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页 文 / 鞠衍
入了寺庙内,才知道小沙弥说的另外一个美人是谁。
尚怜序拜在蒲团上,垂目而拜,诚心诚意。
她……又是许着什么愿望呢?
尚怜星站立起来,才看到了苏千雪,微微一怔,却也没有发火。
她也只淡淡一笑,跪拜下来。
尚怜星站在一爆没有离去的意思。
她还了愿,与尚怜星平视,“我会让范姜夫君休了我。”
尚怜星一怔,缓过神来才苦笑着,“不可能的。”
“他爱你,你也爱她。当初是我不对,此刻我愿意退出。”苏千雪解释道,为了表示诚心,她拿出另外一个平安符,“这个平安符他有一个,另外这个就送给你吧。成双成对。”
尚怜星却没有伸手去接,只是一味地苦笑,“苏千雪,你以为被他爱上还可以逃走吗?”
苏千雪一怔。
这是什么意思?
“当初我真以为他爱我,他宠我,溺我,怜我,把我捧在手心都还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哄着,我怎么任性他都没关系,但我现在才知道那不是爱一个人的方式。”尚怜星的口气有着幽幽的伤心,“他爱我,是以兄长爱妹妹的方式爱着我。但他爱你,却是以情人的姿态爱着你……你肯定不知道他在背后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她也是那日在相府才得知的事情。
尚江喜欢苏千雪,这是两个好友之间挑明的。当时范姜轲已察觉自己的心意,但也不确定,可马上行动把尚江派到了最远的西门国。
这样的心思,谁人不知呢?就算是尚江完全没有可能,他也不要一个爱慕着自己妻子的好友成天在妻子面前晃荡……
这样的人,怎能说欲不强?
如果范姜轲也是这样爱着尚怜星,又怎会在她成亲之日还双手奉上大礼?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内疚吗?
“他告诉我,我哥哥之所以会心甘情愿地离开,是因为他答应我哥哥不举报我。大家都知道那天的刺客是我的主意那又如何,已经不再单单地宠着我,不会再由着我胡来。你看他连我哥哥都可以用心机,他对你的感情还能不真吗?”
这么多年来,她都在范姜轲的身爆从未感受过他那样大的怒气。几乎把江府所有的装饰物品给砸了,他在房里什么也不说,只是问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一日在相府,他也是平静地说:“怜星,这辈子是我欠了你,但我希望你明白。我对你的爱意还在,可是不再是男女的长相厮守而是兄妹情谊。只要你愿意答应以后不再动她,我可以再把你哥哥调回来。”
“你看,你看,他可以用我来牵制我哥哥,现在又反过来牵制我。这样的人,你说可怕不可怕……”
他是真的爱了苏千雪,才会对好友也这样。
苏千雪听得又是一震。
她想起了自那日江府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尚江了,想起了那日尚怜性顺地离开相府,想起了昨日他在耳边的低语,想起了她提及表哥时他恼怒的神情……
这些串联起来,真的不难得出一个结论。
“他爱上你了。”尚怜星惨淡地笑着,笑容言不由衷。
未料竟然剩余的盆栽一起掉落,刹那间砸得他的全身都是。
小清和小雅慌地连忙下楼来看,只见他温柔地低声问:“千雪,你有事吗?”
苏千雪摇,眼角已然含泪。
“哐当——”最后一个盆栽摔在他的脖颈,他也跟着昏了过去。
“快,快,快叫大夫!”
“快点,救相爷和!”
众人手忙脚乱。
也在那一个早晨,当朝宰相范姜轲为了保护心爱女子,甘愿自己受伤的消息传得大街小巷皆知。
单女痴恋的谣传也渐渐消散,来了新的一个。
这个更让百姓们来劲,成为一时之间茶余饭后的美谈。
相府。
御医已经清理了范姜轲的伤口,他的脖子也被夹板夹住动弹不得。背部受伤严重,轻轻靠着也觉得疼,手脚都受了伤,但脚部没有大碍,手却缠绑了纱布。
“相爷七日内一定要忌口,而且不可以入水,七日后方可以拆开纱布并且要养上十天半月才会痊愈。”御医程大人微微笑道,上次是夫人出事,范姜轲急急忙忙就宣他过来,也不怕皇上怪罪。这次是相爷出事,夫人问也不问他,直接让皇后一道懿旨下来让他一定要治好他。
这个女子……真不简单哪!
范姜轲僵硬着头,口气不善:“难道这十天半个月里,我连早朝也不能上了?”
“正是。”程大人笑眯眯地解释,“皇上已经批准了。”
“什么?!”这才几盏茶的工夫啊,皇上都知道了?
苏千雪安静地坐着看御医把伤口包扎完,才起来送客,并让小雅派了马车再送他回去。
折回屋子,看到范姜轲的样子,她觉得滑稽至极。
想他一朝宰相,被几个盆栽砸伤了自己,需要留在府里静养,还真是可爱得很。
“药在煎了,等个时辰就可以服用。”她搬了张凳子,坐在床边与他对视,“今日真是谢谢你了。”
他撇过头去,却伤了自己,疼得皱眉。
“别动。”她的手指冰凉,抵触在他的脸颊上,让他一怔。
“御医说了你要精心养伤,就要有那个样子,别动来动去的,如果你讨厌见到我,我离开便是了。”说着,她就要站起来。
“别走。”他沙哑道。
他只是不愿她看见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
……
七日之内,他都要忌口,也不能起来活动,因为脖子上套了夹板,手臂也有伤,背部更是要养,偶尔他都要趴在好一会才可以减轻背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