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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尾聲 文 / 青菜不愛蘿卜

    我這邊廂正在為予澤出宮建府而忙碌不堪,那邊廂小文子有要事來報。我微訝,小文子雖是我的人,但他內監總領和玄凌心腹的身份太。因此,這麼多年,我與他的聯系從來都是通過周源暗中進行。這一次的事情到底有多麼重要,竟讓他深夜秘密過來見我?

    我揉了揉眉心,心情微有些凝重。小文子沉重著面孔進來,向我行禮後開門見山的道︰“奴才深夜冒然求見,實是有天大的事向娘娘匯報。——今日中午,奴才踫巧撞見侍候皇上茶水的劉錄往皇上要用的茶水里下藥!”

    我的心狠狠一跳,事關皇上龍體,果然是天大的事!我立即問道︰“下的什麼藥?劉錄是誰的人?可宣了太醫?太醫怎麼說?要不要緊?”我一連串的話問完,才發覺不對。我盯著小文子慢慢的問道︰“你既然撞見了他下藥,為何沒有立刻抓捕他,反而深夜來見本宮?”他若是抓捕了劉錄,這麼大的動靜,我這個掌理宮務的賢妃應該得到消息才是。

    小文子低了低頭,道︰“與其說是奴才踫巧撞見,不如說是劉錄有意讓奴才撞見。——劉錄是冷宮那位的人。奴才甫一看見,還來不及反應,劉錄反倒自己就說了。他給皇上下的,是五石散。”

    華妃的人,我著實驚訝了。當年因傅如吟給玄凌服食五石散一事,太後曾親自動手清理過儀元殿,各宮各路的眼線幾乎被拔光殆盡。想不到華妃在冷宮呆了十余年後,玄凌身邊仍有她埋的釘子,竟是這麼多年都不曾失了忠心。

    小文子時間緊迫,不得不出聲打斷我的沉思,道︰“娘娘?”我抬起頭,嘆道︰“皇上曾服食過五石散,已有了警惕心。可惜了這個內監,他大約是華妃最後一顆釘子吧。”小文子卻搖了,道︰“傅婕妤給皇上服食的劑量大,所以能被察覺。而劉錄給皇上下的份量卻非常小,”他伸出手掌,尾指蓄了指甲,“大約就有奴才小指甲一指甲的量。”

    我看著他約莫五毫米長的指甲,盛起藥粉也確實不多。但吃五石散後,需吃寒食,飲熱酒並大量運動方能將藥力散發出來。若是藥力沒有發散,那一點點的藥量也不會對人體造成什麼損害,但若長年累月的積累下來……

    我抿了抿唇,心中猶豫不定。玄凌,玄凌,玄凌。我眼前畫面紛飛,那些溫情的相處,那些不經意靛貼,那些十多年的朝夕陪伴。他高高在上的賞賜,他擁著我撫摸我懷孕時凸起的肚腹,他在天花之時激烈的不舍,他在深夜時的柔情繾倦。

    玄凌,玄凌……

    我眼前的畫面定格在天花後續中,他庇護皇後的堅決;定格在赫赫南下時,他拒接予澤回京的決絕。我知他有他的立場,可是,我想起那年春節,予澤小小的身子在我面前擲地有聲的道︰“終有一天,兒子要大周的文武百官在兒子腳下臣服;終有一天,兒子會站在紫奧城的高牆上接受黎明百姓的歡呼擁戴;終有一天,兒子要這天,這地,這青史,記住兒子的姓名,萬事不滅!”

    我——也有我的心願立場。我合上眼,清冷的聲音在這空曠且帶著涼意的宮殿里震動而漸漸的飄散︰“你雖是內監總管,但每日里事情繁痊怎能處處顧及周到?他是茶水內監,茶水上的事一應他自己處理。”

    ——這就是默許的意思了。小文子一個激靈,立刻趴跪在地道︰“奴才知道了。”我抬手虛扶,道︰“竹息姑姑的事,還要多謝你幫忙。否則若被人發覺她死在姬寧宮外面,總會多生是非。”當初竹息在景春殿發現睡在我寢宮大的人不是我,就知事有泄密。當即準備返回姬寧宮,卻被半路上迎來的周源和小錢子合力逮住往牆上踫死了。搬尸體回姬寧宮的路上,已有宮妃趕來,幸得小文子掩護,才能悄沒聲息的及時搬回去。

