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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人 文 / 秋李子

    做狀元?屈三娘子的唇輕蔑地一撇︰“得了,別說狀元,就是舉人也是天上的文曲星,我啊,沒那麼大福,只要他以後順順當當長大,接了這門生意,給我娶個媳婦,生個好孫兒,我不用再去自己賺錢,也就成了。”

    老王笑的越發諂媚︰“還是相公娘您有見識,不像我,只听說過狀元郎,順嘴說出來了。相公娘,您為人這麼好,以後啊,一定福氣更好。”為人好?屈三娘子又哧了一聲,孩子睡的有些不安穩,在那皺眉要哭,屈三娘子也就讓老王把孩子抱出去給媽喂,自己在那品著茶。

    這個世道,為人好那就是被當做腳下的泥踩,別人狠,自己要更狠,才能過好日子,以前在園子里的日子,再也不想了,想起來就是噩夢,接不到多的客人就被餓飯被打。屈三娘子唇邊笑容越發輕蔑,想通了這些,誰還在意做善人,惡有惡報,豈不聞殺人放火金腰帶,自己這輩子,能到這里,哪是做好事得來的。

    “榛子,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又燙到手了?”正在灶上炸魚的綠丫眼疾手快,見榛子去拔火的時候,一個火星跳到她手上,燙了個泡出來,忙拉過她,用瓢打了一瓢水,給她洗著。

    那冰冷的水踫到了肌膚,榛子眼里又有淚︰“綠丫姐姐,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結束,我想爹,也想娘,還恨。”綠丫瞧著榛子圓團團的小臉,伸手拍了拍她的臉︰“你別哭了,前兒那個瞎子還說,你是有福氣的人,磨難只是暫時的。”

    有福氣的人?榛子用手揉下眼楮︰“他騙人,我爹娘還活著的時候,也給我算命,說我有大福氣,可從來沒說過,我會落難。”總是從小嬌生慣養長大的,綠丫把榛子抱在懷里︰“以後會好的,榛子,說不定明兒你舅舅就找上來,把你贖走。”

    那個從沒見過面的舅舅,一直都是榛子內心的依靠,此時听綠丫這樣說,榛子眼里又有閃光,但很快就低頭︰“兩年了,綠丫姐姐,我一直在算,我被賣進來已經兩年了。”日子越久,越覺得當初父母雙全有下人服侍的日子,不過是在做夢,只有在屈家被人使喚,呼來喝去的日子,才是現實。

    綠丫不知道怎麼安慰榛子,畢竟榛子和她們不一樣,她們都是窮人家孩子,而榛子,是享過福的,只是拍拍榛子的肩。

    “吆,綠丫,你又在這哄大了?都兩年了,還在這痴心妄想,想著原來的好日子呢,真是做夢。”一個灶上的端了筲箕進來,瞧見綠丫在那哄著榛子,冷嘲熱諷起來。

    綠丫也不理她,接過筲箕就把那些炸好的魚撈起來︰“你要閑的沒事,學學怎麼做魚才是要緊,這都進來四五年了,還學的不夠好。”

    早上賣油條豆漿,中午收了攤,泡好豆子發好面,再做一會兒針犀差不多了做晚飯等張諄回來吃,蘭花的每一日都像這樣平靜而忙碌。

    這日張諄剛進門,蘭花並沒像平常一樣迎上前接擔子,而是在那急急地問︰“你還記不記得榛子她舅舅叫什麼姓什麼?”這還真稀奇,張諄把擔子放下,從缸里打瓢水喝了才說︰“當然記得,姓廖,年紀總也有三十四三了,難道說有人來問?”

    蘭花的眉頭沒松開︰“姓廖,那就有些不對,來打听的人姓周,其實也不是來打听,只是今兒有人來喝豆漿,我听了半耳朵,說是什麼周大人的命令,務必要尋到,這京城這麼大,都兩三年過去了,哪里去海底撈針去,我順口問問,說是山東巡撫周大人的親戚,三年前在京城丟了一個孩子,現在想來尋。因是私事,不好驚動衙門里,這才讓人暗自打听。”

    三年前,榛子也就是三年前被扔掉的,難怪蘭花上心,張諄的眉頭也皺緊︰“那等明兒人來了,你再細打听打听,問問哪個地方,長的什麼樣子,說不定是榛子的舅舅托這位周大人尋呢。”

    “巡撫?這是什麼官職,听榛子說了,她舅舅不過做小生意的,哪能攀上這樣的官,不定是人有相似,不過問問也好,要能尋到,也師德一件。”蘭花噗嗤一聲笑了,張諄仔細一想,說的也是,巡撫是高官,哪是一般的人能攀上的。別看屈三爺在那耀武揚威的,仗著的不過是幾個管街面的衙役罷了,連街道廳的官兒,他都見不上面。

    蘭花上了心,也就在那等那日說話的人再來喝豆漿,可一直等了四五天都沒等到,就在蘭花急的嘴上長泡時候,見那兩人又說笑著走過來,進了棚子就在那叫︰“兩碗豆腐腦四根油條。要那素鹵,我說,你是怎麼做到的,這素鹵比那外面的肉鹵還好吃。”

    蘭花見這兩人進來,心里頓時安了,急忙多多地加了兩勺鹵︰“這是家傳秘訣,可不能說的,兩位這尋人,可有什麼頭路沒有?”這兩人端著碗西里呼嚕在喝豆腐腦,等到半碗豆腐腦都下肚了才抹一下嘴︰“嗨,哪里尋去,連那些私窯子都去尋過,說沒有這麼個人,我想著,這京城里的拐子,也是會看風聲的,只怕當時拐了,連夜出京,賣到什麼大戶人家做奴僕去了,天南地北,怎麼去尋。”

    他的同伴也︰“這不,我們弟兄準備回去復命,想著你這豆腐腦好,特地過來再吃一碗,只怕回到濟南,就要挨上一頓板子了。”蘭花在那細听,用抹布擦了下桌子才道︰“那日沒听清楚,還沒問過,只知道尋的是個十二歲的孩子,原來地方在哪里,可有什麼信物不曾?”

    兩個差役互看一眼,都笑了︰“你這話說的有點意思,你一個賣豆漿油條的小寡婦,怎麼曉得這些事?”蘭花急忙賠笑︰“都是我家小爺抬舉我,其實我並不是他姐姐,更不是什麼守寡,本是他家買下的人,只是後來落了難,相依為命,這才喚我一聲姐姐。要說原來賣我那家,他們家本是做買人賣人的,我也見過一個姑娘,從小被人拐來的,這才想著問問,若是呢,就再好不過,若不是,也就丟開。”

    還有這麼一回事,年老些的那個差役摸下胡子︰“那你說說,你見過的那個姑娘,今年多大,原本家住哪里,可不許騙我們,不然我們雖是山東的,但要擺布你這麼一個人,也是輕而易舉的。”

    蘭花急忙賠笑,把榛子的身世說出,兩個差役听完,久久沒有說話,蘭花見狀,曉得只怕有幾分準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那額上不自覺出來汗,只是在那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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