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結束，而後是新的開始（大結局） 文 / 溫守恆
一紅一白，兩道光芒各自照亮一側宇宙，紅色與白色的交匯處，能量激烈地對沖著，都想將對方擊潰，但界限穩穩地停在那里，並沒有絲毫移動的跡象。菲爾澤的實力在增長，王祺先前又豈用出了最後的力量？拼氣勢，兩人是不分勝負，但兩個人都以為自己必然勝利。
王祺忽然動了，他一拳轟出，身形隨動，然後石破天驚的一擊，以超速度重重轟在菲爾澤身上，強光爆出，將他身周被引力牽拉的最後的岩石碎塊全部炸成粉末，並震飛開去，菲爾澤痛呼一聲，表皮破開，忽然生出無數條肉芽，四面八方向王祺纏繞而來，肉芽粗如小行星一般，比亞蘭達行星上的巨龍還要龐大幾分，頂端長著頭，同時張開大口，忽然釋放出一種奇異的能量波動，虛空中頓時凝滯起來。
王祺不閃不避，身上紅光排出，四面掃蕩開去，轉瞬間將波動侵蝕大半，身形突變，強光暴起，又是沉重的一擊，但緊接其後的便是菲爾澤的反擊，無數道白光仿佛從他體表急速溢出，瞬間匯流成一股強大的能量，跟著王祺的移動在體表流動了幾周，猛然射出，王祺側身一閃，那道光流卻在他身後炸將開來，沖擊波突如其來，將他向菲爾澤的近旁打去，他順勢一拳，又在菲爾澤身上開出了一個大洞。
“沒用的，你的速度確實厲害，可是維持那種速度你根本發揮不出真正的戰斗力，你是殺不了我的，哈哈哈……”菲爾澤的聲音在王祺腦海中響起，很快，白光涌來，將那個的坑洞徹底填滿，霎時又恢復了原樣，而菲爾澤的力量不斷沒有因此受到削弱，反而還在不斷地增強。王祺退開到一旁，冷聲道︰“打到現在都是我佔上風，真不知你嘲笑我的資本從何而來？菲爾澤，有什麼手段就使出來吧？”
“我的手段多著呢，好好看著吧。”菲爾澤冷哼一聲，他龐大的軀體忽然開始扭曲變形，進而慢慢縮小。王祺冷眼旁觀，並不阻擾，菲爾澤越變越小，最後向人形演化，變成一個數萬米脯披著亂發的巨人，瞪著兩只鼓脹的巨眼，用狠厲的眼神盯著王祺，目光凝如實質，好像兩個的源頭，不斷釋放出奇異的能量，在兩人交戰的四周鋪散開帶著水色的氣流，範圍越擴越大，一直到遙遠的黑暗深處，他的聲音隆隆響起︰“艾彌斯，讓我們好好斗一場吧，放棄你的游擊戰術，讓我們硬踫硬吧，怎麼樣，這不是你期待的嗎？”
王祺不答，他猛然一聲暴喝，身上紅光噴射而出，體形迅速龐大，轉瞬間長到數萬米，與菲爾澤對峙起來，他的聲音同樣猶如一聲響雷︰“菲爾澤，如果這就是你的招數的，你今天死定了。”菲爾澤大笑︰“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不是說過我的手段多著嗎？”沒有多話，兩個巨人瞬間撲到一起，手對手，腳對腳，砰砰的重擊聲在氣流中回響，每一次攻擊都會暴起一片強光，炸散周圍的氣流，而王祺的便失去制約而快捷數倍，但氣流隨後而至，又填滿周圍的虛空，將王祺的速度限制在與他相當的程度，攻勢就又緩了下來。
菲爾澤實力不弱，他的力量與王祺相當，只是他並非真正的創造神，雖有智慧，但戰斗技巧卻嚴重不足，因此守多攻少，但他的身體結實無比，復原力又是極強，王祺一時間倒也奈何他不得，不過戰斗技巧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學會的，王祺有充足的時間將他置于死地。果然，戰斗不到半天，王祺越打越順手，菲爾澤頹勢大顯，雖然並未受到什麼傷害，而且實力還在不斷增強，但卻完全被王祺壓制住了。
