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痛 文 / 素懒

    全身犹如被人捏碎了骨头，又痛又痒，痛到挠心抓肺，让人恨不得立刻了结自己。

    火凌云恢复意识的时候，便只有“痛”这一种感觉。

    刀口上生活十多年，什么伤口没有过？子弹穿到骨头里不用麻醉药也能咬牙撑住自己取出子弹。对于痛感，她以为自己早已麻木。

    然而此刻，坚韧如她，也不禁从喉咙里发出丝丝，沙哑得几乎听不到，却给喉咙带来了火辣辣的灼烧痛感，简直是雪上加霜，火上浇油。

    火凌云牙关紧咬，双目闭紧，默默地忍受无边的痛楚，心里却是将阎罗王凌迟了数百遍。

    该死的黑鬼，看她回去后不拆了他的老窝！

    她的意识并没有清醒太久，很快再次陷入昏迷，直到感觉陌生人触摸到自己的身体，才惊觉醒来。

    此时她依然动弹不得，连手指都仿佛不是自己的那般抬都抬不起，眼皮沉重，任她如何用力也撑不开。只能感觉到有一双冰凉的手解开自己的衣服，细细地在全身上面涂抹，所到之处，一股冰凉穿透而来，原本折磨得她死去活来帝痛好像减轻了些。

    但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手涂抹的时候力道没有轻重，以她的估计，皮肤不紫也青了。

    她到底重生到谁身上？为什么一身的伤？给她敷药疗伤的人又不太像是亲人或大夫，反倒像是和她有仇似的，故意在她身上掐几下。

    电光火石间，数个问题在脑海中闪现，一时找不到答案的火凌云只能按捺住狂暴的心绪。

    那人速度很快，弄好后静若无声地消失了，如果不是自己意识清醒，绝不会有人发现曾经有人悄悄进来过。

    许是药膏里含有，火凌云昏昏沉沉，很快又睡了过去。

    “谁叫你动郡主的！”一声尖锐刻薄的喝斥声将火凌云吵醒。

    不了解形势的火凌云并没有马上睁开眼睛，她虽然性子急，脾气火爆，但是身为佣兵该有的耐性在危险时刻还是有的。

    绿衣丫鬟长相和她的声音一样，生得玲珑。她愣了半晌反应过来，连忙跪爬到床爆声线得厉害：“郡主饶命！郡主饶命！”

    被打得通红的小脸硬生生变得惨白，全身像筛子似的得厉害，双眼含泪，却不敢往下掉，那模样，似遇到了吃人的恶鬼。

    “下贱东西，谁准你到郡主跟前的，想把脏东西传给郡主吗？还不快滚远点。”粉衣丫鬟转身劈头盖脸地破口大骂，抬起脚狠狠踹向绿衣丫鳜将人踹得滚出几圈。

    扭头看向火凌云时，又是一张谄弥好的笑脸，眼里含着些许恐惧，“郡主，这个贱婢太不懂事了，居然趁着郡主昏迷的时候欲谋害郡主，幸亏奴婢及时赶到，阻止了她的恶行。郡主，您没事吧？”

    绿衣丫鬟被诬蔑，张了张嘴想辩驳，但是却发不出声音来，只是全身抖得更厉害了，浑身脏兮兮的，灰尘混着血泪，像疯子，又像是得了羊癫疯。

    “我醒了还不去找大夫？”火凌云沉声说道，没有大声怒斥，却夹杂着无法反抗的气势。

    粉衣丫鬟忙不迭地点头：“奴婢马上去。”

    她是想叫地上的小贱人去的，但是郡主吩咐的事只有点头去做，不能推卸，不然纵然她是大丫鳜也会受罚的，掌刑司……她可不想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心里还在奇怪郡主的变化。平时这个时候郡主早就怒声骂喝了，不过郡主之前从马上摔下，险些去掉半条命，如今刚醒，恐怕想发怒也是有心无力，如此一想，便释然了。

    火凌云发现之前痛得生不如死的身体此刻居然能够动弹，虽然仍然疼痛无比，但总比当木头人强。

    她撑着床想坐起来，双臂却无力，眉不由皱起，苍白的小脸沁上薄汗，满是不悦。

    绿衣丫鬟动了动身子，想去扶她，只是看到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干净的，慑于郡主的淫威，害怕地反缩回手。

    “过来扶我。”火凌云侧眸，眼神凛冽。

    绿衣丫鬟迟疑片刻，在火凌云露出不耐之色时忍着惧意起身上前将她扶靠在立起的枕头上。

    火凌云靠在床头，目光犹如实质般冷盯着她：“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