一方的德国军队非常不利。如果法国军队冒着这种大雨来到自己面前,那德军将很有可能会被对方打个措手不及。
为此,前沿指挥官在距离阵地三千米的范围内布置了十几个隐蔽的观察哨,他们的任务就是防备法国军队趁着大雨偷袭。这些士兵们获得的命令是只要发现有法国军队出现的迹象,就立即向指挥部报告,这样德国军队就可以有足够的预警时间来做好战斗前的一切准备工作。
这个小小的潜伏小组由三名士兵组成,前沿指挥官给每一个潜伏小组都配备了一辆装备着电台的宝马R75三轮摩托和一挺G34机。如果电台出故障无法向上级报告的话,他们就可以用那挺机向自己人报警,而且如果他们被法国军队发现,也可以用那挺机还击一下,实在顶不住他们还可以坐着那辆摩托逃之夭夭。
每一个士兵都是德国宝贵的财富,那位前沿指挥官把新元首的这种思想贯彻的很彻底。
这三个士兵把摩托和自己隐藏在公路边的灌木丛里,虽说枢木却也有一人多脯而且生长的非常茂密,就算是在白天也很难让人发现里面潜伏的人员,更别说现在这种风急雨密的夜晚了。
这三个士兵用一大块黑色橡胶雨布在那辆摩托上搭起了一个小小的,这使别人更加难以在漆黑的夜里发现他们。大雨好像一点都没有停止下来的意思,三个德国士兵虽然穿着摩托兵专用防水风衣还是被冻的索索发抖,他们紧紧的蜷缩在这个简易的隐蔽所里期待着黎明的到来。
夜色越来越深,一阵阵的疲劳像潮水一样向着那几个士兵袭来,之前在阵地上的工作就已经让他们感到有些劳累,而现在寒冷的气温又在飞快的消耗着他们仅存的那些精力。
这几个士兵觉得实在有点支撑不住了,在经过商讨之后他们决定分班休息,瑞德和汉斯倚靠着摩托车很快就了梦乡,剩下的拉尔夫则蹲在灌木丛边继续观察着公路上的动静。
可是他也没有能够坚持多久,在不知不觉中,哨兵拉尔夫就这样蹲着打起了嗑睡。就在他迷迷糊糊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响动。拉尔夫茫然掸起头,疑惑的分辨着那是种什么声音。可当他透过四周沙沙的雨声分辨出那种奇怪的声响究竟是什么时,疲惫的德国哨兵就被彻底的吓醒了。
那是无数只脚踩在那泥泞的公路上发出的脚步声,其中还混杂着一些轻微的金属碰撞声,这说明就在灌木丛外面的公路上一支部队正在风雨中急行军。
“法国人!”
拉尔夫在心里发出了一声惊叫,他小心翼翼的拨开面前的两条树枝悄悄的向公路上望去.
就在那密集的雨幕里,一支庞大的步兵部队正在从他面前的公路上经过,队伍里那些晃动的手电光柱在漆黑的夜晚显得分外的刺眼。随着一道闪电划过天际,那些士兵头上蓝色的亚德里亚钢盔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这支部队已经走过了一大半,就在前面他打磕睡的那段时间里,拉尔夫估计至少已经有一个营的士兵从他身边走过去了。不过现在发现的也不算晚,他还来得及向指挥部报告。
拉尔夫轻轻的转过身,小心的向自己的摩托车慢慢的移动过去,他尽量让自己的动作显得轻柔缓慢,深怕任何一个大幅度的动作或者发出的声响惊动了外面的法国人。
拉尔夫慢慢的挪到自己的摩托车前,他轻轻的推醒了睡在车斗里的瑞德。
“谁!”
瑞德在睡梦中被惊醒,本能的喊了一嗓子,这还不算,睡的迷迷糊糊的他还一把抓住了车斗上的G34。
“上帝!”
拉尔夫当时吓的差点犯了心脏病,他连忙一把捂住了瑞德的嘴,另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那挺机的机。
“呜……呜呜。”
瑞德拼命的拉扯着拉尔夫捂在他嘴上的那只手,两眼里充满着疑惑不解。
“该死的……安静!”
