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二章 历史的节点 文 / 王风

    第二天，赵恒的车驾即将到达南城，李继隆派出的使臣，据实禀报了王璇参战。

    赵恒当即表现特别的关切，甚至有些怒气，道：“周文质在做什么，李继隆为何不阻止王璇前行，难道他身为军中大将，连这点本事也没有吗？”

    军中使臣在皇帝面前。原本就紧张万分，天子动怒下，早就吓的，哪里再敢说话，在周怀政的眼色中，惶恐地退了出去。

    寇准却在车驾前，淡然地说道：“王直阁也曾身在军旅，遇到战事自然情不自禁，也难怪周文质劝不回来。”

    冯拯、周怀政几位在车驾前的几人，瞬间明白寇准用心，都在暗自腹诽寇准的心计。

    表面上在维护王璇，实际上却说王璇根本就是不理圣意，执意留在战场上，仗打完了也不愿回来，分明就是抗旨，不把天子放在眼中，辜负天子一片心意。

    另一层意思还直指王璇过于拽气，赵恒难以驾驭，并隐含提到当年威虏军之战前，王璇孤身坚持三个月。

    人人都在鄙夷，再拽有你拽，你是连太宗皇帝都不鸟的祸，这会还有脸说别人。

    赵恒脸色有些古怪，却没有做声，在王继英的建议下，车驾才缓缓北行。

    天气寒冷，彻骨的寒风吹过，城头上和城下的军卒被冻的瑟瑟发抖，无不暗中痛骂鬼天气，轮流在篝火前烤着火，喝着热汤，抵御令人忍受不了的寒冷。

    土坎——王璇的目光，被战场东面一处稍高的土坎所吸引，他的眼中遽然迸射出兴奋的光芒，脸颊也不受控制地抽动起来。

    城头床子弩的射程范围内，指挥床子弩的正是张环，他忍不住一阵兴奋，看来自己选择是对的，定要亲自参与决定历史走向的关键一环。

    “张军头，注意前方的土坎，契丹大将必会偷窥我军军阵。”王璇不顾城头寒风凌凌，更无视周文质怪罪的眼神，兴奋地对前来见礼的张环高声交代。

    张环一怔，随着王璇指的方向望去，才注意到前方三百步有一处高出平地的土坎。

    城外除了昨天战死的尸体，就是破败不堪的辎重车和器械，弯弯曲曲的壕沟，如同刀疤一样。

    “直阁，如今大势已定，官家那里。不如，奴臣在此守着，直阁回禀官家。”

    无耻之极，王璇早在心里骂开了，想吃独食，你这个老奴太贪心了。当下，皮笑肉不笑地道：“阁长，咱们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周文质老脸一红，他因王璇设定萧挞览可能观阵，方才留下来，一经证实，就要人家赚似乎真的不太地道。

    正当张环吆喝着几部床子弩调整方向时，不远处的果然有十余骑奔来，后面是一支几百人的马军部队。

    这支队伍搅起了阵阵烟尘，显然很肆无忌惮，尤其是契丹军刚刚打了败仗之际，简直就是挑衅。

    那群鲜亮锦袍的骑士，在土坎上停了下来，翘首向北城及城外防御阵地观望，其中一名衣甲鲜明的黄袍大将非同寻常，他不禁暗道王大人说的真准，果然有契丹将领前来观阵。

    王璇仿佛吸了大烟一样，感觉自己的肾上腺激素懵然上升。

    此时，一名高品快步过来，眼看着王璇，便道：“可找到直阁了，官家宣直阁觐见。”

    王邵一怔，没有做声，目光挪到周文质身上。

    周文质嘴角微抽，狠狠剜了高品一眼，差点把对方给吃了。这厮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节骨眼上来，直接把他逼到绝路上，让他怎么说话啊！

    劝王邵，那是打自己的脸，不全吧，赵恒那还不知怎样，搞的他里外不是人。

    王璇倒能理解周文质，他直接忽视一脸苦逼的周文质，快步走到床子弩后面，高声道：“张军头，立即传令发弩箭，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这床子弩装射程远非人力所及，我料这群契丹人必想不到此地会有危险，断无戒备，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

    张环脸色有些为难，要知道床子弩属于重型打击器械，作战时需要等待大将的指令才能发射，没有军令就发射利器很可能会被处罚的。

    王璇眼看骑在马上的那黄袍大将，正在众人前指指点点，对旁边的两名将校模样的人正在说些什么，他断定此人正是萧挞览。

    大好的机会就在自己面前，萧挞览随时可能离去，岂能让机会白白失去。形势不容多说之下，他厉声道：“本官寿家所遣前来督战，现在本官命你发射弩箭，赏钱马上就给你们，否则军法从事。”作者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