    小文子應聲道︰“都是奴才該做的,當不得主子的謝。”我听他改了稱呼,彎了彎唇畔,道︰“你本是本宮身邊的人,機緣巧合之下去服侍了皇上。待一切事情終結,你便回來吧,接替周源長楊宮總領內監一職。”

    小文子面露喜色,叩首道︰“奴才謝主子恩典!”我點了點頭,揮手道︰“你出來這麼久了,先回去吧。”“是。”小文子爬起來,倒退著出去了。

    我孤身一人坐在空蕩的大殿上首,望著外面漆黑的夜色久久不能回神。玄凌……

    枯坐一夜,代價就是渾身僵硬。頭昏腦漲之余,我仍然記得喚周源過來︰“予灕雖與朱家起了嫌隙,疏遠了很多。但只要朱家一天是予灕外家,是他岳父,朱家在朝堂之上,就只會支持他。

    這次予灕遷府,本宮安插了不少人手進去。你吩咐下去,兩年之內,本宮要朱茜葳的命!”一旦朱茜葳殞命,朱家沒了繼續出皇後的可能,他們與予灕的聯系立刻斷了大半。太後薨逝,皇後幽禁,朱家若是清醒,就該立刻抽身離開爭儲的這趟渾水。若不清醒,就會將朱茜葳的死遷怒到予灕身上,或許會與予灕反目成仇。

    無論哪一種情況,都會損傷予灕的根基。

    周源躬身道︰“是。”重要的事情辦完,我的精神瞬間松懈。一夜未眠的苦果洶涌來襲,太陽一陣陣的悶痛。我委頓在床榻上,嘴里還猶不自知的喃喃︰“眉姐姐侍奉太後有功,理該再進一步了。空出來的夫人位,正好讓給詩韻。……本宮身邊的人只有她們了……”

    十二月二十五日,我與貴妃聯名上疏,請晉惠寧夫人為淑妃,明妃為明怡夫人。玄凌允。之後,玄凌下旨晉熹貴嬪為熹妃。

    時間乾元二十七年,後宮幾位小皇子中,予瀚成了個小霸王,與予潤予泓三人橫行後宮,調皮搗蛋無事不做。予沛因身子弱,被欣敏夫人嬌養成一副文秀的性子,最愛跟在予瀚予潤予泓三人身後打轉,成為他們三人的狗頭軍師。予涵和靈犀卻被熹貴嬪緊緊約束在未央宮,生恐被人害了她姐姐最後的血脈。

    予𣁦倒是個好的,讀書上進舉一反三,進退有禮行事有矩,小小孩童業已傳出幾分賢名來。貴妃曾暗示過我,要不要打壓一下。我置之一笑,予澤在宮外最愛往軍營里跑,一副不理朝政的將軍皇子樣子。予瀚又是個霸王的性子,倒襯出予𣁦難得了。只是,他年紀委實小了點,八歲,那些賢名來得未免早了點。

    貴妃見我無意,也隨著我听之任之。

    這一年,玄凌的後宮愈發壯大了,夜里甚少獨眠。我想起五石散的壯陽效用,一面勸他節制,一面又放任那些宮妃提拔自己身邊的宮女固寵的行為。——到了我這個高度,恩寵已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了ヾ。

    二十七年年末,發生了一件大事。齊王妃朱茜葳中毒身亡,而種種證據指向齊王側妃湯靜怡。在朱家的威逼下,湯靜怡自縊。湯家與朱家結仇。予灕也因心愛的側妃亡命,而與朱家的嫌隙愈深。朱家猶自不覺,在提議選一朱家女嫁予灕為繼室遭拒後,與予灕的關系降入冰點。

    我听到消息,派小錢子帶著祭禮替我去了一趟齊王府,就不再關注予灕。湯家是予灕血緣上的外家,朱家是予灕禮法上的外家,現下兩家結下深仇,而朱家與予灕嫌隙漸深卻未能及時彌補,在予灕本身偏欣家的情況下,湯家自會竭力阻攔予灕一切與朱家和好如初的打算。

    沒了朱家的支持,本身才干平庸的予灕,除了一個嫡長子身份,如何能讓玄凌將江山托付?而,歷史上,有幾個皇帝是嫡子出身?玄凌自己就不是。

    外無外患內無隱憂,時間就過地別快。乾元二十八年,雲南省大旱。因朝廷才剛平定西南沒有幾年,民心不穩,玄凌格外重視此事,欲派大臣前往賑災。但是西南夷族猶有負隅頑抗宅加之山遙路遠,林間毒瘴重重,整個朝廷竟無一人肯應聲。