“如果你就這種程度，我就要送你上路了……”王祺冷澈的聲音在氣流中震蕩開來，隨手三個連擊，將菲爾澤打得暈頭轉向，菲爾澤一聲大口，巨口張開，射出一枚光彈，王祺身上灰光中透出紅霧，正面迎去，光彈頓時一暗，王祺一指點出，只見強光暴散開來，又將周圍的氣流驅散開來。菲爾澤怒吼連連，全身上下逸散出無數光彈，每一個都帶著毀滅性的力量，形成連珠之勢向王祺撲來。王祺張口一吹，強大的能量風暴從他口中噴薄而出，瘋狂地向菲爾澤卷去，隨即身上冒出了紫黑色的閃電，手一揮，閃電成片打出，頓時雷聲隆隆。
“啊——”無數光彈同時爆開，同時一聲淒厲的慘叫在電場中響起，王祺高高飛起，懸在菲爾澤的頭頂，兩指並攏向下一指，全身能量急速流動，向指尖集中，指尖頓時迸射出一道的光刃，從上方向菲爾澤劈出，又是一聲慘叫，但叫聲一瞬間又消失了。電場與狂暴的能量同時上升，回流到王祺身上，場中的情形頓時一覽無遺。菲爾澤全身幾乎裂成兩半，僅靠下半shen的兩條腿連接著兩半身體，但白光包圍著他的全身，正從底下不斷向上修復，兩邊不斷地合攏，漸漸恢復原型，只是恢復力量終究有個限度，菲爾澤也變得更加畸形了。
“如果沒有抵擋我的辦法，還是不要枉費心機了。”王祺的指尖再次集起了能量，冷冷地說道。菲爾澤顯然也知道這時自己抵擋不得，口氣軟了許多，道︰“你不是想堂堂正正的擊潰我嗎，我現在可還沒有使出全力呢，你不能乘人之危。”王祺冷笑道︰“機會是我自己創造的，為什麼不能利用？好吧，我給你半分鐘時間，有什麼本事就不要遮遮掩掩了，反正這都是你最後的機會。”
得了王祺的承諾，菲爾澤立刻恢復了先前囂張，冷笑道︰“你說的沒錯，這是最後的機會，不過這是你最後殺我的良機，錯過了就不會再有了，今天死的是你……”大笑聲中，異變，周圍虛空中猛然迸射出無數的光點，將整個戰場變成一片白茫茫的雪地，王祺極目望去，遠遠近近光點無數，而且還在不斷的增加，黑暗的宇宙漸漸仿佛浸沒在光海中一般。王祺忽的感應到什麼，心頭大震。
阿爾巴斯星域神族聯邦幾乎完全亂套，到處都是慘叫聲，到處都是絕望的呼聲，人群聚集在城市的街道上，鄉間的麥場上，宇宙飛船的主艙中，不斷地祈禱，以前他們從來不信的神，從來沒有像這一刻一樣被崇敬和膜拜，人們向他懇求著，懇求著救贖，可是他們卻不知道死亡來源于神本身。伴隨著驚呼聲，不時有光束向天上升起並憑空消失，每一道光束都是一個人，每一道光束閃過就意味著一個生命消逝。神需要他們的力量，于是他們加速了死亡，重新變作了神的力量，不到片刻，血統上屬于神族的所有人全部都從各地消失。
那是靈魂，和庫圖拉族以及神族死後身體化成的能量，周圍的光點迅速集合，化作千萬道光流向菲爾澤匯聚而去，光流越聚越攏，最後形成了漩渦，繞開王祺，把菲爾澤的身體籠罩在不可逼視的光芒之中，兩半身體終于完全接合，傷口迅速復原，氣勢猛然上升，壓力鋪天蓋地，他什麼話也不說，直接就是正面一擊向王祺打來，轟然一聲巨響，響聲很快消失，因為周圍的氣流也被這一擊徹底震散。
王祺臉色微見蒼白，受了點輕傷，而在精神世界的諸人，臨時被他借走了力量，卻是失去了戰斗力。能量一流轉，傷勢頓時復原，王祺沉聲道︰“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菲爾澤大笑道︰“哈哈哈，不愧是艾彌斯，竟然接下了我的攻擊。含你知道創造神為什麼要在宇宙各處播種生命嗎……含看來你已經猜到了，沒錯，不管是庫圖拉族還是神族，還有無數與他們類似的種族，他們都只是創造神提升能量，維持生命的工粳從種子成長成一個種族，個體數量可以增長無數倍，每個人都會成長，成長就會獲得能量，而在死後，他們身體本身和他們體內的能量都變成他的食物，而他們的靈魂則會促進他的智慧成長，你應該可以想象到這是多大的收益，比起安提瑞斯和你，他得到能量的方式可悠閑得多了……哈，庫圖拉族想要讓他復活他們，這不是與虎謀皮嗎，創造神會復活他的食物，想想就讓人好笑……”
