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页 文 / 心宠
她抚着胸口,跑进门掀了帘子进去,却见赵阙宇正坐在软榻上,换了农衫,胸口隐约可见布条缠绕,不过他笑容依旧,徐徐饮着茶,看来并无大碍。
而周丞相、太医等人都在厅内。
“皇上,妾身来迟,请皇上想罪--”周夏潋连忙俯身道。
“潋潋又跟朕客气了,”赵阙宇伸出一只手示意她上前,见她花容失色,娇喘不已,不由得眸光一柔,“你看看,朕没事。”
她对他仔细打量了番,确定他无恙,心头大石才彻底放下,但看他胸前伤口,想着他肯定很疼,眼眶又不禁有泪花打转。
“潋潋你在担心朕吗?”他这下却笑了,“早知道还不如伤得重些,骗你多掉些眼泪。”
“皇上--”
“好了好了。”赵阙宇倒不在意旁人目光,伸出只手将她轻揽过去,“晚上伺候朕换药,好吗?”
周夏潋不由得满脸通红,口真怪他大庭广众之下说话也不知庄重,更怪他受伤了也不好好养着,还有闲心戏弄她。
他在她耳边的呢喃声听来极其暖昧,又引得她心尖一阵狂跳。
“回皇上--”近卫统领在帘外禀报,“刺客已经亩过了。”
“怎么说的?”他凛声问。
“看来这刺客是真的有些痴傻,拷问半天也问不出什么,只是叫疼。”
“痴傻?”周夏潋在一旁听得洁异,“怎么这刺客……”
“哦,潋潋,正想与你说呢。这刺客的情况,由你告诉朕好了。”
“我?”她更是愕然。
“听说,他是你奶娘之子。”
“是……二楞?则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令她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奉赵阙宇之命,周夏潋从二楞口中问清事情来龙去脉,从天牢里出来时,空中滚着轰隆的雷声,倾盆大雨即刻落下,把人心也搅得极其郁闷。
她往御书房走去,心里思忖着该怎样替二楞求情。
那日在家里时,她问过秋霁,了尚若皇上得知是奸人哄骗了二楞,而皇上如此宠爱她,是否会看在她的分上,网开一面?
然而,秋霁告诉她,朝堂之事素无情面可讲,否则赵阙宇就不是君王了。
即使有人为她打伞,雨点仍因风势打到她脸上,雨滴跟她的眼泪混在了一起,已经分不清与冰冷。
“潋潋”赵阙宇叹一口气,“朕该说你笨呢,还是该说,有时候你也挺有想法的……”
“那皇上到底如何裁决?”她只想知道这个!
“对不起,潋潋,朕不能够答应你。”他侧过头去,第一次,仿佛不愿再面对她。
周夏潋觉得此刻真像在作梦,这个把她宠上了天的男人,忽然如此冷淡,让她霎时之间手足无措。
即使她不够聪明,也知道自己不该再多说,可是……
“皇上,二愣他……就像妾身的兄长。”她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倔劲,砰的一声跪倒在地,苦苦哀求,“从前妾身在家时,没人愿跟妾身玩耍,都嫌妾身愚笨,只有二愣……只有二楞一直陪着我,皇上杀了他,就像杀了我的亲人……”边说,她泪如泉涌,难以抑制的泪涟涟。
或许这会惹来眼前男人的不快,是犯上的死罪,但此刻她也顾不得了,她脑中只有一条人命,一条她曾经视若兄长的无辜之人的性命。
“朕说过的话不想再重复。”赵阙宇脸上浮现一丝阴霆,“俪妃,不必再多言了。”
俪妃?方才,他还亲昵地唤她“潋潋”,现在只因她多求了他一会儿,他便用这样冷酷的称呼压她……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他明明是视她如掌上珍宝的君王,给了她六宫都仰望的荣宠,甚至能为她攀摘星辰,为什么这一点小小的恳求,他却如此吝啬,不肯答应?分明,他轻掸小指,就能挽救一切……
难道,从前他对她的种种宠爱,都只是谎言吗?
第4章(1)
“这茶叶像是不太新鲜了。”余惠妃搁下杯子,蹙眉道,“方才我从前院一路过来,这院子里的花草也像有两日没打理了似的--妹妹怎么忍得下去?”
周夏潋微微一笑,倒也没太在意。
宫里的流言实在传得太快了,那日她与赵阙宇不欢而散的事,第二天,似乎大家都知道了,人人都对她变了脸色。
虽然她地位仍在,但宫人们都已把她当失宠的妃子在看待,衣食用度的分例还在,却缺斤短两,且都在暗地里悄悄使坏,让她有理也无处可申。
说起来,她对余惠妃倒十分感激,在她与赵阙宇“冷战”的日子,宫中诸人对她避之唯恐不及,唯有余惠妃开时还常来坐坐,并未远离。
入宫之前,家里人曾一再叮嘱她,切勿与宫中任何妃嫔交好,无论对方态度再亲切和蔼,皆要留一个心眼,毕竟利益所驱、人心难测,可她却十分有一个如余惠妃这般笑容明媚的姊妹。
“妹妹入宫已经多久了?”余惠妃忽然问道。
“两个月有余了。”周夏潋一怔,不懂得她为何明知故问。
“三朝归宁之后,妹妹可还曾见过皇上?”抬眸看她一眼。
霎时之间,她忽然有点明白了。
“以妹妹入宫即封为贵妃、还赐封号‘俪’的盛宠,却两个月未见皇上,这落差也实在太大了些,”余惠妃缓缓道,“难怪连这茶叶都不太新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