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无父无母 文 / 呆麒
轻尘一上车，便感觉到这马车与一般的马车不同之处。不是生硬的坐席，早在自己上车以前便放置了软垫，正中一张矮几上也备着几种她爱吃的小点心。看着身边闭眼假寐的安素，轻尘的心底流过一丝暖意，从始至终，这个男子一直是最了解她的人，这份体贴和关怀，恐怕就连当初的蓝墨也比不上吧！
“师兄？”轻尘终于忍不住轻轻的唤道。“我们聊领吧。”不等安素说话，轻尘又继续道。
“师兄自小在天山长大，不想念自己的父母吗？”轻尘喃喃自语道。
安素的手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我事儿。”清冷的声线让轻尘莫名的了一下。
“孤儿吗？”听见安素的话，轻尘继续追问道，可是以前从没听师傅说过啊。
安素睁开双眼，一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却微微下垂，“直他们抛弃我的那天开始，我便无父无母，只事儿。”
感受到从安素身上散发出来的骇意，轻尘不禁想，是什么样的过去，让冷漠如此的安素也会有着这样仇恨的情绪。
“师兄今年多少岁了？”看着眼中迸发着骇意的安素，轻尘连忙转话题道。
“二十有二。”虽不知晓轻尘为何会有如此一问，安素还是言简意赅的答道。
二十有二，看着安素，轻尘心中暗想，换做别的男子早已成家立业了吧，孩子都不知道有多少个了，而师兄为了她，却……
“我答应师母照顾你，自然要遵守约定。”仿佛知晓轻尘心中的想法一般，安素开口道。
不再言语，轻尘斜靠在床柩爆听见外面喧哗的买卖生，将帘幕轻轻挑起一角，啊，已经到了城中心了，人潮众多，怪不得马车的速度也放慢了呢！
看见轻尘紧紧的盯着马车之外，安素也好奇的伸过头去，看了一眼外面并没有什么特色的街道，问道：“在看些什么？”
“师兄，你看。”轻尘让开一些位置，指着窗外的一处说道。顺着轻尘的手指看去，安素只看见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此起彼伏的买卖声。
“看什么？”回头，安素不解的看着轻尘。这北国皇城除了比江南要稍微繁华一些，也没什么好看的呀，风景什么的还赶不上江南呢！
轻尘微勾唇角，一抹淡淡的微笑自心底散发出来。“师兄，你看他们。每天给了生计忙的不亦乐乎，连一文钱也要争吵半天，可他们的笑是多么纯真，他们的生活是多么充实。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或许才是真正的生活吧！”不知不觉间，轻尘将心底的想法脱口而出。
“是啊，这或许才是真正的生活。”安素闻言，眸中透着淡淡的无奈，如果有选择，自己也希望向他们那般生活。将帘幕放下，看向车内的轻尘，如果能和自己心爱的人生活在一起，那么，生活就更加的完美了。只是，他们的身份早已注定他们的将来，这般的平民生活，恐怕，一辈子都不可能会有吧！
“师兄？”看着紧盯着她的安素，轻尘轻轻的唤道，她的脸上有什么吗？师兄怎么这般看着她。
“我们下车走走吧。”安素别开头，不想让轻尘看见他眼底的情绪。
轻尘不知道师兄为何会这样看着她，而且还很可疑的岔开话题，但也顺从的点点头。从小养成的脾气吧，除了师傅师娘，她最听师兄的话了。
“停车。”得到轻尘的回答，安素掀开帘子，对着车夫吩咐道。
“吁~~”车夫听见吩咐，一勒缰绳，片刻之后，将马车停在了街边。
“你先将马车赶回去吧！”率先下车，安素又将轻尘扶下马车之后，说道。
“姐，哪是何人？”待璃落从楼内听见声响走出来时，轻尘与安素早已远去，只留下两个并肩而行的背影。
“居然有如此美人，完美无瑕，不食人间烟火。”仿佛没有听见璃落的发问，璃月仍然看着那离去的背影，喃喃的道。
“姐，你在看什么呢？”看着久久不见回神的，璃落伸出五指，在璃月的眼前晃了晃。
咋见一双白皙的手出现在眼前，被挡住视线的璃月不满的瞪了一眼璃落，拨开他的大手，转身就进了翡翠楼，留下璃落一人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口。
怪了，他这是招谁惹谁了。看着愤然离去的璃月，璃落撇撇嘴，喃喃道。
“师兄，你怎么看刚才的女子？”走出一段距离后，轻尘早已适应了众人注视的目光，淡然的跟安素说着话，仿佛没有感受到那些尾随而至的目光。
“哇哦，美人！大美人！”不远处，一个锦衣玉袍的男子看着眼前的女子，由衷的发出感叹。毫无疑问，男子口中的美人自然是指轻尘是也。
彼时的轻尘正和安素说着什么，一旁的安素将头微微低下，以便更好谍清女子的话。远远看去，仿佛天生的一对绝配佳人。
男子身后的一个小厮顺着主子的视线看去，便看到这样一幅画面。看着那绝色的女子，眼眸一转，脑中顿时出现肮脏的想法。
“公子，要不要？”指着远处的轻尘，小厮做了一个手到擒来的动作，猥琐的笑容配上那贼眉鼠眼的嘴脸，还真是“绝配”。
“你笨呀，这样的美人，本公子当然是要她心服口服的臣服于本公子了！懂不懂？”那锦衣公子听见小厮滇议，折扇一收，下一秒便落在说话的小厮头上。
哎哟，小厮被折扇敲中头，顿时疼得他张牙舞爪的抱头乱窜，活像一只过街老鼠。
而此时的轻尘和安素不知正商量着什么，太过集中，以至于没有感受到那邪恶的目光。
安素看着街道两边茶楼，酒馆，当铺，作坊，仿佛看见那白花花的银子。因着七月的焦阳，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
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较宁静的郊区，可是街上还是行人不断。因着北国特有的风情地貌，往来的商旅众多，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驻足观赏汴河景色的。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等。
正待轻尘看得出神，忽然感觉被一人撞了一下。
“站住！”不待轻尘出手，便已有人开口道。
此时的歹人已跑出去几步路，安素正要出手，歹人却已被人制服。只见一个锦衣公子将那歹人一脚踩在地上，歹人仿佛十分痛苦，脸已扭曲得不成样子，嘴里正不断的哀求道：“公子饶命啊！”
随着歹人的呼喊声，越来越多的人拢过来，将轻尘等人围成一个圈。
“呀，这不是邢尚书的大公子吗？”人群中不乏好事之人多嘴道。
“是呀。”另一个声音响起，“可这邢大公子不是一向只会为非作歹吗？今日怎的做起好人来了。”后面的一句话声音明显压低。
可耳力过人的轻尘和安素两人早已将众人的话收于耳里，安素一脸似笑非笑的站着，双手抱于胸前，仿佛正欣赏着一出好戏一般。
那刑大公子朝着轻尘的方向看了一眼，看见心仪的女子正盯着他看，心下高兴，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道：“好你个歹人，天子脚下竟然如此大胆！”脚下愈发使劲，踩在小厮身上，快要压得那小厮喘不过气来。
公子！那地上的小厮朝着自家公子挤眉弄眼道，之前说好的剧本可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