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天涼躲風 文 / 蕭牧寒

    兩人入了正門後，便跟著小童，往翎鯉門走去。

    翎鯉院有個規矩，但凡是入院求學的學子，須得于翎鯉門敲擊鐘鼓，稱為登科鼓。鐘鼓響起，便意味著學子要接受翎鯉院掉戰，經“以酒會友”，“過五關”，“斬六將”後，才有機會面見穆英冕。

    “兩位，這便是登科鼓。公子要求學，還請在此敲上鐘鼓。稍後自然會有人過來，帶二位進去的！”那小童將兩人帶到一鐘鼓面前，恭敬道。

    華向禹朝他點點頭，道︰“多謝。”

    話落，便見他站到鐘鼓面前，拿起架在一旁的鼓槌，“咚咚咚——”，連敲九下，取朝見天子的吉祥之意。

    剎那間，一重重的鐘鼓聲如波浪般迅速向外傳播，似乎回到了護國寺那段暮鼓晨鐘的日子，兩人心中頓時舒暢無比。

    華羨綾在小童詫異的目光中，悠悠靠在了一旁的鼓架上，舒服地眯上了雙眼，想著如果翎鯉院天天敲鐘鼓，她估計也要到這里來拜師求學了。

    這簡直是繁華豐京里唯一的一片淨土啊！

    鐘鼓聲已止。

    一名青衣男子快步走了過來，待看到兩人時，眼里掠過一絲驚異，停在兩人一步之外，恭敬道︰“鞠詠見過公子。請問，方才可是您在敲擊登科鼓？”

    華向禹點點頭，“正是在下。”

    鞠詠繼續道︰“按照書院的規矩，敲擊宅須于翎鯉閣接受初級挑戰。只是，今日恰逢書院一年一度的翎鯉會，院首和諸位皇子已在翎鯉亭中等候。”

    “不是說，過了所謂的初級挑戰後，才能面見穆院首麼？”華羨綾好奇道。

    華羨綾眉心微皺，正猶豫著要不要跟上去時，便听到亭內華向禹謙虛的聲音︰“草民華向禹見過各位皇子，穆院首。”

    之後，便是幾道聲音客氣著回應。似乎場面甚是熱鬧。

    她心中暗自思量了一番，想著還是讓那孩子自己去應付吧！她不能什麼都交給他，爾虞我詐的事情，只有親身體會過，才能印象深刻。

    這麼想著，她便朝著身旁的鞠詠告了聲退，轉身邁開步子，就要往來時的方向走回去。

    身後卻突然傳來那道慵懶中帶笑的聲音︰“這小子，本皇子看著就挺不錯。若是你過了翎鯉院掉戰，正式成了穆院首門下的弟子，七皇子府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

    她的腳步頓了頓，隨即一轉，並沒有朝著來時的路走回去，而是轉過一個彎兒，待听到前方嬉鬧的女子聲時，試探著走了進去。

    那是連著翎鯉亭的優美水榭，由竹子搭建而成，四周垂放下竹子編制的簾幕，擋住了來自翎鯉亭試圖窺探的視線。

    不過，華羨綾卻看不見。當她縴手挑開微重的竹簾、步入水榭時，原先的嬉鬧聲戛然而止，所有視線紛紛落在了她的身上，或打量，或鄙夷，或不屑……

    她也不甚在意，只朝著水榭內的眾人微微頷首，淡然道︰“外面天涼，我進來躲躲風。打擾了！”

    語畢，便見她轉身往一旁走去，負手站在竹簾前，挑起竹簾的一角，隱隱約約能听到從對面翎鯉亭傳來的交談聲。

    水榭內的們剛看到一名身穿竹葉青色曳地長裙的女子走了進來，輪廓雖不是絕美，但氣質清冷高貴，站在她們的面前，居高臨下中卻帶著一股凜然的氣息，讓人不敢與其對視。

    更令人吃驚的是，那女子竟是個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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