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子……那你是当了官,没要黄金是吧?”王大娘迟疑问,她还比较实在,官大小没概念,黄金可是有概念。总觉得来三子这样有些亏了。
赖三眼珠子一动,笑道:“我要了黄金,一千两黄金已经拿到手了!不过太史大人赏识我人才难得,硬是封了我这个官职,唉,很难推辞啊!很难推辞啊!”
哇!众人已经被前面一句话已经点燃了高昂的情绪。官职什么的对他们没多大意义,可是一千两黄金,那可就惊天动地了!
“赖三叔!”一个男孩子流着口水开口道:“一千两黄金能买多少头猪?我家整年没吃过肉了,你送我两斤肥肉成不?”
“可说呢三子,阿不,三老爷。”一个中年妇女也凑上来:“俺也不多要,前些时日看见一根银簪子,式样怪得趣,你舍我五分银子,俺也打一根成不?”
“赖三,昔日你手紧,缺个盐面,少了针犀我都借给你过,如今你发了财,也许我些好处!”
“成!成!都成!”赖三眉开眼笑:“二斤猪肉哪里够,老少爷们家家算上,一家一口大肥猪!姑娘媳妇儿个个算上,一人三尺花布,不要花布要银簪子也成,都算我赖三的!”
棚户区内一片欢声笑语,比过年还热闹。
“好了,都别说了,我七叔呢?”赖三抬腿往自己住的小窝棚走过去:“我七叔怎么还不出来?不是生病了吧?七叔!七叔!”他走了两步,已经开始喊了。
谁知一提王片众人突然都安静下来,一个个面面相觑,噤口不言。
“怎么了?”赖三愣住了,回看众人,见大家都不说话,心里升起一点寒气,也不顾摆谱了,飞身冲进家中,大叫:“七叔!七叔!”
“我七叔呢?”他跑出来,神色慌张:“我七叔怎么了?”
“王七叔去告御状去了!”一个半大孩子脱口道。
“什么告御状?”赖三摸不着头脑。
那孩子有些害怕,躲在人后一指胡庆:“他说你肯定要被杀头,七叔听了当天就走了,说要去告御状救你!后面一直就没回来。”
“什么?”赖三猛然跃起,一把揪住胡庆,喝道:“你这个王八蛋,你把七叔还我!”
“她?”胡庆还是呆呆的,有点反应跟不上趟。
“哎呀我的祖宗!”赖三急的跺脚:“你别管那些,就说上面写了什么吧?我认得这是个言,这两个字是平安。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灶王爷供桌上贴着呢。你快看看其余的是什么字?她要我做什么才能保护她平安?现在还来不来的及?”
“这八个字是——谨言慎行,阖家平安。”胡庆稳定下情绪,轻轻读了出来。
这几个字写的连笔划长短都没错,笔画和笔画之间的间隔也十分好看,不会写字的赖三能将字写成这样,可知下了多大的功夫。
“什么意思?”赖三先是一口气吹乱了灶灰,让那几个字消失不见,然后才问:“谨言慎行是什么意思?她要我做什么?”
“字面上的意思,没要你做什么,就让你小心说话。”
“我说话挺小心啊?”赖三不由愣住了,怔怔的:“可是怎么才能保她平安,我还是不知道啊?她到底让我做什么呢?”
“这个……”胡庆犹豫一下,还是开口:“赖三,这个看上去不是要你帮忙,好像是在威胁你。让你别乱说话,才能保的亲人平安。”
“不会吧……”赖三强笑:“说的是阖家平安,不是亲人平安,胡大哥……阖家是什么意思?”
“阖家就是全家,家里所有的亲人的意思。”胡庆有些怜悯的看着自己这个相处了十几年的邻居:“纸条上说,你只有小心不要乱说话,才能保住亲人。”
世界一下子安静下来,连呼吸都慢慢停顿,仿佛屋子里没有活物,只剩一片死寂。
“我的七叔……始终没回来?”过了很久,赖三才能开口,失魂落魄的问了一句。
“是,一点消息也没有。”胡庆犹豫一下,还是说道:“告御状是不可能的,早就该让人驳回,你七叔……不应该现在还没回来。三子,你是不是不小心,惹了什么祸事了?”
赖三没有说话,他脸上的血色一分分褪去,渐渐变得比雪还苍白……
眼前全是越天意手伸过来之后,定定看着他的目光,几天前他并没有看错,那目光确实很深沉。
我待君心似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