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一路踩着到中国来的 文 / 独宅幽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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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UP银行的办公楼是大清时代的产物，属省级重点文物，几经翻修却尽可能保留了建筑古色古香的原汁味。它立于W市的商业中心，临一座人行天桥而建，年复一年，沉默地历经着岁月的更迭，安静地览瞰着车水马龙的变迁。

    人行天桥横跨着这城市最古老的一条主干道，却连接了最繁华的一条商业步行街。宁采非在天桥上停了一会儿，手拢着额头往银行门口看过去。

    是社会保障金发放的日子，银行门口的大台阶上这会儿就已经站满了等着领钱的老年人们。

    即将是繁忙的一天，再闹心的事也不能多想了。

    宁采非走员工通道，刚踏进办公室就听主任说许雅净请了病假。穿过办公室就蜀台，几个柜员正不约而同的怨声载道，都不满意因为那一个人的五天假就毁了自己那一天的休息。

    SUP银行资历老，商誉脯业务种类全面，加上地处市中心，多少年来日均客流量只增不减。因此种种，SUP银行是W市少有还保留着“八对八”营业模式的银行之一。所谓“八对八”，就蜀面的营业时间从早上八点一直持续到晚上八点。这期间，除了中午那一个小时的轮流休息时间，其他时候，只有喝水和上洗手间柜员才能搁下手里的业务离开柜台。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作息，才有“上二休一”的休息模式。

    银行柜面一个萝卜一个坑，许雅净一连请假五天，就意味着有五个柜员必须牺牲自己那一天的宝贵休息来顶她的缺——这“八对八”的日程就得一连拉上五天。这在高强度业务量的柜台上，是挺让人身心俱疲的事。

    “她得什么病啊？一请假就这么大手笔！”

    “听主任说，五天还是暂定的呢，没准儿她还要请更长时间的假！”

    “下周就要技能考试了，我的《支付结算办法》都还没看呢！这下时间更不够用了……”

    一个姑娘，声音不大，舌头却毒得很，“你们说……她不会是那个了吧？”

    三三两两齐声围过来：“哪个啊？”

    毒舌姑娘继续幽幽，“我听说女人做了那个手术，少则一周不能下床，再保守一点儿就得休息大半月。”

    几个女孩儿短暂的愣忪过后了然地互视了几眼，几张犯着黑气的脸终于多了抹兴灾乐祸的愉悦，仿佛已经认定许雅净就是做人.流手术去了。

    宁采非轻轻摇了，心想：这许雅净做人也真够失败的。

    年轻女人把钱通过窗口递给宁采非。

    钞票有些潮湿，不能进验钞机清点，宁采非有些欠意地对他们微笑，“很抱歉二位，可能需要二位多等一等。钞票受潮了，我只能手工一张张地清点。”

    外国男人听不懂，模样有些急地看向年轻女人，年轻女人用他的语言给译了一通，男人看样子放了心。

    “没关系没关系！能存就行！”

    “呵呵，当然可以，钞票只是受了潮，没有多大亏损。”宁采非笑着将钞票分捡开来，一边问，“方便问一下这些美金为什么会受潮吗？”

    年轻女人译给外国男人，男人的脸色顿时兴奋起来，手舞足蹈地说了一通，最后竟面有得色。年轻女人了然地直点头，而后面带喜色地告诉宁采非，“他说按规定能带过来的现金有现，他就想了个办法：把钱给塞进靴子里上的飞机！”

    宁采非拿着钱的手一抖，脸色没忍住就绿了。

    那年轻女人接着说：“怕人家发现，他一路都不敢把钱从鞋里拿出来，就这么踩着到的！”

    “咚”的一声轻响，宁采非手里的钞票失态地跌在工作台上。

    还没来及拾起，不远处，年轻男人爽朗的笑声忍俊不禁地响起，在安静的午间大厅里格外明显。一连串儿地，轻轻地敲在宁采非的心上。

    她抬眼看过去——漂亮的男人双手插在卡其色的西裤口袋里，长身玉立地倚在对面的信用卡柜台前，好看的脸上笑意不减，头微微歪着，也正看着她。

    啊，是李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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