拉尔夫拼命的压低嗓子在瑞德耳边恶狠狠的说到,他保持着现在的姿态静静的等待着,仔细的分辨着树丛外传来的声音。外面的法国军队行军的脚步声还在继续,看来他们并没有被手里这个白痴的那声叫声惊动,也许是风雨声掩盖了瑞德的叫声吧。
拉尔夫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松开了拉住机的手在胸口划了个十字。
“该死!”轿车的司机从车上跳了下来,他对着汽车的挡泥板狠狠的就是一脚,随后摇着头转到了车头前面打开了发动机罩。
“他说的什么呢?”汉斯在拉尔夫耳边小声的问到,拉尔夫皱着眉头摇了。
“塞尔德旺,你究竟查出什么毛病没有,真是让人难以置信,这已经是今天第几次熄火了?”这时候一个法国军官从后车厢的车窗里探出头来对着司机喊到。
“第四次了,中校,我说过,还是那个该死的化油器的毛病,现在没有零件我没有办法完全修好它,只能这样凑和着开了。长官。”司机大声的回答到。
“那你快点处理好,我们已经落后卡鲁特上校的队伍很多了,我一定要在天亮之前把命令交到卡鲁特上校的手里。”那个军官大声的喊到。
“明白了,中校,我尽力。”司机从发动机罩下探头回答着。
“他们两个在说什么呢?拉尔夫,你不是会一点法语吗?”汉斯小声向拉尔夫问到。
“我听不懂他们说的,我说过,我只会说一些简单的法语。”拉尔夫脸上一红,他小声的回答到。
拉尔夫的确会一点简单的法语,不过这是他为了有机会去巴黎时结识漂亮的法国女孩子突击学习的,最多也就是什么“你真迷人,你真漂亮,我爱你”之类的东西。
就在这时候,坐在轿车后面的那个法国军官突然打开车门跳下了车。
“中校,您不用下车,我马上就能弄好。”司机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后大声的说到。
“我只是想方便一下,你继续修你的车。”法国军官不耐烦的回了一句,他撑开一把精致的雨伞,随后慢慢的向着路边的灌木丛走来。
“他……他想干什么?拉尔夫,他走过来了,他是发现我们了吗?”汉斯轻声的问到。
“我不知道,看上去不太像,”
“他过来了,他过来了。拉尔夫,我们该怎么办,想想办法,拉尔夫。”
“冷静,汉斯,冷静一点,他还没看到我们。”
“我们打死他吧,他们只有两个人,我们马上就可以解决掉他们,随后我们就离开这里。”
“冷静,汉斯,再等等。”
“他走过来了,该死的,我要干掉他,司机交给你了。”
“冷静,汉斯,再等一下。”
两个德国兵在灌木丛里激烈的咬着耳朵,而那个法国军官则慢条斯里的缓缓走到了他们的面前,双方就只隔了一层薄薄的树丛,德国人蹲着,法国人站着。
两个德国士兵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法国军官,紧张的就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而瑞德则端坐在摩托车的车斗里,双手紧紧的抱着那挺G34的托。
由于法国军官处在相对明亮的地方,再加上他根本就没有想到灌木丛里会蹲着两个德国兵,所以他完全就没有发现那两个近在咫尺的敌人,他把雨伞交到了左手,随后一边吹着跑调的口哨,一边解着裤子上的纽扣。
“拉尔夫,他是想撒尿!”汉斯再也忍不住了,他大声的叫喊了起来。
“该死的东西,这是你自找的!”拉尔夫也在同时站起身来喊到。
“什么!”树丛背后突然爆发出的两声怒吼声着实把那个法国军官吓了一跳,他在第一时间就听出那是德语。
“这里有德国人!”法国军官大声的叫喊起来,他一把把手里的雨伞扔了出去,另一只手滑向腰边的套。
可是拉尔夫也只给了他喊出这一声的时间,在下一秒钟,毛瑟98K步那坚硬的托就穿过了树丛砸到了那个法国军官的脸上。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其中还夹杂着一些让人毛骨耸然的清脆骨折声,那名法国军官当即就一头载倒在路边的泥泞里。
“汉斯,那个司机!”拉尔夫猛跌出了灌木丛,他对着汉斯叫喊着。
“交给我!”汉斯端着早已经上好刺刀的步向着停在公路上的轿车冲去。
那个法国司机的反应挺快,就在法国军官倒地的同时,他已经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他正从车头冲向驾驶室。
“快,他要拿!”
拉尔夫端起步瞄准了司机,他决定如果那个司机胆敢拿对准自己的战友的话,他就算是冒着自己位置的危险也要开。可是就在那个法国司机提着一支步从驾驶室里钻出来时,汉斯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
“别动,把扔掉,举起手出来。”汉斯用刺刀顶着法国司机的胸口大声的喊到。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投降,我投降!”法国司机连忙扔掉了步,随后举起双手大声的叫到。
“从车里出来,混蛋!快从车里出来!拉尔夫,他究竟在叫什么!该死,他听不懂德语吗?你,会不会德语,德语!听的懂我说的吗?”汉斯对着司机大声的问到。
“德……德语,我会,我听懂德语,我投降,不要杀我!”那个司机着用生硬的德语说到。
“哦,你听的懂德语,那很好,那你还不快点从车里出来!”汉斯大声的叫到。
“我,脚,不能动,软,我动,不行!”司机着急的说到。
“真是见鬼,拉尔夫,这里有个被吓的腿软了的,看来需要我们的帮助。”汉斯回过头对着拉尔夫笑了起来。
谁都没有想到,黄昏战役中德法双方第一次的交锋竟然就这样一未开的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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