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定是很难的事 文 / 瞬间倾城
若曦假期结束是在半夜，同事家里老人病逝，临时请假让她速归替班，因为接到电话的时候是大半夜，就和院里说好明天再去，所以穆歌提前送她回家住一晚，早上再上班。一路上两个人都很沉默，到家后车停在楼下，她低头往楼上赚穆歌就拉着她的手，若曦回头，他只是笑。
“我有点舍不得怎么办？”他淡淡地笑。
“你不舍得，关我什么事？”穆歌脸上的笑容让若曦满脸窘意，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那我想你怎么办？”穆歌十分好脾气地拽着她的手撒娇。
“打电话呗。”若曦抿嘴笑。
穆歌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又啄了一下，喃喃地说：“要不你答应嫁给我算了，省得咱们俩送来送去的舍不得。”
若曦切了一声，还是转身上楼，身后就是穆歌笑呵呵地说：“林若曦，别怪我没警告你，你要是不正面回答，我就当你默认哦。”
她嗤的一笑，这有时候像大人，有时候像孩子，真是个矛盾的结合体，忽而可爱如顽皮的婴儿，忽而又深沉如成熟稳重的男人，让若曦都拿不准用什么方法来对待他。
有点不好琢磨。
因为很晚了，开门的时候她格外小心，也没开灯，蹑手蹑脚走回自己的房间，刚走到门口就听见父亲房中似乎有女人的声音。
心中微微一窘，嘴角带笑，原来穆歌他妈今晚没走。
再细听，絮絮叨叨的声音里似乎也夹杂着父亲的声音，两个人也许是睡不着在领，若曦捶了捶自己僵硬的脖子，准备好好睡一觉明天上班，回身关门那刻就听见似乎提到了自己和穆歌的名字。
若曦心一阵跳，慢慢走过去，站在门外正听见林旭晟剧烈咳嗽的声音，而后是穆音焦急地说：“你也别太着急了，这事也不是咱们俩能着急的事。”
“若曦啊，要不是比穆歌大几岁，我也不着急。他俩一没血缘，二有感情谁能把他们俩怎么样啊，真要是将来有个结果，亲上加亲也不错，可是就是这大五岁啊早晚是个事儿，你说穆歌现在回来才一年，什么事才起步，若曦都三十了，等将来穆歌再发展发展功成名就了，若曦也变成大龄了，那时候要有个万一我就怕若曦她受不了啊，她这个孩子死要面子，其实是外刚内柔，就怕她到时候什么都不说都憋心里，那可就真坑苦了她。”
“也不见得真怎么样了，也许是我多心吧，不过我虽然是当妈的，但也不敢担保穆歌这孩子的秉性，就怕他赶明儿坑了若曦啊。”穆音叹口气，“都说当妈的能明白孩子的心，你说，我怎么就不明白穆歌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他们俩这次出去，我不知道要去这么久，以为当天就回来的，要不然我怎么也要拦着点。”林旭晟无奈地说，“按说这次穆歌才回来也没几天，他们俩怎么这么快就好上了？”
穆音停了半天才说：“穆歌没出国之前，其实他们俩就好了，那个时候我以为他们俩感情不深，又碰上穆歌他爸让穆歌去美国，以为两个人分开一段时间就好了，没告诉你，结果……”
“他们俩以前就好了？”林旭晟一着急又开始猛烈地咳嗽，若曦听得揪心差点就推门进去看看父亲的情况。
“嗯，同事家里有事，我过来替班。”若曦低头食不知味地嚼着东西。
两个人仍是静默，但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大约过了很久，黎子湛的声音才听不出任何情绪地再次响起，“你选好了？”
若曦也沉默了一小会儿，才用力点点头，“唔，选好了。”
“很坚定？”黎子湛眼底含着笑意，嘴角微微弯起浅浅的弧度，“不再考虑一下我这个选项的可能性？”他的声音暧昧不明，有点沙哑。
若曦觉得自己点头的动作几乎动用了全身的力气，眼睛有点不敢看身边的那个人。
黎子湛点点头，不动声色地开始吃饭，若曦见他这样反而没了胃口，一下一下吃得很慢，正想抬头说点什么，黎子湛已经站起，端着饭盘，“我吃好了，你慢慢吃。”
若曦扭头继续吃饭，眼角余光里的白色身影渐行渐远，黎子湛落寞的背影差点让若曦喊出什么不坚定的话来，幸好，最后她还是坚定住了。
坚定，再坚定，还是必要的。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若曦远远望见穆音站在大门前，正犹豫不定地来回徘徊。十几层俯瞰下去，她的身影很渺小，但一眼就能辨认。今天是阴天，小冷风开始吹起她的衣角裙摆，显得更加阴冷，若曦注视她的异常举动有半个小时了，本来准备在窗前伸伸懒腰，就看见踌躇的人。
最终穆音还是下了决心走进大门，若曦也决定坐在位置上等待这个不速之客。
犹豫那么久，一定是必须犹豫的事情，也必然是牵扯她身边所有一切的事情。
若曦觉得自己都有点不忍旋了，怕其中的东西，也有她一份。
几分钟并不长，若曦还在看着手中的记录，穆音就已经走进办公室，她看上去有些怯弱，甚至可以说很讨好地笑着跟若曦打招呼，“若曦，还没下班呢？”
若曦礼貌地笑笑，“没，今天可能要加班。”
“哦，那我想和你说说话。”她的双手局促不安地互相交错在一起。
“说吧。”
“这里会不会不方便？”穆音欲言又止的表情已经告诉若曦她想说什么，若曦冷淡地摇，“没关系，您说。”
穆音不做声，若曦把手中的笔放在桌子上，此刻，穆音就坐在病患的椅子上，若曦的位置在她看起来有点高高在上的味道。
穆音终于抬起头，直直地望着若曦的眼睛，“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我希望你和穆歌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