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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青崖断弦知画亭 文 / 间安

    当晚在醉仙楼三楼的雅间里,洛长安为安澜摆酒洗尘,阔大的饭桌上,坐着的人虽然不多,但是个个皆有分量,西城的老马和金胖子,都跟着叶长门一起来凑热闹,再加上萧半如、古长灵和古怀易这些与洛长安关系极为亲密之人,气氛很是。

    也不知道到底情由何在,众人一个劲地给洛长安进酒,最后直把他灌得酩酊大醉,回了斋忻后院大屋,少不得安澜一番照顾,不过却也久别胜新婚,一夜春光无限。

    一连几日,天气晴好,斋忻里一片其乐融融。洛长安每日里都是精神饱满,笑意盈然,连带着到铺子前捧茶作画儿,那笔下流淌出来的也都是喜庆之意。

    然而,雨后有天晴,久旱逢甘霖,龙城已经一连晴好了一个多月,这一日终于又淅淅沥沥地飘起雨来。

    洛长安在前面字画铺子里闲坐了一日,临到黄昏的时候,忽见在问鼎侯府见过的那个黑袍枯瘦的老者撑着把笛芦伞,从十梓街头的古柳下缓缓而过,其间似有意无意地朝他笑了一笑。

    仅仅就是这么一个微笑,洛长安也品出了其中的意味,这是问鼎侯布公权在催他兑现另外一个交易的承诺,去城东五十里外的紫竹林取一颗项上人头。

    洛长安看着枯瘦老者在风雨里翛然而逝的背影,身下晃荡的老藤椅不觉微微顿了一下,有心起身追上去问问要杀的是什么人,可转念一想便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布公权既然不说,那么去了紫竹林便自然一清二楚。

    是夜,幽暗中,洛长安轻拥着兀自在他怀里轻颤不已的安澜,双手在她娇嫩柔滑的后背轻轻摩挲,待微喘的气息平定之后,轻淡而悠然地说道:“我明日要出一趟远门。”

    安澜轻颤的不觉微微一顿,抬起潮红未去的俏脸静静看了洛长安一眼,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忧虑而又疼惜的神色,她心底很清楚,布公权绝不可能因为洛长安得了一个有名无实的猎王的名头就把自己给放出来了,她能重获自由的背后,洛长安必然作出了相应程度的牺牲。

    洛长安看着安澜明光颤动的双眸,探首在她的红唇上轻吻了一下,含笑说道:“不用担心,说不定十天半个月也就回来了。”

    安澜听洛长安这么一说,知道他并非真的出门很远,而是很可能要去做一件十分危险的事,心中不觉一阵沉甸甸的压抑。可没等她的情绪沉溺得太深,洛长安忽又一个翻身压到了她身上,带着一脸无赖般的坏笑,堵住了她的柔唇。

    第二天一早,洛长安在安澜的帮助下穿戴整齐,到前面铺子里吃了两碗鲜嫩可口的豆花和两根酥脆筋韧的油条,跟古长灵和古怀易简单报告了一声自己要出远门的事,披上一层蓑衣,戴上竹笠,策马扬鞭而去。

    洛长安虽然什么都没多说,也什么特别的表现都没有,但是小白虎在门前扑腾跳跃不止,较之往日更显焦躁。

    古长灵见了,不禁暗觉奇怪,又见安澜长立门前不转身,而且神色略显凝重,不觉秀眉微微一蹙,体味出一丝不寻常的意味来,再一想洛长安刚才吃豆花油条之际偶有显露出品味和怀念的神色,心下更是微微一沉,这是要出大事了!

    整整一个上午,古长灵都显得心思不宁,好几次想向在大八仙桌前泼墨写字的安澜打问一下洛长安的去处,但又迟疑不知如何开口。

    临到午时,一身烈烈红装的醉三千大步跨门而入,随即将手中的雨伞收起往门旁立去,抬眼处看到在大八仙桌前写字的不是洛长安而是安澜,秀眉不觉微微一挑,再看到一旁显得有些意兴阑珊的小白虎,以及心神不宁的古长灵,心中多少猜到了一些什么,眉头紧紧蹙到了一处,低沉问了一句:“洛长安人呢?”

    古长灵听到萧半如这么直通通地发问,脸上不觉浮过一丝羞愧之色,脚步却又不觉往大八仙桌前挪了两步,也如萧半如一样,双眼静静地盯着安澜,只不过眼中的神色没有萧半如那般凌利。

    安澜仍旧不紧不慢地信笔涂鸦,头也没抬一下,轻淡如水地说道:“出远门了。”

    萧半如闻言,双眉不由蹙得更紧了三分,转眼看向古长灵,见她颇为无奈地默默摇了,一时间怒上心头,张了好几次嘴,似乎想要训斥责问安澜一番,可却终究不知如何开口,最后只能重重冷哼一声,拂袖转身,大踏步往西城深处而去。

    洛长安很清楚,身在洞深处的琴之人不是他这次要杀的人,因为在刚才的比拼中,那人并没有拼尽全力,不然以其手指间掌控音符如丝如线的境界,加上那一套传自上古的《罔罟十曲》,绝非区区七字真言合一便能一举击败的,最后还是那琴之人自断一弦,结束了这场拼斗。

