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最後的禮物 文 / 禹生
“你說，他們兩個到底是不是真的在談戀愛啊？我們都是這麼好的朋友了，不用防我，我不會說出去的啦！”
額頭紅著一塊的大衛說完還不忘再看一眼那報紙上的兩個人，以至于忽略了皇甫司禹那嗜血的冷光。
皇甫司禹收緊握著方向盤的雙手，似是不這樣做的話就會忍不住將手伸向身邊那人的脖子之處，冰冷的面容足以嚇退所有人。
“喂，你到底說句話啊！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嘛！我－－”
視線終于從報紙上移開，當大衛正眼對上皇甫司禹的臉色時，剩下的話頓時被凍僵在喉嚨間。
明明皇甫司禹的視線仍注視著前方，雙手仍握著那方向盤，可大衛卻明明確確的從他身上感覺到一股致命的殺氣，倆人即便是沒有任何的接觸，卻讓他全身無法動彈，甚至喉嚨都覺得有些緊。
不上話，大衛卻已是在心里大喊著糟糕了！因為他現在十分清楚的感覺到皇甫司禹身上的那份戾氣，只怕自己再多說一句的話就會命喪在他的手中。
即便知道他不會真的要了自己的命，但是就怕他們的友情會被扼殺在他嘴里。
報紙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手里掉落了下來，大衛怔怔的看著身邊的皇甫司禹，想開口道歉可喉間憋了很久還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下車。”
不知什麼時候皇甫司禹將車子停靠在一旁，而後才嘴里說出了兩字。也因為他這一開口，讓大衛的身子又可以動了起來。
“啊？”
大衛愣愣的張開嘴，而後看了看車外的環境，發現他將車停到在路邊，可這里並不是他要去的地方啊！
“不對啊，我並不是要在這里停車的啊，我住的地方離這還有一大段的距離呢！”
以為已經沒事了的大衛天真的對皇甫司禹訴說著自己的正確位置，而後舒舒服服的坐在車椅上笑道，“繼續開車吧！”
“不要讓我再說第一遍。”
耳邊再來傳來皇甫司禹那冰冷似霜的聲音，大衛看向他，這回才真正的明白到他是認真的。他要把他丟在這里。
“喂喂喂，不是吧！這里我人生地不熟的，你就忍心把我丟在這里啊？”
大衛不敢相信自己出來混那麼多年了竟然也有被人扔下車的一天。這要是被那群手下們知道了那他這教父的顏面要往哪里擱啊！
這回，皇甫司禹終于轉過頭來正面與他對視，可也就是那一抹眼神讓大衛無話可說的舉起雙手投降。
祝福是借口，他只是想和他有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就當是在他離開之前送給他的紀念。就算以後真的無緣再相見了，只要一想起這擁抱，他也覺得一切無憾了。
他張開著雙臂，等著他的靠近，天知道他那時候的續是何等的快速。即便是第一次登上那的舞台，他也不曾這樣緊張無措過。
“這當然！”
耳邊听著涵生的回應，他只覺得那一刻自己的腦中已是一片的空白。
直到那熟悉的清香再次縈繞在鼻間，仿佛又回到那天倆人並坐在公車上，他依靠在他肩頭的畫面，他才知道那時候他正在和涵生擁抱著。
耳邊是他的祝福，自己卻忍不住閉上雙眼如此珍惜的感受著這來之不易甚至是以後再也不會有的懷抱，他想將這份心情和幸福深深的刻在心骨里。每當思念他的時候便可以在心里好好的回味著。
情不自禁的將頭枕靠在他肩上，就像他們第二次見面那般，腦海里不由自主的將兩人初次相遇到相識的片段都一一回想個遍。而後，他終于願意讓自己承認了這一直在抗拒的情感。
其實他自己就感覺到了吧，所以在逸凡親口告訴自己他喜歡涵生時，他心里才會那麼難受和排斥吧……早在倆人第一次相遇的時候，那抹無法抹滅的身影就已經深深的刻印在他心里，就算是不知道他的模樣。
盡管一直都不願意承認這份感覺，在看到逸凡的痛苦之後他更不想讓自己也淪陷在這一份痛苦之中。他已經痛苦的生活了幾十年，他不要在這好不容易獲得的生活後又讓自己再次低谷。
他是怕的，可是明明害怕的自己卻又總是想將視線停留在他的身上。所以在逸凡和自己說起要當面和他道歉的時候，自己想也沒想便題意和他一同前去。
當那扇門開啟，看到涵生站在門口的那一瞬間，他才明白在自己察覺到那段不該存在的感情之後，自己是那麼的想念著他。
看著他坐在自己面前，看著他對逸凡的原諒，他知道自己喜歡上了一個無法拒絕的男人。
而後，听著逸凡對他的大聲表白，那時候他是多麼羨慕逸凡的勇氣。因為這樣讓世人無法認同的愛情卻是這樣偏偏發生在他們身上了。
他羨慕著逸凡，他也能這樣大聲親口向他訴說著。可又能怎麼樣呢，逸凡的結果告訴他，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他面臨著此生難于跨越的劫，在遇到了涵生之後。
不過和逸凡比起來，他覺得自己還是幸運的，能和涵生在街上如此暢快的享受音樂，和他一同擁有了那美麗的回憶。那一刻，他真的覺得這一切都夠了，既然不可能，那現在他所擁有的一切已經讓他很滿足了。他，已經能笑著放手，而後不後悔的轉身離開前往看不見他的地方。
看著涵生從自己的家里離開，那一瞬間他便告訴自己他和涵生之間都結束了。可他沒想到的是，就因為那媒體，讓自己和涵生能有再一次的牽連。即便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和他相牽在一塊。
助理一大早打來電話讓他趕緊看今天的新聞，當他親眼看到自己和涵生一同出現的畫面時，那一刻的心情仿佛是他收到這一輩子有史以來最美好的禮物。
而後，他就這樣一直坐在客廳里看著倆人的照片，一刻都不願意離開，那不斷響起的電話也絲毫無法轉移他的視線。
指尖在倆人的擁抱間來回徘徊著，因心頭之人而溫柔的嘴角微微揚起，可眼眶里不知何時隱隱多了一絲濕意。
“涵生，這，是你送給我最後的禮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