    眼看朝會陷入冷場,予澤出列道︰“兒臣願往。”玄凌大悅,當即應準,並下旨五日內出發。

    我得到消息,免不了一陣擔憂。予澤大約也知道,下朝後直奔景春殿與我說起此事︰“母妃放心,大舅舅正在雲南,兒子去了,也不算摸嚇。且原先兒子因身有軍功ゝ,回京之後不好四處結交大臣,只能在軍營里摔打ゞ。這次差事若是辦好了,正是兒子朝政的最佳踏腳板。”

    我听他這麼說,知道他主意已定,無可更改。仍然勸道︰“你這幾年雖見了些人和事,但是軍事與政治是兩回事。此次賑災非同小可,你年歲小,又沒有經驗,那地方上的官員狡猾奸詐如狐,你如何能辦得好?”

    予澤彎起嘴角,道︰“兒子是年小閱歷不足,但兒子身邊的人豈是吃白飯的?大舅舅薦給兒子的那兩個卻是有些能耐的。大舅舅在西南三年,教化百姓千百,兒子去了,他少不得也得幫襯些許。”他停了停,道︰“正是要與母妃商議,小舅舅襲了承恩伯,卻斷了科舉之路。兒子想此次也帶上他,算作歷練,將來入了朝堂也有好處。”

    予澤素來有些大男子主意,也不愛和我說些朝政的事。我听他如此說,就知他已拿定了主意,不過是與我知會一聲罷了。我無奈,只得道︰“那麼,你將方海也帶上吧。他的醫術很是不錯。”予澤站起身听了,道︰“是。”

    五月二十六,予澤及工部侍郎杜衡離京前往雲南,齊武安和沈璧山帶軍護送。隨同一起去的,還有年僅十五歲的安璜,卻真是一隊娃娃軍了。

    七月,朝臣再次請立太子。只是這次卻沒有人點名道姓的要求請立予灕,蓋因朱家與予灕不睦已是上京眾所周知之事。當是時,知禮有賢名的予𣁦大家視野。亦有人屬意予澤,但卻在少數。

    那夜的事,我們彼此知道對方知道,卻不曾捅破過。他此時提起,我坦然的握住他的手放在我的眼角,道︰“臣妾也老了,四郎摸摸,是不是已經生了魚尾紋?”玄凌在我臉上摸了摸道︰“是,你也老了,予澤已經那麼大了,我們都老了。”

    我亦生出些情緒,道︰“是呀,明日予澤就大婚了,再一年,臣妾就要抱孫孫了,四郎也要做祖父了。”玄凌微笑著道︰“朕恐怕等不到那個時候了。”我一驚,正要說話,卻被玄凌掩住了嘴,“噓,听朕說完。國賴長君,予灕資質平庸,分不清輕重緩急,與朱家離心。予𣁦以下又太年幼。予澤雖年歲也不夠大,但他上過戰場御過敵,去過地方賑過災,做事頗有靈性,見事也有見地,亦友愛手足。他在軍營里打熬了強健的身子骨,也熬過了天花,這天下交給他朕放心。”

    “美中不足的,除了予澤年歲不夠大,就是你娘家不顯。因此,朕不得不讓他娶關浩卿的閨女。關浩卿此人,經歷兩朝,城府深沉,手段百出。朕擔心予澤一時駕馭不了他,以致後族挾制皇權。因此朕給他挑了胡達書的女兒。自古文無第一,文人相輕,有胡達書牽制著,關浩卿總要收斂些。文武不同道,朕挑鎮國公的女兒,一是幫助予澤拉攏勛貴,二則是在予澤後宮里達到制衡文武的目的。”

    “朕去了之後,你在宮里,萬不可讓關氏女與胡氏女交好結盟,必要時候可以舍去其一。至于葉氏女你倒是可以多親近些,葉家家教不錯,都是直率的人不擅弄權生事。只是予澤本是軍營里呆過,得了軍心。除了鎮國公家的閨女,倒不必再納軍權戰功之家的女兒,以免揚武抑文——須知,治天下還是要靠文人的。”