    洛长安缓步而行,心底却并不轻松,这还没见着要杀之人,就遇上自始至终都没能见上一面的鼓琴高人,只怕再往前走还有类似的高人守关,至于那问鼎侯布公权让他来杀之人,只怕更是高深莫测,非其力可胜。然而,既然已经来了,也就没了退路可言,总不能灰溜溜折返龙城再把安澜送进侯府吧。

    洛长安越往上赚山崖内的洞越转低矮狭窄,到最后自垂落的瀑布边缘穿出去的时候,头顶的岩石几乎擦着了头皮。

    从青崖内穿出来,洛长安顿觉眼前一阔,眼前一道铁索浮桥,直达百丈之外,桥下云涛汹涌,桥上烟雨茫茫,透过黑沉沉的夜色,可见桥对面的山崖上矗立着一座古朴亭台,其内隐隐有残烛闪动,一条高大瘦长的身影微弓,长臂舒展轻摆,像是在正对满山的风雨作画。

    洛长安深深吸了口气,眼前对面崖上的小亭便是他此前在远处所见,心中的禅意不散,大步往悬桥上走去。桥面湿滑,两峰之间狂风呼啸,整座古桥都摇摆不定,洛长安走出几步,便已身形不稳,不得已只能散去周身禅意,默默运起『真龙大衍道』中的盘龙诀,身心如练,周身的气力往脚心处深深沉了下去,顿时如生两根,牢牢定在摇摆不歇的古桥之上。

    洛长安沉稳而缓慢地一步步向前,一路上倒也再没有受到其他的干扰或阻拦,径直上了对面山崖。站在桥端,举目往道旁不远处的亭台看去,只见檐下挂了一块古意盎然的匾额,上书“知画亭”三个大字,笔迹苍龙,遒劲疏狂,暗含三分天道的况味。

    洛长安暗自感叹了一声,抬步朝前走了上去,到了亭台之畔,便清清楚楚地看到,亭子里确实孤灯长明,一个青衫之人正背对风雨,伏案作画,身上洋溢着一股冲天的傲然之势。

    洛长安静静地看着那人的背影,隐隐然有种熟悉的感觉,略一回想,便觉得日前在斋忻与他比画的青年颜渊与此时这人的身形和气度都有大几分相似,不过却又不能肯定,颇为恭谨地执手一礼,坦然说道:“在下洛长安,见过前辈。”

    知画亭中正在作画的人陡然听到洛长安的参拜,手中微悬的长锋猛地一顿,快速而又不失潇洒地转过身来,定定地看了洛长安一眼。

    洛长安这时候也已起身,抬眼往亭子里作画的人看去,只见那人脸上笔意纵横,描绘着一幅十分诡异雄奇的画,完全看不清面目,不知道这画是直接描在脸上的,亦或是戴了一副与面部十分贴合的鬼魅面具。

    知画亭下的青衫人看到洛长安明显带着惊讶的神情,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随意将手中的长锋往桌上一抛,不经意地抬手搔了搔头,嗯哼了两声,似乎想说什么,却又生生止住了,大踏步从亭子里走了出来,沿着山道径直往深处走去,似有为洛长安引路的意思。

    洛长安一看到青衫客这番举动,心底确定此人十之八九便是那颜渊无疑,只是不明白他缘何在此,而且还戴了这样一副骇人的鬼魅面粳又为什么明明想跟他说话却又始终不曾开口。

    洛长安心中带着重重疑惑,紧紧跟上带着鬼魅面具的颜渊的步伐,沿着曲折滑腻的山道朝上攀登。

    洛长安紧跟着颜渊,沿着盘曲的山道穿过风雨,一直上到云霄之上,又辗转穿过一片竹林,到了一座古老残破的渡头前。站在渡头的水岸爆举目望去,只见一片辽阔的大湖,湖面清明如镜,倒映着九天之上的星斗银河,无比清晰动人,仿佛有另一个无比瑰丽的星河宇宙就藏在湖底。

    戴着鬼魅面具的颜渊或许早就看惯了这美妙绝伦的景色,并没有洛长安无意中显露出来的兴叹神色,昂首对着辽阔无边的湖面长啸起来,啸声如雷滚动,通天彻地,几乎于一刹那间将整个如镜的湖面震得支离破碎,繁星如雨垂落,晃动不止,分外的绚烂迷离。

    颜渊一声啸罢,劲霸无极的气势骤然收敛,双眼静静地往湖中绪望着。

    洛长安感觉到颜渊的等待之意,便也默默地抬眼往湖心看去,不多时,只见归于平静的湖面轻轻一颤,一朵如星的火焰仿似一下子从湖底跳出,一只壮阔的龙船自湖心深处扬帆而来,劈波斩浪,所过之处,流波不合,整个湖水仿佛被切成了两半一样,相对上下翻涌。

    龙船来得很快,不过几个呼吸的工夫,便从辽阔无边的湖心扑到了渡头前。远看无比的龙船到了近处却是一片狼藉,船体四处尽是窟窿,各处尽是脏乱污秽,舷头桅杆各处更室着厚实的绿衣水草,云帆上湿漉漉的滴流着清水,俨然适才看到的不是假象,这壮阔的大破船,还当真是从湖底而来。

    洛长安看着眼前古老而残破不堪的龙船,一双剑眉不觉微微蹙了起来,却不妨一旁戴着鬼魅面具的颜渊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轻轻一跃,就已到了船头之上。作者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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