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 文 / 皮诺

    “事到如今，唯有如此了。”

    邵宸接过男式睡衣，径直去客房，边走边道，“这屋旁边就是主卧。如果你想先休息一会儿，等衣服洗好我叫你。”

    “好。”崔静跟着邵宸出门，见他下楼自己才进隔壁房间。洗过澡，再把衣领上的酒渍大致处理下，她躺上那张大床，干等着邵宸来叫门。

    可，许是白天太累，崔静竟迷迷糊糊睡着。等半夜醒来，她恍惚半晌，才记起自己身在何处。

    她开灯，穿着睡衣出房。正不知去哪儿找邵宸，却听客厅传来声音。于是崔静蹑手蹑脚下楼，见他正歪在沙发上，依然酣睡。

    邵宸睡着的样子，崔静从没见过。甚至她也没想到，一个英俊的男人，即使穿着睡衣闭上眼睛，也同样有型有款。

    纵然多年前，她曾和楚天约会，却很少见他打盹，更何况看他穿睡衣的模样？是啊，那时他们多么年轻，似乎每天都精力充沛，有说不完的话……

    突然，电视里传来声女人的惊叫，这让邵宸睫毛一颤，跟着睁开眼。他目光流转，却见崔静站在客厅一角，正打量自己。

    “对不起，我刚才睡着了。”邵宸忙在沙发上坐正，并下意识把睡衣腰带束紧。他看看茶几上的手表，起身往洗衣房缀“请稍等。我去换好衣服，咱们马上离开。”

    “不用了，邵宸。”崔静在客厅坐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笑道，“反正这是咱们自己的家，住一晚也没什么关系。我都不介意和你同个屋檐下，你更不必觉得别扭。”

    “怎么，不再继续睡会儿？”邵宸见崔静开始认真地调台，去厨房倒了两杯温水放到茶几上，才在她身边坐下。

    低头看看两人的拖鞋，一灰一粉，竟也是同样款式，邵宸终于忍不住笑了：“想不到连这些细节，顾都有考虑。看来请她作设计，倒没选错人。”

    接着，他望一眼崔静，然后漫不经心地盯上电视，想了想道：“只是，我以前从没看过你不化妆的样子。我还以为，只有到结婚那晚，才能见到你素颜的美。”

    “你觉得，我们的婚姻会维持多久呢？”崔静侧过脸，打量邵宸还没干透的头发，目光坦然，“我已经不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会幼稚而单纯地爱情天长地久。我只是在担心——两个彼此了解极有限的男女，仓促结为夫妻，种种矛盾和误会是否会接踵而至？”

    “怎么，你害怕了？甚或……后悔了？”邵宸并不意外，往沙发后背上靠了靠，长出口气，“其实婚姻本来就是赌博，对谁都一样。相爱的人同样有风险——虽然胜算大些，但若输了，代价却只会更惨痛。”

    “所以，你宁可选个不爱的人来冒险？”崔静点点头，说不清自己到底更赞成还是反对，“至少这样，就算分开了，也不必一辈子悔恨，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