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干掉他很久了 文 / 阿引
他还是那样好看,岁月可以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却不能剥去他身上的半分光彩夺目。暮气沉沉的夜色之中,树影粼粼,月光淡淡,他静静地立在高高的台阶上,仿佛暗夜中的君王,居高临下地俯视下方的一切。他看向向问天时,像是在气势逼人地宣告着,臣服于我或宅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看向左安之的目光,却又那样温柔专注,那样小心翼翼,好像这世上除了她,其他人都可以不放在眼中了,又好像她是指尖上一滴颤巍巍的露珠,轻微的触动便会滚落一样。
再没有什么人能够将我们分离。
再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阻止我们在一起。
只要……你依然爱我。
东方不败的眼神无言地传递着这样的信息。
两人对视的目光中,那分离的十二年恍若流水般淌过,并非了无痕迹,只是比起逝去的年华,有些东西比它更值得珍惜。那就是,他的眼中,还是只有她。
这一刻,左安之仿佛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与从前一样,只要那个人是东方不败,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左安之看着都是满心欢喜的,何况他还是那个爱着左安之的东方不败。
她曾想过很多次见到他时的场景,她本来以为自己会扑过去抱住他嚎啕大哭。可是她没有,甚至连眼泪也没有流下来,只有经历了无数风霜雨露坎坷磨难之后,绽放出的无比安心和幸福的甜蜜笑容。左安之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奔了过去,然后停在离他几步远的距离。
“洗衣煮饭扫地收拾房间我都会的,虽然做得不是太好,但我会努力学。杀鸡宰鱼杀人放火我也会的,而且做得比前面那些好,所以,请务必让我陪在你身边。”含着眼泪微笑的左安之,温柔而坚定地诉说着她的情之所钟,至死不悔。
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犹如永恒的誓言。
他说着说着,冷不防身形一闪,便到了任我行面前。
任我行不想以他今日的身份地位,竟突然出手,大声怒骂之余,也只得执剑相抗。
东方不败对上任我行的打斗没有任何悬念,他仍然只用一只簪子,便将任我行的剑荡开,然后刺瞎了他的眼睛。
先前左安之等人遇上任我行时,他头发胡须都是乌黑,虽在黑牢中关了十二年,仍是显得极为精神,如今他心灰意冷地躺在地上,大约是想不到神功已成,为何还会在东方不败手底下败得如此之惨,瞬间竟像老了几十岁。左安之想起当年那个威风八面,抬一抬指头就能置他们于死地的任大教主,不由得感叹了一句人生无常。
她拉了拉东方不败的袖子,道:“任教主英雄一世……”
她见任我行身子一颤,大概是想不到她会为他求情。只是他再可怜,她还是要让他的希望破灭。任我行活着,就是对自己的威胁。她不会愚蠢到为了一时的滥好心,为自己和身边的人日后的生活留下隐患。左安之见东方不败并不动手,似在等她说怎样处置,只得咳嗽道:“所以让他继续住在地底黑牢之中太委屈他了,你痛快点杀了他罢。”
任我行自知生念已绝,叹道:“也罢,我平生杀人无数,今日技不如人,死在你手上也不算吃亏了。只是范长老,你当日在教中之时,我总算是待你不错的。当年我为了神教大业,对盈盈多有亏欠,我的事盈盈并不知道,只盼你将来念在我旧日的一点小恩惠,照顾一二。”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临死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终究不是他为之筹谋算计了一生的雄图大业,而是想着维护唯一的女儿。
他不求东方不败反来求她,倒是让她啼笑皆非,想是觉得女子较为心软。左安之想起自己的妈妈,有些被他打动,但在这世上,与她最亲近的人只剩下东方不败了,她会尽一切力量排除会危及他的隐患。何况想起任我行对他们的诸多为难,不久前还追着要杀她,她再心软也有限了,只得无奈苦笑道:“任教主,你家任大若对我无敌意,我何苦为难一个小姑娘。但她如要与我做对,那我可饶不得她了。你我之间的交情,你要托孤给我,怕是交浅言深了。”
任我行长叹一声道:“罢了,死去元知万事空……”
他声音渐渐地越来越弱,一代枭雄始终不肯死在别人的手中,竟是自绝经脉死了。
左安之倚在东方不败的身爆心中说不出是欢喜还是什么,有对这任我行一生的感叹,更多的是敌人从此不在的轻松解脱。她与东方不败终究还是挣脱了命运的束缚,走出了全新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