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红尘翻覆赤子心 文 / 东流唐僧
唐胖子心中疑惑，一向沉稳的幼子，怎么一下子多愁善感起来了。
但很快便释然了，大概是激动吧，海天阁可是神仙住的地方。
唐森明白，之前的四百年，绝对不是幻觉。
因为此时脑海中，唯一始终跟随自己的“经验条”，多了一个兄弟。
上面隐隐有两个字——“通天”。
经验条因为晋级练气一层没多久的原因，几乎还是空着的。
但这“通天”却已经满了大半，写着个‘76%’。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唐森知道，自己回来了。
同时心中也有几分唏嘘，前世自己功至金丹顶峰，原来这心念还没有儿时来的通达。
“父亲，母亲人呢？”
“应该在后花园散步吧，快去吧。”
唐胖子“如蒙大赦”，心道这小子也太夸张了，缠着他谈了一个多时辰的心。要去海天阁，也要大半年之后才出发，伤别离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啊。
看着少年远走的身影，笑着摇了，就当是把他小时候乖巧，省下的心，一天一并还了吧。
之后拍着脑袋，赶去看各掌柜送来的账单。
谁说有了神仙儿子就不用愁钱了？听说仙人用的灵石，拿金银去换可贵着呢！唐胖子竟是还存了以凡养仙的心。
唐森去了后花园，对看见的每个仆从，都笑着打了招呼。
大家也不意外，唐小少爷，本来就是个随和的人。不过今天的笑容，似乎格外的动人，但大家却偏偏又觉得不好靠近。
一向爱叫的阿黄，见了唐森也是歇了嗓子，但表现的又不像是害怕。
只有唐森自己知道原因，刚刚便发现。
如今只有练气一层灯森，心境修为竟然没有‘回来’，还是当年的金丹顶峰。
然而却异常的不稳定，唐森有自信，现在找个僻静地方，好好修持一番，就能稳住境界。
但是明知道前世的心境走错了路，唐森也不打算继承，既然人已经回来了，心也跟着回来吧。
没有去稳固心境、之后再加以矫正，而是完全打得破后而立的主意。
之前和父亲闲聊时，每时每刻，都能感觉到心境在摇摇欲坠，境界在不断地跌落。
如果是名金丹修士，怕是已经真元不稳、走火入魔了。
练气一层灯森却没有这个顾虑，这点真元，不需心境也是无妨。
走到后花园时，心境已经跌落到了金丹前期。
金丹期的心境啊，若是换一个人，还不雄死了。
唐森却是笑的越发的开心，笑的每一个见到他笑的人，都想跟着一起笑。
“母亲。”
百多年没下过跪灯森，毫不犹豫的跪下了。
“森儿？你这是做什么，可是惹你父亲生气了。这死胖子，儿子都是快做神仙的人了，还…”
端庄夫人见唐森如此，心中惊讶非常，还道是挨了他爹的训斥。
“母亲，哪来的什么神仙，我是森儿啊。我永远都是你的森儿。”
看着扑到自己怀里撒娇灯森，唐母眼圈也是一阵发酸。
周围的仆从，见小少爷难得孩子一回，也都纷纷低头退下了。
这是唐森还没有发现，随着自己心灵境界的降低，心灵本身越发的晶莹剔透了起来。
唐森这才猛然发觉，原来我这么招人稀罕啊。
那几百年后那个唐老怪又是怎么回事？不是我，坚决不是我。
唐森在心里和自己耍起赖来了，
整整一下午，走了半个苏州城，唐森不厌其烦的和每个人打着招呼。
和重生之前，他视之为蝼蚁的凡人，打着招呼，遇到耄耋孤老，还上前问个好，听老人家唠叨几句。
或许唐森自己还没注意到，随着境界的跌落到底，自己的金丹气势虽然没了，但却多了一股难言的气质。
每个和唐森打过招呼，见过唐森微笑的人，一天都会觉得心情好了许多，仿佛这笑容也能传染。
如果统计苏州城的争端发生率的话，今天一定是最少的一天。
傍晚回了唐府，唐森还是飘飘然的。
只觉得这一声声问候，一声声真诚的感谢，比自己……呸！比那唐老怪突破金丹时，听到的同道的恭贺，还要令人觉得舒服。
“森儿，傻笑什么呢，还不过来吃饭！你哥哥、妹妹可都等着你呢。”
唐母虽是呵斥，眼中却也带着笑意，天伦之乐，无外于此。
“母亲，这便来了。小月月，饿坏了吧。”
唐森捏着母亲怀中，一个两、三岁大小的女孩的脸蛋。
“好啦好啦，就知道欺负你妹妹。”
唐母无奈道，唐月似乎天生就不怎么喜欢他哥哥。
“母亲，今天我想和哥哥坐一起。”
唐月声气的说道，这时唐母才发现，面对哥哥的“魔掌”，唐月竟是没像往常一样，嘟着嘴拨开，反而欢喜得很。
咳，有时候，小孩子还真是和小狗一样啊。
一把抱过妹妹，唐森这才入座，享受着久违的合家团圆。
也不知道，小月月最后是嫁给哪个小混蛋了。
哎，前世再回家时，已是几十年后，物是人非了。
唐森心中不自觉的一颤，只有又是一坚，决定今生一定要亲自考察下妹夫！
心里也自嘲着，“前世”竟会觉得对不起父母的殷切期望，而硬着头皮在海天阁做了几十年的仆役。
现在想来何其愚蠢，父母更期望的，大概是那时自己能平平安安的回家吧。
唐森心头一酸，这时只隐约听到“叮”的一声，马上又回过神来，倒也无人发觉异常。
晚上回到房中，唐森才发觉，脑海中的“通天”空了，准确的说是第二个等级了。
心中一阵狂喜，“前世”孜孜以求而不可得，“今生”仅是休息了一天，竟然就完成第一重了？
想想似乎刚刚重生时，就已经‘76%’了，之后的四分之一，一样就是今天长的了。
白天回想起自己“慷爹之慨”，帮助过的人，看到一张张笑脸，发自本能的高兴，令“通天”不断增长着。
直到晚上与家人吃饭时，终于突破了。
“心念通达，今天高兴的事，倒还真不少。”
唐森也明白，并不是自己高兴，这《通天剑诀》就会提升。
若是一个以杀人为乐的大魔修，即使乐到肾虚，这《通天剑诀》也不会进步一点点。
“前世”的教训啊，魔修看似在笑，心里也确实在笑，但那是因为他没看到深处的泪。
唐森拿出了上次过生日时，父亲赠送的法器长剑，捧在手里入定了。先是默默地先行功一周天，熟悉了一番，练气期的真元运转，还真有些怀念。
之后运起了《通天剑诀》的基础法门，在清风剑上温养起了通天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