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了我的話,他縱有千言,怕也是無從開口了。
我的惡趣味就是,你越生氣,我臉上越是愉悅。
“既然無事,那妾身就告退了。”我含笑福身,朝著門口走去,“哦,”又想到些什麼,回身道︰“明玉頑劣,十爺十四爺千萬莫要跟她計較。還請兩位爺多多保重,今後千萬記得慎行為是。”心中暗道,更別忘了,慎行前面還有謹言二字!
還沒出小院的門,就听到書房里“ 啷”一聲響,是瓷器碎裂的聲音。接著就听到十爺大叫︰“呀!原來八哥也會摔東西啊!”我失笑,還真想象不出胤 拿起瓷瓶子扔地上的模樣。
一路帶著笑意回了房,明玉擔心的迎上來,“姐姐,你沒事吧?”
我斂住笑,皺眉看著她。她嘟著嘴,的走近,拉住我的手︰“姐姐,你別生氣。”
“我氣什麼呢?主意原本是我出的,只是沒想到青出于藍勝于藍,你倒是挺會發揚光大的。你說你呀,這回可解氣了?”我笑著問。
“嗯。”說到這個,明玉簡直是眉飛色舞。“姐姐,你是沒見著,當時他倆那狼狽樣兒……”
“好了,既然你現在解了氣了,那該輪到我了吧?”我打斷她的敘述。
“啊?”她愣住。
“我只是教你些無傷大雅的玩笑,讓他倆出出丑也就罷了。你竟然把事鬧的這麼大,還涂油?捅馬蜂窩?虧你怎麼想的。這要是鬧出人命來,阿瑪都得跟著陪葬!”我越說越氣,直接對著柳兒吩咐道︰“你去,把家法請出來。”
說到這家法,其實是一塊長約一超寬有寸許蕩木戒尺。還是前些日子回去看阿瑪的時候,看他正用來懲罰我一個惹事的庶弟。我當時覺得好玩,才仿制了一個拿回來,掛在屋里當個擺飾玩意兒。
柳兒去書架旁拿了家法,明玉狠狠地瞪著她。柳兒遲疑的看看明玉,又看看我,說道︰“福晉,二格格也沒有惡意,只不過……”我劈手拿過戒超說︰“這個沒有分寸的丫頭,再不管教,怕是要把天都捅個窟窿出來了!”邊說邊拉過明玉的左手,毫不留情的在她細白的手心重重的抽了五下,眼瞅著就出現了幾道隆起的紅痕。
明玉眼淚在眼圈里直打轉,她忍著痛道︰“姐姐我錯了,你別氣。”我把戒尺扔到桌上,又拿出一瓶藥膏扔給瑞香,吩咐道︰“你們把二格格送回房去,今天不許給她飯吃!”
看著明玉一步三回頭眼淚汪汪的走了,我這才坐在桌前,端起已經涼透的茶喝了一口,就听到門口有人說︰“福晉這戲是演完了?”
我沒好氣的放下茶碗,頭也沒回︰“爺什麼時候學會听壁腳了?”
胤 轉到我對面,靠著窗子笑道︰“我若不來听听壁腳,你這戲可怎麼唱呢?”
我氣極反笑︰“愚鈍,不像爺是水晶心肝玻璃人。貝勒爺想來是戲唱多了也听多了,連個真心實意也看不到了罷?”
他搖笑著嘆口氣︰“呀,你總是嘴里不饒人。前些時日我還以為你變了,原來……”他頓了頓,順手拿起書桌上的紙,贊道︰“你的字倒是越發的好了。”說完又笑,眼神里有些揶揄調笑︰“你這是抱怨爺讓你‘長自閑’了不成?”
我感覺臉一下子漲的通紅,火燒火燎堤,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我站起來,奪過那張紙,迅速地折好了夾在詩集里,恨聲道︰“不過兩句田園詩而已,貝勒爺想多了。”
“是嗎?”他繞過桌子,走到我身旁,低聲道︰“,這一年多來,我確實是冷落了你了。”說著抬手幫我正了正頭上的珠釵,臉上略略有些動容。
見他如此作態,我略一側身,看著他笑了笑︰“貝勒爺,您把十爺和十四爺留在書房,到內院來就是想跟我說這個嗎?”
他垂下手,面色平靜的說︰“哦,他們已經回去了。我進來是轉告福晉,老十和老十四說,這件事就此揭過。請福晉莫要憂心。”
“如此,倒真是要感謝兩位爺的寬宏。”我淡淡的回應,“還請爺替妾身轉告,和明玉感激不盡。”
他臉色陰晴難辨,房間里頓時沉寂下來。只有窗外稀疏的蟬鳴,和房中滴答滴答的自鳴鐘的聲音。
此時,听著門外似乎有些人聲,我示意一直伺候著的芳兒,她走到門口抬高聲音說︰“外面是誰在喧嘩?福晉叫進來回話。”
蒲桃挑簾進來,先向胤 行了個禮︰“貝勒爺吉祥。”又對我福身道︰“回福晉的話,外頭門上的人來報,說戍絡羅將軍給福晉送的禮物已經到門口了。”
我喜道︰“是大哥從蒙古送來的?趕快叫人接進來!小心些別磕壞了。”
胤 訝異的問︰“這不年不節的,明俊給你送的什麼禮?”
我也假裝訝異的反問︰“他是我哥哥,莫非給我送個禮物還得看黃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