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之三十一 性命两修 文 / 恋海棠
不灭法王循声望去，一个儒雅中透着威严，仙风道骨，头戴混元冠的老道站在门口，其身边是一个与赵道坚年龄相仿的道士。
不用多问，这个老道一定就是创立全真龙门派，北七真之一的邱处机，而他身边的道士就是他除了赵道坚之外的另一位大弟子——张德纯。
“邱真人吗？想不到您亲自来了。”不灭法王惊诧的道。
邱处机道：“我只奇怪你是怎么通过三道万斤石门，到这玄冥圣狱里的？”
不灭法王道：“我有我的方法。”
“什么方法？”
“龙甲神章。”
邱处机震惊的道：“你是说轩辕黄帝得自九天玄女之手，传下来的龙甲神章？你怎么得到它的？你是何许人？”
不灭法王道：“至于我怎么得到龙甲神章，说来话长，不过邱真人虽然是我所敬重的得道真君，但真人一定不会喜欢我的名号。”
“报上你的名号吧，在你还没有伤到道坚之前。”
“在下法号不灭，是摩尼教的不灭法王！”
“是你！魔教的护教法王竟然还活着，而且还到了昆仑山！”邱处机惊骇的道。
张德纯的表情最为夸张，因为当年龙门派就是他亲自带头参与了剿灭魔教的大会战，他望着不灭法王，目中充满了惊恐、疑惑、不信，道：“你怎么可能还活着？你什么时候到了这里？你来干什么？”
不灭法王注意到张德纯的那张脸的时候嘴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在他仔细观察这张特殊的脸的时候，对于昆嵛山上那破碎的记忆拼图又完成了关键的一部，他确定这个人一定是那场会战中，在昆嵛山对他的围剿中某位关键的头领，他们并没有直接交手，但他的这张脸却始终存留在他的记忆之中，在这一刻被唤醒，尤其是听了张德纯的这句话。
“你能够确定的是我们是熟人又见面了吧？也许我并不是你乐于再见到的熟人，对吗？”不灭法王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张德纯道。
张德纯有些苦笑不得的道：“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竟然做了五年的道士？”
不灭法王道：“我没有开玩笑，我说的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实，直到现在，我也认可张宗演这个师傅，他让我明白了很多道学里高深精妙的道理，其中就包括修真，全真教的修真主要就只是指的性命双修吧？”
邱处机动容道：“你真的理解性命双修吗？”
“性命即是生命，人有之则生，无之则死。
不灭法王接着道：“若将性命分而言之，性有性根，命有命蒂。性在天爆命在海底。性者心也，发于二目。命者肾也，发于淫根。性为心，心为离，离为火，故离中之炁为火龙，其性宜飞。道家称离中之炁发为龙，从火里出。命为肾，肾为坎，坎为水，故坎中之炁为水虎，其性宜坠。道家称坎中之精动为虎，自水中生。这里所说的性为心的心，即灵心，又叫元神、灵魂、活动着的思想，是锁不住的心猿，只有把心猿锁定，整个乾坤才能安定下来。这个灵猿即性命双修的真性。儒家称之为“天命之为性”、“穷理尽性”之性。释家称之为“见性成佛”之性，“明心见性”之性。家则称之为父母未生之前的先天之性，修身养性之性。虽然名目不同，但都是指的这一个性。性神居于大脑，是人身上最高统帅。静养功的收心求静，最主要修的就是这个性。只有将这个性修得圆陀陀、光灼灼，明如秋月，才算炼性性圆，完成性命双修的一半功夫。这就是全真龙门派先从修性入手的渐法。修性又谓炼己，而命宅肾也，发于淫根……”
邱处机不由得因为这番话对不灭法王刮目相看，就算是他的大弟子张德纯和赵道坚恐怕也不能如此有条理的将性命双修的哲学背出来，他道：“看起来张宗演教了个好徒弟，但我不明白既然你懂得性命双修的道理，为何你到现在性根还未正，命蒂还未稳呢？人若是做不到这两点，就很容易误入歧途，成就恶业。”
不灭法王手上轻微的一颤，刀锋在赵道坚的脖子上微微一晃，他的脸色顿时惨白，邱处机和张德纯的脸色也不禁陡然一变，但不灭法王却平静的道：“如果按照我自己的理解，所谓的性命双修无非就是教人脱离世俗，就好象佛教徒一样四大皆空，远离一切是非，这样一来，自己倒是可以得道成仙了，但其他的人呢？”
“其他的人？”邱处机怔住。
不灭法王道：“像邱真人这样的得道真君在这个世上只是少数，你指引人定下心性，弃恶从善的做法无可厚非，你也曾亲身在铁木真面前‘一言止杀’，‘止戈为武’，就此在拯救苍生上作出表率，但你真的以为世间的罪恶就此消除了吗？杀戮者就停止杀戮了吗？”
“你自己不正是个满手罪恶的刽子手吗？你不觉得从你口中说出这样的话十分可笑吗？”张德纯冷笑道。
不灭法王也冷笑道：“的确十分可笑，如果你不觉得可笑，认真的思考某些问题，也许你的眼中就没有那么尖锐而刻薄的正邪之分了，道家的修真高深莫测，不可否认其中蕴涵了众多珍贵的哲学，但这并不是在现在这个世界，如今这个江湖里行得通的道理。”
邱处机沉默了片刻，似乎沉吟着什么，道：“那么你告诉我，什么才是这个世界里行之有效的道理？”
“很简单，恶必惩！”
“恶必惩？”
“罪恶是不会跟你讲道理的，在这个腥风血雨的江湖里，刀与剑就是最大的道理，只有杀人的刀才能让罪恶真正的消失，龙门派之所以要武道兼修，并创立御龙剑法，不也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吗？”
邱处机摇了道：“看来张演宗并没有真正教会你性命双修的道理，而这其中的道理也并不是人人都可以领悟的，更让我意外的是你在经历了大灾大难，获得新生之后，还是无法真正的性命双修，我能够从你蹈吐中了解到你的思想，你已经偏离了正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