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之九 绝墨丹青(二) 文 / 恋海棠
丹青知道不灭法王想说什么,道:“法王,我知道你的苦衷,既然阴阳双煞能在崆峒山找到你,那么就意味着你的行踪已经了,你说你在来这里的路上就遇到了眼犀说明危险随时都可能出现在周围,你的确不能在这里久留。”
不灭法王轻轻吻了吻丹青的香唇,道:“总之我不会再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了,我都不知道这些年你过得怎样……”
“我……”丹青忽然欲言又止,脸上的表情很奇怪。
“怎么了?”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声,文雅的声,丹青想要站起来,不灭法王按住她,道:“我去。”
不灭法王从塌底下拿出他的刀,来到门前,推开门,当门口的人惊愕的望着不灭法王的时候,刀也已经到了他的脖子上。
“不要杀他!”丹青站起来喝道。
门口的是个男人,一副书生气,二十出头的样子,身形极为欣长,一身蓝色云翔符文锦袍,他被吓坏了。
“他是谁?”不灭法王用余光看着丹青道。
“他是住在附近的一个秀才,帮过我不少忙,他是个大好人。”丹青急切的解释道,她明白一旦让不灭法王产生误解是一件多可怕的事情。
不灭法王着的脸突然松弛,他收回他的刀,笑了笑,道:“很抱歉,让你受惊了,不知如何称呼呢?”
秀才惊魂未定,过了良久才勉强挤出点笑容道:“我叫宋义,确实如卞夫人所说,只是碰巧住在附近的一介书生而已。”
“是在私塾供职吗?”
“是的,阁下猜得真准。”
“教书育人,这真是伟大的职业啊。”
“阁下过奖了。”
“宋先生,要进来坐坐吗?”
宋义忙道:“不了,我还有点事,先告辞了。”
“那先生是来做什么的呢?”不灭法王的脸上露出了一种令人不安却又合情合理的表情。
宋义的举动也的确不太合乎情理嘛。
“我……”
“让他走吧,法王,他和我只是普通来往而已,这些年你不在的日子,有些事情是你不能想象的,若不是他接济帮忙的话,恐怕我也熬不到现在。”卞丹青稍微有些激动的道,“所以他来只不过是想来看看我需不需要帮忙而已,他每过几天就会来看我,现在他急着要走只是怕你误会而已。”
宋义的身体如触电一般猛的怔住,抽搐了几下。
这个人一直站在橱柜角落的阴影里,因此宋义进屋时根本没有发现。
“是你!”宋义惊异的瞪着不灭法王。
这个人就是不灭法王。
“很冒昧我不请自来了,不过我可没有动你的任何东西,我只是在这里等你而已。”
“你等我?你为什么要等我?你想干什么?”
不灭法王没有急着解答宋义的疑问,而是望着美人图道:“这副我夫人的画像是你画的吗?真是太逼真了。”
宋义支吾着道:“我只是……”
不灭法王仍旧保持着他那独特的语调道:“噢,你不必解释的,你也不必觉得有什么尴尬,任何人见到我夫人恐怕都会和你一样,这是正常人的反应,就好象我第一次见到卞丹青一样。”
宋义好象找到了知己似的,那种窒息的感觉似乎得到了解除,道:“是啊,卞夫人太美了,简直美得叫人窒息,我实在忍不住斗胆作了这副丹青。”
“你画得很妙,恰到好处,不过我能稍微作点修正吗?就一小点。”不灭法王认真的道。
宋义被不灭法王这种反常的行为感到不适,但他又不由自主的从他妻子的镜台下拿出笔墨来,交到不灭法王手里,不灭法王拿起笔,调了一点红色的朱砂,在美人的脖子上轻轻一点,又画了一朵小小的梅花,道:“瞧,她这里是有个小疤的,为了遮掩便纹了一朵梅花,虽然不及上官婉儿的妆,但也足够平添美态了,你认为呢?宋先生?”
宋义似乎没有听清不灭法王的话,却道:“你和她是夫妻,当然要比我观察得仔细,我和他只不过是普通朋友而已,我也只是随便画画,没别的意思。”
不灭法王道:“你的画并没有侮辱到她,我敢保证假如夫人看到你的画,会高兴得很的。”
“是吗?”宋义的表情变得欣喜起来,不过他很快又因为不灭法王那张始终没有过多表情的脸而恢复了紧张,他不了解这个人,这个人轻易的就找到了他的家,进了他的门,在阴影里等着他回来,这绝不是个简单的人,但值得宋义欣慰的是不灭法王手里并没有刀。
没有刀,这起码是一种不会主观去伤害人的信号。
不灭法王搁好笔,将目光从画上移开,他望着不远桌上的那本《天问》,道:“宋先生,你也读屈原的《天问》吗?”
“读啊,怎么了?”
“你还背得其中有这么一段吗?”
“哪一段?”
不灭法王用适中的声音朗诵道:“帝降夷羿,革孽夏民。胡射夫河伯,而妻彼雒嫔?冯珧利决,封豨是射。何献蒸肉之膏,而后帝不若?浞娶纯狐,眩妻爰谋。何羿之射革,而交吞揆之?”
宋义可是个学问家,他一闻到文化的味道便来了兴致,道:“这一段是讲后羿和洛神的爱情的,正所谓:帝尧派遣夷羿降临,是为了消除忧患安慰夏民。但他却为何箭射那个河伯,夺取他的妻子洛嫔?他持着宝弓套着扳指,把那野猪射死。为何献上蒸祭肥肉,天帝心中还是并不舒适?寒浞要娶纯狐氏女,羿妻却合伙把羿谋杀。为何羿能射穿皮革,其妻与浞却还是能够消灭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