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刑慎途遇家兄,游显适逢被降职,气不顺:
“这高御霖真乃混账,放着大好锦绣前程不要,自个儿亲手断送仕途,愚子实在不可教。”
游子冉没心没肺地拱手:“正是。”
“自己搭上一条烂命也罢,连累本大人御前护驾不利、遭圣上斥责,真乃气煞我也!”游显仍不罢休,气呼呼道,“为甚么能迂腐至此?想来不过为了些尤物优伶之流……”说罢愤而甩袖迈步,狠狠撞上游子冉的肩窝。
“说得……正是……”闷痛,晕开,麻木,冰冷……
回到府邸,游子冉衣衫汗湿,血浸罗裳。
……
“公子,您这是怎么了?!”侍童追上前来。
“他为她一心一意,矢志不渝,奈何被我毁去……”轻车尹令烧得迷迷糊糊,星眸失焦,泪光点点,“本不该如此……不该……我真该死……呕”
大吐不止……
“如今想来,竟是我亲手害了他性命……”游子冉以手掩口、涕泗横流,“若非我疑心有诈,多加阻拦……说不得此时都解脱了……
“子墨,说过不要多事,讨得王府中人不痛快,你当真该打。”一见小侍捂着面颊,心里已猜得八九分,又对前来传话的仆从道,“辛苦前来,不如先到正堂稍作休憩,容子冉略正衣冠,焚香沐浴便随之前去。”
传话的仆从闻言大摇大摆到正厅休息养神去。
……
不知错了甚么差,那日里的游尹令竟在日暮十分浑身青紫地给人推打出来,扫地出门。
有车马接,无辕辙送,侍童不免相问询抱怨。
“怕甚么,了不得是得罪了主子,被罚了。”游子冉一瘸一拐在一旁哼唧,倒也未曾流露几分哀怨之色。
“子墨,你是不会明白的……”游子冉笑容依旧甜腻非常,“你的公子我为了未竟之事,能使出如何肮脏下作之手段来……”
此言一出,惊得子墨小童合不上嘴巴。
“小的只知,公子是个善心的好人。”童子终于闷闷地说出一句,上前依旧小心承着公子。
游子冉片刻失神,随即五分烦恼五分无奈地轻叹:“你啊、你啊……”
主仆二人一拐一拐在静悄悄的官道上前行,之到鸡鸣破欲晓时方才进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