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王越（一） 文 / 长沙槟榔
萧垚、贾诩、荀攸、典韦四人带着一百护卫，一路上大张旗鼓的招募兵马，但应者寥寥。这年代，一般是穷困潦倒走途无路了才去主动当兵吃粮，平时还是服兵役才会被强征入伍。京畿之地，尚算繁华，百姓并不是活不下去的那种，萧垚这种无强制力的招募义兵，响应者寥寥无几。
萧垚见这样不是办法，和贾诩、荀攸商量后，决定任命荀攸为长沙郡郡丞，回长沙主持长沙郡事务，贾诩为长史，催促并协同阎行尽早赶到宛城，典韦则一路护卫荀攸和贾诩回去。萧垚则带着护卫和路上刚招募的数百精壮向南阳郡出发，尽量招募义兵。
离开洛阳的第三日，萧垚率军出洛阳东南广成关，伏牛山脉。伏牛山有诗人称赞为虎蹲峰状屈名牛，落日连村好望秋，不为时危耕不得，一黎风雨便归休。山中有要道连同司隶与荆州，要道两侧密布，层岚叠嶂，煞是幽静。萧垚自伏牛山脉就总感觉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盯着他一样，贾诩与荀攸等人又不在，萧垚也找不到人商议，只得暗暗警惕。
这晚，数百人夜宿山中。萧垚找来护卫首领，暗暗吩咐一番。到深夜，萧垚居住的大帐外突然出现一个手持宝剑、身穿夜行衣的人影，这人悄悄拨开大帐，潜入进去，手中宝剑闪着清冷的寒光朝着大帐中榻上卧倒的身形刺去。夜行人暗暗特意，只听噗嗤一声，夜行人才警觉不对，这不是宝剑刺入的声音。夜行人反应很快，发觉不对，第一时间就要退出大帐，就在此时，帐外传来一声冷冷的：“射”，顿时，数百支箭如雨一般倾泻而来，朝着夜行人攒射。夜行人身手了得，宝剑舞动起来水泄不进，四面攒射的箭被他宝剑飞舞，一一磕飞，无一中敌。夜行人一剑划破大帐，纵身飞跃，就要冲天而起，退出此地。就在夜行人纵跃而起的那一刹那，又是一阵箭雨射来，正是埋伏在周围的军士射出的第二轮箭。夜行人如法炮制，剑光飞舞，虽在空中无处借力，但仍然毫发无损。撑过第二轮箭雨，夜行人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再一纵跃就可脱离包围圈，天高任鸟飞了。就在夜行人暗松一口气，宝剑招式用尽的一瞬间，三支箭成品字形如风而至。正是萧垚的拿手好戏连珠箭，这次萧垚的连珠箭没有成一直犀而是分散成品字形笼罩夜行人三处要害之地。夜行人急忙再次舞动宝剑，但此时正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时，夜行人虽然尽力而为磕飞两支，但第三箭力不从心了，一箭洞穿夜行人的膝弯之处。夜行人啪的一声，从半空之中掉下，摔在地上。
萧垚收弓持戟，对着躺在地上的夜行人怒喝道：“你是哪里来的蟊贼，为何意图行刺我。”
夜行人倒也光棍，看着四面数百军士持弓搭箭对着他，他又腿部膝弯之处受到重创，自知逃生不得，只是嘿嘿冷笑，看着萧垚不发一言，貌似到此时还有肆无恐，以为萧垚不敢杀他一样。
萧垚军中的护卫头领瞧着地上躺着的夜行人看了好一会儿，不太肯定的说道；“这人好像是虎贲卫士，宫中禁军统领王越。我数年前在洛阳远远见过一次王越，只是不能肯定。”
萧垚暗想，自己也没得罪别的人，只得罪了张让一伙阉宦之徒，既然这护卫头领说是王越，那还真有可能。萧垚在洛阳之时就早已听说这个王越一手剑术非常了得，只是本来只是一个江湖之人，偏偏热衷权力，万般钻营之下无出头之日，居然委身投靠了阉宦成为走狗，被灵帝任命为宫中禁卫统领，一贯替阉宦们在宫外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萧垚对这躺在地上的夜行人说道：“你就是王越吧，张让等阉宦之徒的死忠走狗。”
那夜行人见萧垚识破他的真实身份，也不再故作高人，嚣张傲慢的说道：“不错，我就是王越，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就该知道我是圣上亲自任命的宫中禁卫统领，并且负责教授皇子剑术，深得圣上器重，还不快放我赚你一小小一郡之守难道还敢杀我不成？”
萧垚看着这不知死活的王越，失笑道：“你既然胆敢来刺杀我，就当知道失败后的下场，那就是死。”萧垚还真没有什么好怕的，这王越来刺杀他绝对不敢大张旗鼓，顶多宫中张让这些阉宦知道，就算王越死在这里，张让知道了又如何，没有证据他也不能把萧垚怎么样。
王越见萧垚杀意毕露，心中一寒，厉声道：“宫中张常侍亲自安排我来的，我要出了意外，张常侍必定知晓。张常侍权势通天，你一个小小郡守，也敢螳臂当车？”
看着躺在地上兀自拿阉宦之辈炫耀的王越，萧垚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痛骂道：“王越，你本是江湖豪杰，也曾行侠仗义，奈何从贼呢？阉宦之徒，作恶多端，百姓恨之入骨，你却自甘堕落，为虎作伥。”
王越听着萧垚的骂声，面色数变。想当年他也是江湖之上人人赞誉的英雄豪杰，本想凭此博取功名、博取金钱权势。没想到豪强士绅虽然表面称赞他，骨子里还是将他视为草莽之徒，根本看不起他。王越三番五次相托他人想谋取一官半职，只是每次都碰壁而归，往往还要被人讽刺一番。后来王越偶然识得一个小宦官，在这个小宦官的介绍之下搭上了张让的犀自此就成了张让的一把刀、一条狗。王越也曾良心发现挣扎过，只是每次想起之前的耻辱，想想当下的荣华富贵，就硬下心来暗想：“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自己的飞黄腾达，就算被视为阉宦的一条狗又如何，至少张让给了他做梦也想得到的权势？”这次被萧垚痛骂，王越再次回想从前种种一切，长叹一声道：“虽千万人骂我、恨我、鄙夷我，那有如何？我做大侠之时，百姓赞我、爱我、敬仰我，可在豪强士绅眼中，我看到的只有轻蔑；我做走狗之时，百姓骂我、恨我、唾弃我，可在豪强士绅眼中，我看到的却是惧怕。哈哈，好笑吧，到底是我错了还是谁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