    “予澤到底年紀輕,偶爾會沖勁有余而顧慮不全。朕在位三十年,平定西南,誅汝南王,戰赫赫兵事不斷,因此國庫不盈。予澤素有壯志,但我大周需要的是修生養息而經不起繼續作戰。你是他母親,可需要在一旁盯著提點些。”

    “予澤的兄弟中,除了小九々還小,看不出品性。其余幾個里,予沛予泓予潤才干可參政議事,予瀚可掌兵權。至于予灕、予𣁦和予涵,享親王虛爵便是,不用掌實權。朕對不起貴妃,溫儀你替朕就嫁到京里,避免她母女分離。朧月可嫁西南和親,和睦靈犀可遠嫁,詩蕊依著你自己來。”

    我靜靜諜著他的絮叨,眼角濕潤,有些溫溫熱熱的東西不斷淌過我的眼角,濕了我的枕巾。玄凌這些話,分明是交代後事了。

    十月初八,予澤大婚。玄凌下旨立予澤為皇太子,一個月後上告太廟。太子大婚後,玄凌令太子監國,自己全心調養身體。十一月,玄凌下旨令晉王予𣁦遷到宮外晉王府。

    乾元三十一年三月,太子迎娶側妃胡氏葉氏。四月,玄凌下旨封吏部尚書為太子太傅,去吏部尚書之職。戶部尚書胡達書封吏部尚書,加封太子少傅。齊濟源封太尉,加封太子太保。

    四月十七日申時末,榮貴嬪前往儀元殿請見玄凌,同行者有一位白發蒼蒼的四十許年歲婦人。玄凌接見。酉時初,小文子滿頭大汗的急切求見我︰“主子,您快去儀元殿,慕容氏圖謀不軌,直欲逼死皇上!”

    我低垂下眼瞼慢慢品了一口茶水,作為後宮最高位的掌權宅我自然知道華妃去見了玄凌,也大約知道她去見玄凌所為何事。但我與華妃有約在先,且眼下大勢雖已奠定,但予澤到底還沒有登上那個位子,縱使我心中糾結猶豫,亦不敢稍有動作,唯恐壞了大事。

    小文子見我模樣,知我不欲前去阻止。頓時急的直拍大腿道︰“奴才的主子喂!皇上這兩日正在思量,準備下遺旨讓順妃殉葬!”“什麼!”我手一抖,幾滴茶水濺出。我顧不得擦拭,直直站起身子。玄凌曾屬意予𣁦,朝廷內外後宮上下皆知。我只以為他讓予𣁦享親王虛爵,罷了免江尚書的吏部尚書之位,就是保存予𣁦的全部手段。竟不曾想,他竟然要從根子上斷了江家的奢望!

    順妃一死,等于江家斷了一條重要臂膀。沒有人與他矛里內外呼應,待得兩三年後,予𣁦雖然成長,但予澤也會坐穩江山,大局已定。若是順妃活著,宮里有順妃支撐,宮外有江家使力,即使不能立即翻天,也能迫使予澤在初即位威信不高的時候,讓予𣁦獲得實權。一旦他得到實權,便又是一個汝南王!

    瞬間想通一切糾葛,我立即舉步要往儀元殿而去。小文子周源等人紛紛跟上,然而行到殿門之處,我抬起的那只腳卻怎麼也放不下去。予澤大婚前夕玄凌與我說的話一直在我腦中回蕩︰“……朧月可嫁西南和親,和睦靈犀可遠嫁……”

    和睦靈犀可遠嫁……

    和睦可遠嫁……

    我一直以來非常困惑,胡蘊蓉雖然高傲的有些刁蠻,但玄凌待她自初始就與一般妃嬪不同,允許她口口聲聲的喚他“表哥”,那是由親戚情分帶來的親近。胡蘊蓉的死,更是死的無辜。為何對于她留下來的唯一一個血脈和睦,玄凌卻安排她遠嫁?——連溫儀都可以因貴妃的緣故嫁到京里,為何和睦不能?

    一個猜測漸漸的浮上我的心頭,讓我不可自抑的微微。

    予灕是嫡子,予澤是庶子,玄凌意欲予澤承位,但相比于予灕,予澤到底顯得名不夠正。幸好予灕的嫡子身份也不夠實在,也幸好朱家與予灕離心離德。但盡管如此,予灕仍然因他嫡子身份不能掌實權。

    予𣁦則因玄凌曾有意栽培,因他外家勢大,也不能掌實權。那麼外家為罪臣的予涵呢?為何他也不得掌實權?為何與他同母所出的兩位姐妹,也必須遠嫁?難道僅僅因熹妃臨終前下毒謀害了玄凌被玄凌遷怒?

