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三个人 文 / 凰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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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里亚院长走在前面，以她一贯的急促脚步匆匆而行，她总是一副雷厉风行的模样，唐果怀着不安且又担忧的复杂心情走在后面，几乎需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他眼神四处乱飘，黑色的眼珠转动寻找能让自己避过一难的办法。安德里亚院长的臀部被黑色西裤紧紧包裹，勾勒出丰腴的弧度，随着两条长腿交错行走而轻微扭动，唐果的目光落在上面，脑中不由得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真胖！”
科学证明，女人的直觉有时候非常可怕，她猛地转过头，正巧看到唐果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臀部上，安德里亚心中闪过一抹羞恼，暗骂了一声：“littlesatyr（小色鬼）。”
唐果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安德里亚院长突然停了下来，疑惑掸起头，她似乎看上去有些愤怒，那严厉的眼神盯着他，令他不禁吓了一跳。
“骸”
发出一声重重的鼻音，安德里亚有些郁闷的向前继续走去，唐果无辜的样子让她恨得牙痒痒，却又无法发作。他还是个孩子，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出了食堂，再走过一段路才是安德里亚院长办公室所在的那座小楼，唐果跟在安德里亚院长身后，直到她的办公室门前。
办公室非常简朴，除了一张木桌、两把椅子，之外别无他物，她掏出一把钥匙打开门，径直走了进去，然后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坐下，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眼睛直盯着男孩。
唐果随手关上门，轻车熟路的走进去，但不敢直视安德里亚院长的目光，他低头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默不作声。
房间内非常安静，近乎落针可闻，两个人甚至都听到了彼此的呼吸，最终还是安德里亚先开了口：“小帖，你一直都是个聪明的孩子。”
安德里亚从来都是这样叫他，若是以前唐果一定会愤愤的反驳，但现在他毫无心情：“但我只是一个孤儿。”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安德里亚似乎在斟酌着词句，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安德里亚，你会杀了我吗？”似鼓足了勇气，唐果忽然抬起头轻声问她，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他知道事情已经没有再继续遮掩下去的必要了，那样毫无意义，安德里亚的反应说明了一切，两人心知肚明。
直白的话直入人心，安德里亚身子一震，眼神瞬间就柔和了下来，与之前的严厉判若两人：“小帖，如果我想杀你昨天就已经把你抓出来了，你应该信任我，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
唐果有些愤怒，他盯着安德里亚的眼睛说道：“可是你欺骗了我，一直都在。”
安德里亚的神色露出痛苦，她使劲的，极力想要解释：“对不起，唐果，对不起，我是迫不得已的，我有自己的苦衷……”
“许慧，你害怕死亡吗？”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暖，唐果没有转头，他看着前方迷茫的问道。
“我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啊。”许慧没有正面回答他，但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唐果脚步猛地停了下来，他明白她的意思，当他们尚在襁褓之时便已被抛弃，刚刚拥有生命的他们却过早的步入死亡的深渊，如果没有人收养，那种情况下他们不可能活下来，所以，他们是从死亡中归来的人。
“是啊，我们早已死过一次，呵呵，多么可悲！”唐果自嘲的笑了起来，握住许慧的手更紧了。
“那么…再死一次又何妨呢！”
他转过身正对着她，在这黑色夜空，以及漫天璀璨的星辰下，两人相视一笑。
“孤儿院只是一个幌子，他们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个组织，那个组织需要我们这样的新鲜血液不断注入，但这些血液良莠不齐，所以他们会通过某种方法剔除那些无用之血，而被剔除者的结局就是……死亡！”两人走在小道上，四周无人，唐果用低沉的声音，将事情缓缓的对许慧说出。
“你选择逃跑吗？”一开始的惊惧很快就被许慧克服，她和唐果很像，都不是那种一旦遇到困难就只会慌乱，而不知所措的人，尽管他们年龄都不大。
在唐果点了点头后，她又突然问道：“如果我选择留下呢？”
唐果一愣，继而深深的看着她，良久之后才坚定的说道：“那我…就陪你。”
许慧笑了，就像黑夜里盛开的昙花，清澈的眸子都眯成了一条缝，弯弯的如同月牙，她摇着头轻声道：“你要离开，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都从死亡中再次归来，然后像多年前一样…再次相遇。”
唐果沉默了，看着少女稚嫩却又坚毅的俏脸，久久不语。
“你确定吗？”他问道。
“这是我的决定。”
她的声音很轻但不容置疑，唐果知道一旦她下了决心，就很难再更改，而他现在也没有办法让她更改，这些全都是因为他的拳头不够硬，无法去守护自己珍惜的人。
“活着回来，不然我会跑到地狱去找你的，相信我，我说到做到。”唐果平淡的说道，但话语一样不容置疑，同时向她伸出了小拇指。
“唐果，你抢了我胆词。”许慧白了他一眼，娇嗔着伸出自己的小拇指与他勾在一起，然后两个小小的大拇指指尖重重相触，仿佛印下了誓言，庄重而肃穆。
“噢，不好意思，下次一定让你先说。”唐果耸耸肩，无奈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