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8 文 / 顾慕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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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中奠地瞬间倒置，视线里只余他深色的西装时远时近，鼻尖偶尔撞在他挺拔的脊背，路曼抬起垂着的手臂，揉了揉鼻尖。胃里忽然一阵翻腾，路曼作势呕吐，却没想真的吐了出来。

    一整晚的食物残渣伴着刺鼻的酒精味道尽数撒在言景旸的后背，长腿上。言景旸原本流畅动作的脚步微滞，甩上浴室门，将她和衣放进了浴缸。

    高大的男人站在她面前，阴沉的目光居高临下地锁住她，压迫感浑然天成。

    “我不适意的，”路曼这时酒已经醒了一半，用手背擦了擦嘴角，避开他威慑的视犀“这种事情谁都没办法控制。”

    “是么？”言景旸动作从容地褪下西装上衣，长裤，随意丢在地面，陡然弯下|身子，俊脸逼近她，嗓音沉冷：“那就别再喝醉。”

    路曼垂着头不语，乌黑的长发遮住了眼底的情绪。言景旸看了她一会，伸出手拉开她羽绒服的拉链，路曼按住他的手，仰起头来看着他，依旧泛着湿意的眸子里写满了抗拒。

    “我还不至于对一个满身酒气的人下手。”

    路曼手一僵，伸开手臂配合着他的动作，一件件衣服被尽数褪了下来。

    言景旸拿过莲蓬头，试了试水温，将她身后的长发捋到身前，的水流洒在她白皙消瘦的背。路曼将自己缩成一团，食指掩在垂着的长发下悄悄擦着眼角。

    他仔仔细细帮她洗好身体，拿来浴巾将她裹起，又将牙杯递给她，替她挤好牙膏，也一并递到她面前。

    路曼眼底闪过一丝愕然，难以置信他竟会做这些，她仰起头来看他，他便坦然地由着她看，面庞没有一丁点不自然。良久，路曼低下头，沉默着接过。

    言景旸强行将她留在二楼的卧室，他躺在她身侧，将依旧半醉，抵不住困意昏昏欲睡的人搂在怀里。

    他垂眸睨着她安静的睡颜，伸出手拢了拢她凌乱在额前的发，下巴搁上她发顶，无声地说了三个字。

    两人便一起吃晚餐。

    算是和好，却未如初。路曼在他面前，话要少了很多，望着他的时候，目光也不似从前那样沉醉，眼中像有明亮的光圈，能将人吸引。现在的她，仿佛冷静了许多。

    “圣诞快乐。”言景旸吃完，擦了擦手指，开口。

    路曼抬起头来，目光短暂地停留在他的面庞，微笑，“谢谢，你也是。”复又低下头，手指翻飞发着短信。圣诞节是她喜欢的节日，因为这一天会收到很多人的祝福，不管那些故人是出于礼节还是真心诚意，光是看着这样美好的祈愿，就能让人整颗心都温暖起来。

    她正在回复某位高中时代好友发来的祝福短信，眼前陡然一暗，高大的男人于灯光下在她身上投下一片阴影，路曼收起手机，抬起头来，言景旸对上她的目光，眼神示意她看向面前的餐桌。

    路曼转过头，看到了面前瓶颈上系着蝴蝶结的红酒，“这是？”

    “圣诞礼物，”他说：“也是生日礼物。”

    “可今天不是我生日——”

    “我知道，”言景旸打断她，“这次是补过上一次的生日。”他原本想要带她出去吃，餐厅已经订好了位子，她却早已做好了饭，他想这样也好，至少在家的话，她不会感到拘束。

    路曼闻言，心里却是一涩，那天他忙公司的工作，根本没记得是她的生日，又或许是从没了解过。那天她请同学吃了蛋糕，自己一点没动，她以为回到家会看到满桌的菜亦或是等她的人，可是都没有。

    伸出手扯了扯蝴蝶结，路曼轻轻地说：“其实没这个必要。”更何况，她从来就不喜欢这种看不出心意的礼物。

    言景旸面色微沉，却只是强调说：“这是生日礼物。”

    路曼不明白他为何要强调这一点，笑笑说：“谢谢你的礼物。”

    她的笑意未达眼底，言景旸看得一清二楚，胸口传来一阵窒闷，他知道这种情绪，它叫失落，可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失落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