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诀别 文 / mayan

    午宴饯行的福荫轩里气氛怪异。打牛嬷嬷,送丫头也就是一两个小时的事情,福荫轩里诸人看她的眼光明晃晃地告诉夏夕,我们全都知道了耶。

    可见八卦越墙传播的速度之快,如果她想折腾,即使分了府也挡不住声气相闻,技术上的难度不大。

    夏夕拉着捷哥儿的手朝上行礼,像以往一样彬彬有礼。这样的淡定反倒让几个老的摸不着头脑。

    那四个丫头的玄机不是亲眼目睹,一时能参透的人不多,但是打牛嬷嬷这件事实在出圈子得厉害。孝比天大,连长辈赏的猫猫狗狗都要善待的,牛婆子再不好,总是母亲赏的,纵是犯了错,申斥两句打发了就完了,又为什么在婆子回家前的最后一刻毛糙起来?

    大家看着安静温柔的夏夕跟捷哥低低说笑,只觉这糊涂四儿越来越难懂。侯府媳妇多了,前几分钟还在打人,转脸就没事的媳妇还真少有。既这么会控制情绪,打婆子又是抽的什么疯?

    许萱河远远看着夏夕,眼底浮现一抹笑意。他相信自己的判断,眼前是个绝顶聪明的女子,此番胡作必有用意。两三天之内如此之大的反差,不妨静静地观察。他还是第一次对女人产生了好奇心。

    老侯爷和老太太互相看了一眼,很茫然。要是别的媳妇少不得要申斥她几句浮躁。这一个嘛算了吧。可怜自幼没娘教导,难免骄纵不知礼,大庭广众之下给她留面子也是疼她了。

    大太太是正经婆婆,于情于理教导媳妇都是她的责任。但是这位好像完全不记得自己的身份。四儿糊涂的名声都快被大家忘记了,这下故态复萌正好正好。

    许静璋和大爷静琛是赶着饭点儿进门的,马上要赚16个亲兵家里边的事情非得弄得稳稳妥妥才行,两个人忙了足足半天。上午影影绰绰就听到谁打了婆子,临进府门才知道居然是他自己的媳妇。这闹的是哪一出啊。

    满腹狐疑的许静璋进到福荫轩,第一眼就看见了夏夕。自己也觉得神奇。满屋的人怎么就她最显眼?

    其他人都全了,就等他们俩。所以菜虽然已经上齐了,家人们都坐在各自的位置上,轻松地领等候。夏夕旁边是捷哥儿,捷哥儿扒着她的胳膊耳语着什么,夏夕在点头,只看背影都觉得这两人之间有一种相亲相爱的气场。

    只一眼,他就觉得心里而踏实。他的生死存亡只对这两人意义格外重大,而这两个人现在是他的全部,舍不得放不下的牵挂与依恋,几乎还没走就已经开始了的思念。

    他想坐到他们身边去,可是老侯爷发话了,“过来,老片你兄弟们给你预备着敬酒呢。”

    夏夕听见这话回头,这个人站在她身后。因为祖父的命令而面现迟疑。众目睽睽又不好表现出和媳妇的亲昵,只能冲捷哥笑了笑,朝着首席的位置走去。

    他的几个兄弟果然拿起酒杯向他示意。他落座之后,首席上敬酒声,祝愿声声声入耳,祖父、父亲看着兄弟们闹酒,知道彼此都有数,也不出来阻止,满脸宠溺与纵容的笑。

    夏夕只能看见许静璋的后背,想象他的表情,再想象他的心情,只觉百感交集。也许穷其一生,他也只能有所保留地去爱他的家人了吧?

    吃罢饭,侯爷嘱咐老七回去收拾东西,半个时辰之后在府门外头会齐,全家人为他们送行。许静璋抱起捷哥儿,和夏夕一道穿过后花园,抄角门的近路回春芜院。

    他不想过问牛嬷嬷的事,随她。没娘教导的孩子学着管家,威信不足,掌握不了分寸,慢慢就好了。除夕那丫头明明出卖了她,她依然护着。这样的心地,打几鞭子而已,出不了大乱子。

    捷哥抱着他的脖子,小小软软的骨肉,让他万分怜惜。一路走来,絮絮地嘱咐着他要注意的事项,捷哥频频点头。

    回到自己屋,妈很机灵,把捷哥抱走了。眼看没别人,许静璋抱了夏夕,问起她的身体,“昨夜走得那么早,很不舒服吗?现在觉得怎么样?”

