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无措的刀 文 / 晓月流苏
暧暧凡尘，鸣鸿……你算是我最中意的东西了……
哼……最喜欢……也不过如此……
……
虽然没有了主神空间超强度起床号，但是鸣鸿意外地起得很早。打着呵欠走出屋时，楚轩正喝着咖啡浏览网页。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看鸣鸿，问：“因为能够感觉到咒怨，所以睡不熟吗？”
鸣鸿自己也闹不明白，为什么就是不想提自己做梦了。所以拍拍一直缠在自己身上淡淡的阴冷气息说：“反正就是睡不熟。”至于为什么，很重要吗？
吃过早饭，楚轩监视着赵樱空侵入警务网络，获得两名新人遇害的资料。当郑吒等人中午醒来，他们决定去寺庙寻找打败咒怨的希望。
尽管鸣鸿对主人的电脑很不满，但她也不会傻到当着主人的面劈了它了事。所以总统套房的电视机很不幸成了替罪羊。无聊的鸣鸿筒子看电视，恰巧看到《Bleach》蓝染BOSS升天。然后鸣鸿小盆友就被华丽丽的BOSS彻底Shock到了。鸣鸿拔刀扑上去，非常开心地大叫：“和我打一架吧和我打一架吧！”
结果毫无疑问，电视机以身殉职。
没有电视可看，鸣鸿就把郑吒等人寻找生路之旅当成了评书听。对于郑吒运气好到能在寺庙门口都能找到鬼打架，却完全不知道知足感恩，表示了深刻的鄙夷。之后郑吒等人找到了一本佛经。
当他们回到阳光饭店，才得知萧兵亿已经死去了。赵樱空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在十几厘米粗细的管道里，整个人被彻底拉成了香肠状，骨头、内脏、血肉全部挤成了一块，当人取出来时，已经看不出那人究竟是什么模样了，真是想到现场去看看那样奇特的死法呢……”
然后郑吒愤怒的声音传来，“不要说了！你详细说这些想干什么？想让我们全部都失去信心吗？你是想打击我们的士气吗？”之后就有打斗声传来。鸣鸿本来靠在楚轩身上，吃爆米花喝可乐地听着。这时忽然不高兴起来。
“这个人类，”鸣鸿指着电脑对楚轩说，“他不过是害怕罢了！不敢和那个女鬼打，就找他以为弱一点的对手发泄！那个什么‘主神’随便给这种人类力量，真是对强者的侮辱……”
楚轩平静地打断鸣鸿，说道：“鸣鸿，畏惧死亡是人类的本能之一。经过我的各种测试，你现在的身体也是最正常的人类。如果身体受到一定程度的攻击，同样会死。因为你的情况的确特殊，所以也不排除你在死后仍然保存意识的可能。但是，也有很大的几率，你现在的身体死亡后，你的意识也会消失。”
鸣鸿迟钝地“哦”了一声。
楚轩于是说：“那么鸣鸿，对死亡，你怎么看？”
鸣鸿认真想了想，回答说：“死就死好了，人类的确很容易死，我早就知道了。不过只要是死在战场上，我就没意见。所以主人别担心，如果是你的需要的话，我真的死了也不会生你的气。”
楚轩点点头，没有再说话。鸣鸿呵欠连连，起身睡觉去了。
深夜，楚轩叫起鸣鸿，帮她换好衣服说：“我们去找个安静的地方看看星星。”鸣鸿揉着眼睛嘟囔，“我最讨厌星星啦！”然而还是跟在楚轩身后，爬上了楼顶。
夜空晴朗，楚轩安静地仰望星空。星空的美丽无法用语言形容，每一次只要看着这无边的星空，他就能停止脑海里无数的思考，真正的安静下来。可是身边的鸣鸿，真的用手挡着眼睛，宁死不肯看一眼星空的样子。
楚轩看了鸣鸿一眼，心想：是因为被在半夜吵醒，所以在闹脾气吗？按下了联络器的按钮。郑吒问：“零点吗？发生了什么事？”
楚轩回答：“是我……”
鸣鸿本来捂着眼睛，听到主人和郑吒对话，不由得支起了耳朵。然后她听到主人笑了，说着些什么“谢谢你……呵呵……”之类的话，立刻拉住了楚轩的衣角。她用得力气太大，拉得楚轩轻轻晃了一下。
于是楚轩收拢了他虚拟出来的笑容说：“给你一点提示，‘主神’既然可以想象成是程序，那么它所公布的数字说不定也是一种提示，七……”
这是郑吒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接着就从联络器里传来了咯咯咯的声音，这阴森恐怖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然后，联络器断了。
