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之若素的刀 文 / 晓月流苏

    张恒的双眼一片茫然，那种隐约生出的气势，让恶魔郑吒和楚轩再次不敢动弹丝毫。那勃然而生的气势，让楚轩都没有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一滴一滴的血，顺着张恒的裤管滴到地面上……只有鸣鸿在第一时间知道，这个人类寿命将尽。

    缺少了自己的话，张恒是阻拦不了恶魔郑吒和楚轩多久的。如果这两个人类加入到对中洲的团战的话……中洲队面临的未来是，毋庸置疑的团灭！

    不肯伤害这个人类，错了么？

    究竟要怎么做，才算是正确？

    不知道，就不想了。

    鸣鸿从来，只需要知道自己的愿望，就足够了——

    我不要杀死这个人类，我不要朋友死去。

    我要一双手、我要一双脚。就算发动不了阵法，就算召唤不了朱雀！

    我也要如同我所许下的诺言般战斗……一直到死！

    人间法则何等公允，什么是可以交换的？

    一切。

    恶魔郑吒和楚轩眼看着，地面上的刀，异变再生！赤色的火焰重生，烈烈燃烧下，地面的刀缓缓升至半空，一点一点慢慢变了形状……

    黑色褒衣广袖，大幅凤雀古纹暗绣交缠。摆前一丝纯白单衣，交领右衽结缨系带于腋下。没有约束的冰蓝色长发肆意纷飞。光华过后，在所有人眼前，鸣鸿刀化作一个穿着汉式古衣的女子。

    她自身的美如同最耀眼的光，比萦绕在身边的火焰还要炫目。她身姿飘渺当风而立，衣袂纷飞间抖落猎猎风声。明明周围是一片废墟，她却仿佛立在九重云阙之上。

    楚轩用没有受伤的左手举，重新瞄准鸣鸿。这次鸣鸿再没有回头，驾驶着绿魔滑板直直向着零点的方向疾速飞去。嘭嘭嘭！高斯子弹射向那黑丝金绣的纤细背影，抵挡的火焰比先前暗淡了无数倍，呈现着一种将要熄灭的幽蓝色。终于有一颗，在那件古意盎然的褒衣，在锦绣凤雀上，印上一朵暗色的血之花。

    可是那个发色奇异的女子，到底没有回头。楚轩收，蹲下身检查恶魔郑吒的伤势——只是错身的一瞬间，就足以让他们丧失了队长么？可是那个女人，应该也为此付出了几乎相等的代价吧……为什么，她还是能，那样轻易的从他的眼前飞走呢？

    ——大校，您还是不懂么。叫鸣鸿的那个孩子，除非她愿意栖息。否则天地之间，没有能囚她之处。

    *****

    赵缀空看着天边一块绿魔滑板以快得几乎不可思议的速度，疾驶而来。滑板上的女子玄衣广袖，黑丝金绣，冰蓝色长发纷飞，美貌张扬到让人难以逼视。最最重要的事，她疾速飞近带来了，一股强大的压力。

    于是英俊无比的青年，开怀的微笑了起来。真是有趣呢，原来是比想象中还要可爱的小鸟。赵缀空拉开手中的金属丝，对着凌空飞来的鸣鸿温柔地笑着说：“楚大校刚刚让我问问你，你是中洲队的队员是吗？”

    鸣鸿从绿魔滑板上慢慢蹭下来，咳嗽着吐掉嘴里涌上来的鲜血说：“没错，我是。”

    赵缀空有些不解地歪头打量鸣鸿，和气和好奇的，仿佛是邻家无害可靠的大哥哥。然后刺客问：“真是偏心的主神~这么可爱的小鸟，为什么不复制到我们恶魔队一只呢？”

    鸣鸿认真思考了一下，自负地昂起头。因为心情不好，所以想要最有气势的回答的小刀，学着曾经看过的电视回答道：“白痴！当然是因为鸣鸿宝刀，黄帝品牌。只此一家，绝无分号！”

    于是本来就不正经的赵家哥哥，华丽丽的喷了。鸣鸿不理笑得直不起腰的某个敌人，扬声朝着天空大喊：“零点，去帮程啸吧！这里交给我，绝对没问题！”

    赵缀空止住笑，慢慢直起腰来说：“太自负可不好呢，可爱的小鸟~~没有力气动用魔法攻击了吧？被队长全力打中了一拳吧？被高斯手射中了两把？你该不会天真到以为，是妖怪就不会死吧？”

    鸣鸿撩撩头发，不在乎地哼了一声说：“没见识~妖怪会死我当然知道啊！不过得看你有没有本事，打到我元神俱灭！”生老病死、爱离别、嗔怨会、五阴胜、求不得，当鸣鸿吃下那个人类送到嘴边的苹果，随着酸甜苦辣注定了要尽品一个轮回。

    很公平。所以鸣鸿，甘之若素。

    他们的头顶，另一块绿魔滑板晃晃悠悠地飞过。高空中狙击手紧紧握住自己的：鸣鸿，一定要撑到我们完成任务！而远处，楚轩正驾驶着跑车，全速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