    呵!我自嘲的一笑,玄凌為他每一位子女在他身後的前程都精心安排,如何會因為一個女人而真正怪罪自己的兒子?!我搭上喜兒的手,讓她扶著我回去。

    太後能猜到的事,玄凌執掌大周三十年之久,豈會猜不到?

    小文子見我面色不對,不敢問話催促,頻頻以眼色暗示周源。周源靠近我請示道︰“主子,儀元殿……”我擺了擺手,道︰“公公,不是本宮不去,是本宮不能去啊。”我讓甄䧧X繃撕倘兀 嫖痰美 璐笤家丫  稅桑克凰擔 且蛭  柙笪 侍 郵瞧仍諉冀薜拇笫攏 熱М瀾崮切┬芬跛礁 匾 桑克才龐韜 徽拼筧  才烹試潞湍懶橄 都蓿 塹P乃牆 吹彌 約耗蓋咨硭勒嫦啵 胛頁沙穡 晃夷焙Π桑br />
    我問小文子︰“華妃與皇上說了什麼,你竟說她直欲逼死皇上?”小文子遲疑著,小跑上前,附在我耳邊道︰“慕容氏說五殿下與靈犀帝姬不是皇上的血脈!”果然,以華妃對玄凌的仇恨之心,怎麼舍得放棄這個能在他病榻前氣死他的把柄?

    所以,我不能去啊!誰能保證,華妃不會招出我?誰能保證,玄凌他不知道我與華妃暗中勾連!我咬緊牙根,狠心道︰“小文子,你速速回去,如果皇上立儲旨意變動,立刻給本宮封鎖儀元殿!”小文子驚駭莫名,但見我神色,不敢深問,狠狠叩了一個頭,轉身奔走。

    小錢子幾人見氣氛緊張,個個低頭屏息。唯獨周源約莫听到一點,此刻上前跪下道︰“請主子做好萬全準備。”我通紅著眼瞪著周源,呼吸瞬間急促。予涵靈犀的事,涉及玄凌身為一個帝王的尊嚴體面。若是玄凌知道我早就知曉,卻選擇視而不見隱而不發,憤怒之下做出換儲,殺我性命之事,亦未必沒有可能。

    周源說的“完全準備”,卻是要我先下手為強了。我狠狠的閉上眼,話從齒縫里一個字一個字的逼出︰“密切關注儀元殿,若事有變,本宮親去。”親去取玄凌性命。周源得到想要的話,帶著寶鶯走了。

    我坐在正殿里,一直在等待。焦慮惶恐中,我竟分辨不清自己究竟在等待什麼?是在等待玄凌駕崩的消息,還是在等待我親去動手的那一刻?

    酉時末,紫奧城喪鐘響,乾元帝玄凌駕崩。乾元帝終年四十四歲,在位三十一年。生平掰倒攝政王,收復西南失地,鏟除逆王汝南王,抵御赫赫南下,功績斐然。謚曰聖神章武孝皇帝,廟號憲宗。

    玄凌臨終後,我去見他最後一面。他臉頰枯瘦干黃,是長久受病痛折磨的後果。他瞳孔渙散的雙眼瞪大,久久不肯闔上。我看著在他床頭邊哈哈大笑笑的舒暢快意的華妃,輕聲問她︰“你如願了?”說罷,我不再理會她,徒步往宮外走去。身後,隱隱約約傳來女人蒼老嘶啞的痛哭聲。

    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恨有多深,愛亦有多深。

    我仰起臉,淚水從我眼角滑下。

    乾元三十一年四月十八日,予澤登基稱帝,號承乾,是年為承乾元年。皇後朱宜修封母後皇太後,皇貴妃安陵容封聖母皇太後,貴妃封為端康貴太妃,淑妃為惠寧淑太妃,賢妃為欣敏賢太妃,德妃為和敬德太妃,明怡夫人為明怡太妃,順妃為順安太妃。

    同一日,母後皇太後朱氏自縊,因乾元帝曾有口諭,死生不與朱宜修相見,因而朱宜修葬在皇陵玄凌墓旁爆未能與他同而葬。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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