“……七天，说不定这个片就是暗指杀掉咒怨主体所需要的数字呢……已经断了吗？”楚轩默默转过头，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浑身惨白的女人倒挂在那墙壁上，从她嘴里不停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楚轩看着那不停发出咯咯咯声响的惨白女人，对跃跃欲试的鸣鸿说：“情况不明，先不要近身进攻。”说着，他双手一抖，两把宽大的手出现在了他双手上，啪的一声脆响，两发子弹已经紧紧契入手里。
楚轩抬就向那惨白女人轰了去，他仿佛不用瞄准似的，每一都准确轰在女人的额头上，数秒之后也不知道轰了多少，整个惨白女人的头颅都被轰烂。
那惨白的女人仿佛没有实体一般，子弹穿过她的身体打在背后墙壁上，而她的身体却仿佛雾气一样重新合拢，接着那脑袋又变得完好。
“物理无法伤害到吗？幻觉？抑或是……阿诺，攻击吧！”楚轩话音刚落，黑暗处忽然射出一条火涩女人顿时被打成了马蜂窝。这次的弹孔不再像上次那样迅速密合，落地的银白色弹壳迅速变成黑灰色。女子终于被打得眼硝烟撒。
楚轩双手一抖，手弹夹落地的同时，另外两发弹夹已经重新装填上去。“鸣鸿，跟紧我。暂时不要进攻，休息一下。”楚轩朝一个方向跑去，手也不停向那边轰击，鸣鸿紧紧跟在楚轩身侧，做短暂的休息，待到楚轩的手子弹全部用完，他前方的所有惨白女人已经全部被打得烟消云散。
再次换上弹夹，楚轩带着鸣鸿朝身后那些惨白女人轰去……
***
“鸣鸿，再见了……说好不会抛下你的……不过人都是要死的，所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没关系的主人。反正我都习惯了……”
***
“第四波！”
层出不穷的枷椰子终于消失殆尽。楼顶上竟然出现了一连排日式风格的纸门，纸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枷椰子被丈夫虐杀时的情景。
楚轩默默看着眼前的一切，直到枷椰子的丈夫猛的回过头来时，楚轩才抬向那男人射击而去。灵类子弹却并没有将男人轰碎，反而是直接从男子身体里穿透过去。
“幻觉？亦或是……”
男人慢慢向楚轩靠近，楚轩脚下一蹬，向后跳去。鸣鸿腾跃而上。楚轩胸口的一小块衣服在男人的菜刀下消失不见。而男人和他的女人还有幻境，则全部被斩碎在鸣鸿脚下。
“只有在进行攻击的瞬间才能造成有效伤害……”
***
“汉东方朔，岁星精也，自入仕汉武帝，天上岁星不见。至其死后，星乃出。”《太平广记》卷六称有黄眉翁指母以语朔日：“昔为我妻，托形为太白之精，今汝亦此星之精也。”
太白星吗？什么死了也是没办法的事……原来是骗人的呀……所以，鸣鸿最讨厌看见星星了！
***
周围忽然安静起来，鸣鸿忍不住回头去看她的主人。
“第六波！体内攻击……”
楚轩平静地迎上鸣鸿的眼，反转口指向自己的肚子，然后利落的按下扳机……
乓——！
也不是很响的一声，鸣鸿想。提刀飞一般跃向从楼房阴影里慢慢站立起来的十米高大的惨白女人，枷椰子的主体。早点出来的话就没这么麻烦了，鸣鸿轻轻对枷椰子说。刀起，枷椰子烟消云散。
“第七波，主体攻击。”鸣鸿提着刀回到楚轩身边。对着联络器大声说。楚轩一直看着鸣鸿走近，微微显得有些困扰地说：“鸣鸿……你又学会了一种表情……是什么样的感觉？”
鸣鸿在楚轩身边躺下，枕在他的胳膊上，慢慢地想，慢慢地说：“感觉……什么都不想做。只想着，如果主人要一直躺在这里看星星。那我就这样一直在你身爆哪里都不去。”
楚轩听着，微微诧异。慢慢合上眼睛，极轻地叹息了一声说：“……对不起，不该让你学会这些。去郑吒那里吧，不要再给自己找主人了……和他们一起活下去吧，感受周围的一切，快乐和悲伤……”
你已经比我更加像一个人类了。不知道为什么，教会你这些感觉的我，却比从前还要累啊……
“你把这个人类杀掉的话，他就不再是我的主人了……”
“所以如果你把他弄死了，我就没有必要再听他的话……”
“死就死好了，人类的确很容易死，我早就知道了……”
鸣鸿，对不起。我以为你见惯死亡习惯了分离……是我忘记了，那时，只是你还没有学会悲伤。
鸣鸿躺在主人身爆天边启明星渐渐升起。阿诺的尸体渐渐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她脸上表情渐渐茫然，因为教导她的人已经不在。还没有人告诉她，如果真的很难过很难过，要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