    夏夕的眼泪流了下来,“七爷,从嫁你的第一天起,我只觉得抱歉。我的名声那么差,被人顶了世子妃,这是我自己的失败。我也没想到最终会委屈你这样的男人来娶我,我是真的觉得抱歉。”

    他想起在婚礼的大堂上,她痛得皱眉,却不住口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再看怀里的她,流泪又克制的样子,他的心缩在一起。是他的错,那时候他被怨和恨蒙了眼睛,没有给她多少体谅。他是个男人,却小心眼地憎恨厌恶她。

    “我们成亲本来就是个错误,又有那么难堪的开始,我不敢有半分的期待。就是被休妻我也不会怨您的。这原本不是你的错,我也本不该是你的媳妇。”

    他急切地说:“不是的,我们已经成亲了,你别这么想,你当然是我的,这辈子你就是我的媳妇。”

    夏夕头摇得头发都要散了,“您不用再骗我了。我到昨晚才明白,我的糊涂才是你看中的东西,是吧?长辈们胡乱许婚,你不能埋怨不能不孝,所以利用我来报复。你远远地从军去了,四儿在家无论闯什么祸丢什么人,谁又能怪到你的头上呢?我们都是自作自受对吧?”

    许静璋被她说得无地自容,还是不能否认,这都是他的想法。但是被她看穿的痛苦却是始料不及,心里乱成一团。“唉,我承认这些我都想过的,可是我现在不这么想的,我变了你感觉不到吗?我雄你了你感觉不到吗?”

    “您用一年四万两银子雄我,还真是昂贵的心意。我谢谢您。七爷,今天打牛嬷嬷就是给您看的。我会努力折腾的。我还送了四个漂亮丫头给徳雅,她没收,可是我努力了。”

    把许静璋给气着了,“你冷静一点,没人要你这样胡闹。我不需要你这样。”

    “啊是的,这不是您要我做的,您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是我自己想做就做了。四儿原本就糊涂,以后继续犯糊涂当然不是您指使的。这点您可以放心,我不会让别人误会你的。”

    许静璋气得恨不能摇散了她,但是力量所到之处,只摇落了一脸泪水,她的泪水又像刀一样割痛了他的心。是他的错,他让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可是现在她的这些话也开始让他觉得委屈了。

    蔡嬷嬷隔着窗户在门外催促,“七爷,时候到了,老侯爷已经叫人过来催了。”

    夏夕抹一把泪水,朝外答应了一声,转头催他上路。

    “七爷,不管怎样,您这一去千万珍重,一定要好好地活着。等您百战功成,回来给德闵一个热闹又隆重的休妻盛典吧。”

    一句话终于把大男人的泪水催出来了,这傻瓜女人把他的心踩在脚下肆意地践踏,他快疯了。他流着泪水吻她,他的歉疚、他说不出口的辩解、他心里的怜惜不安都想借这个吻表达给她。她挣扎着,却被他死死地扣在胸前,结实的胳臂和胸膛困住她不得脱身,她用挥苍蝇一样的手势挥他,脸上满是羞恼与厌恶。

    他怔了,手上一松,她立刻退到了三尺以外。这三尺的距离让许静璋生平第一次接触到女人的拒绝。虽柔情似水彬彬有礼,四儿心底里却是个骄傲的女人,这种骄傲被伤害之后反弹相当强烈。

    “七爷,临别容我说句心里话吧。”她忍不住了,不说几句伤他的话她会憋屈死的。

    “你说。”他的声音低沉。“我不会休妻的。”

    她摇,笑容里现出嘲讽,“也许这个世界亏欠了你。你堂堂丈夫,徒有万千壮志,最终也不过欺负了一个女人。”

    许静璋呆在原地。

    那天下午,许静璋等17人骑马告别家人,长长的送行队伍里没有夏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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