“所以……”王祺道。“所以……”菲爾澤冷笑道，“我剛才提前回收了所有神族的軀體，現在我實力大增，你再想戰勝我，恐怕不那麼容易做到了。含不管是托萊亞族還是庫圖拉族，擋在我面前的所有存在都會被消滅，庫圖拉已被我毀去，現在輪到你們了……”
王祺勉強提起了一點力氣，眼神中光芒吞吐，灰色與金色交雜，戰斗了這麼久，王祺已找到了他的身體核心所在，只要一擊，就能將他殺死。神光終于沖出眼楮，向菲爾澤射去，菲爾澤大駭，竭力一閃，奇跡發生了，這道神光指終于偏離了他的要害。王祺大為失望，菲爾澤卻是狂喜，只是身上多一個洞而已，對他算不得什麼。他嘿嘿怪笑兩聲，正要做些什麼，卻發現包圍兩人的能量猛然一震，原來那道神光擊中了外圍的能量。時空震再次到來，兩人來到一片陰暗得沒有任何光亮的星域，王祺忽然感應到魔動爐的能量，精神世界也重新恢復，听到了希露達艾麗絲他們的聲音，不由得心中狂喜。王祺意念動處，調動了第一魔動爐中的能量，身體稍稍恢復了一些，他站起來，看著菲爾澤道︰“很抱歉，好像是我贏了呢。”“不見得！”菲爾澤的身體忽然炸裂，自爆引發的強大的能量涌出，將王祺擊飛出去。
一道白色的能量原地盤旋了兩周，一個意念傳入王祺的意識中︰“哈哈，很抱歉，贏的是我。”卻是菲爾澤的聲音。隨即一道光芒急速射出，艾麗絲等人這時早已恢復了力量，同時將力量輸給王祺，借他之身向菲爾澤的攻擊迎去，但菲爾澤借助自爆臨時得到的力量又怎麼是他們能比？能量好像紙被瞬間擊破，眾人還未反應過來，那道能量就直直轟在王祺身上，然後他們失去了意識，在現實空間，王祺整個人完全炸裂，能量四面潰散開來，里面根本已感覺不到意識。而那些能量也很快泯滅于空間之中，連最後的氣息也不存在了。
“終于死了，終于死了，是我贏了，哈哈哈哈……”菲爾澤激動得放聲狂笑，“我就是這個宇宙新的主宰，一切的生與死都在我的手中，哈哈哈哈……呃——”他的笑聲忽然僵住，他感到一種恐怖的力量在身後形成，他的意念向那里探去，那里是一團灰蒙蒙的光芒。
光芒忽然扭曲變形，逐漸拉伸，形成軀干四肢和頭顱，最後是一身白色的外袍，然後整個化為實體，赫然便是王祺，菲爾澤驚愕得無法發聲，完全呆掉了。王祺靜靜地看著他，沒有任何表情，他的眼神中跳動著創生與毀滅，給菲爾澤一種發自內心的震駭。菲爾澤駭然欲逃，王祺手一動，他已到了王祺的手中，王祺的手穿過白色的能量光，在里面一揪，拉出一條手臂粗細，長著刀刃與口器的凶惡蟲子來，這蟲子便是菲爾澤。菲爾澤駭然欲絕，不明白早已轉化為靈魂體的他怎麼會恢復原初的模樣，眼前的王祺，到底變成了什麼樣的存在？
死亡意味著新生，拋棄過去便是擁抱未來——賢者的贈言忽然在王祺腦海中響起，他現在已經完全明白了，他之所以無法完全控制神力，是因為他內心深處害怕這種力量，不敢與它過分接近，就在接近死亡的那一刻，也許是已經死去之後，他忽然明白了這個道理，所以他活下來了，而且像賢者說的那樣拋棄了過去，于是他變成了神。沒有技巧，沒有任何方法，只用一個意念，神力就成為了他本身。
王祺的手稍稍加力，菲爾澤便無可反抗地被他掐死，化歸于虛無。就在這一刻，在這個宇宙已經發生的過去某個時間，一個小行星深處的陳舊實驗室里，裝著一只蟲子幼體的培養槽水晶玻璃猛然崩裂，蟲子的幼體失去了良好的環境，就和周圍其他十多個培養槽中的幼體一樣死去了。十數年後，一個來自托萊亞族的青年古文明研究學者踏入了這個實驗室，那里只有枯萎掉的十幾條幼蟲。
菲爾澤的因果被有選擇的斬斷，整個世界在王祺的意願上發生了改變，地球沒有變化，與他相識相知的人沒有變化，他本人沒有變，他們的記憶也沒有改變，可是歷史卻變了，他們知道的事情有些已經不存在了，在同一個時空，乃至無數平行宇宙，菲爾澤在接觸艾恩格拉斯之前就已死去，他影響的時空除了王祺願意保留的那部分已經不是現實，而是所有記得的人思想中的一場幻夢。
王祺嘆了口氣，猛然踏出一步，便來到一座大廳之中，大廳里的人正在觀望前方的屏幕，那里，的第一魔動爐已經顯現出來，通往永恆空間的入口正在打開，王祺召喚出希露達與依麗絲，一起向前走去，跟第一個注意到他的賢者艾恩格拉斯打了個招呼，來到白胡子的老人身爆老人回過頭來，溫和地笑道︰“艾彌斯，你怎麼這麼晚才來？”王祺瞥了邊上的艾恩格拉斯一眼，幽幽說道︰“發生了一點小事，所以來晚了一些，還趕得及吧？”老人笑了，道︰“當然，最偉大的一刻還未開始，你可以親眼目睹整個過程……”
勝利的歡呼聲中，王祺又是一步邁出，突破宇宙體系來到混沌之中，一指點出，混沌立時破開，在宇宙體系中加入了一個新的世界的空位，他的精神世界瞬間投射到其中，完全演化為實體的存在。眾人飛到王祺身前，王祺手一卷，帶著他們離開了這個世界。
只一瞬間，他們便回到了戰場的原處，他的身體猛然裂分為兩份，原地聚合成王祺和王天兩人，完全掌控了神力的現在，這個宇宙沒有什麼是他們的對手，能量不再重要，合體已經從根本上失去了必要。兩人相視一笑，回到了艾克里艾昂星系的家中。這個星系已經發生了變化，在第一魔動爐永恆化實現之後，所有的監察員都從義務中解脫出來，他們現在是全新的一族。英格爾等人都出來迎接，他們沒有忘箭去，卻擁有了新的回憶。拉克爾還在，他的因果也被斬斷了，不受菲爾澤消失的影響。
一切塵埃落定。
幾天後，王祺正與希露達兩人在家中說話，艾麗絲和拉克菲爾聯袂闖了進來，饒有興味地看著兩人，王祺回頭一看，頓時頭皮發麻，然後他忽然驚覺，站起來道︰“拉克菲爾，你怎麼來這個世界了？”拉克菲爾不答，與艾麗絲一起冷笑幾聲，各自閃開，門口走進一個長發及地的黑衣少女，用她深不見底的眼眸望著王祺，卻是露拉本人。這時依麗絲也從二樓的房間里出來，向下看來，王祺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左右失措，坐立不安，不由得在心里破口大罵︰“該死的王天，一定是你在搞鬼，你給我記住，我不會放過你的——”
“哈哈哈，真蠢啊，化身億萬不就行了，區區三個怎麼會無法消受……”星空某處，王天仰天大笑，笑聲在虛空中回蕩，雖然聲音無法穿越真空，但在神的面前，這種法則又怎會有效。笑聲未了，他身形一動，已來到早先他們拜會那位賢者的山上，木屋還在，王天上前，門戶自動開啟，他信步走入其中，但賢者伏提爾已然消失。王天沉思片刻，搖了，轉身出門而去，門外已不是山頂，而是混沌之中，這不是王天的意願，當然，王祺也不會開這種玩笑，王天的神眼定在一個地方，喝道︰“鬼鬼祟祟可不是我們的風格，出來吧……”
混沌忽然破開，一個帶著與王天相似氣息的青年從里面走出，微笑著來到他的面前，兩人目光相對，王天忽的笑了，道︰“你們終于出現了，我早料到你們會來，不過為什麼不是那個賢湛”青年笑道︰“我不知道什麼賢者……但我確實是來迎接你的，你願不願意隨我而去？”王天道︰“含這個問題還用得問嗎？不過……”他頓了一下，笑道︰“你為什麼不找王祺，而只找我一個人呢？”青年呵呵一笑，道︰“有了束縛的男人不適合冒險，這你也知道，不是嗎？”
兩人相視一笑，同時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