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死亡与警报 文 / 玄辰雨

    在何安发现红牛不对劲的同时，红织低呼一声“快按住他！”同时身子向前，将面部发青想要站起来的红牛扑倒在地。

    此时几人哪还顾得上其他，何安将手中的巨剑随手一丢，立刻向前帮着红织按住红牛胡乱挥舞的一条胳膊。在旁边的红霆也立刻帮忙，按住另外一条。红星则死死的抓住红牛乱蹬着的双腿，也多亏了她那身和身体大小不成比例的蛮力，否则的话，恐怕她一个照面就会被红牛一脚蹬飞。

    按着红牛胳膊的何安眼看着他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暴起了无数青黑色血管，布满血丝的双眼更是瞪的大如牛眼。嘴巴大张，任由嘴角流出一丝透明涎夜而不知，喉咙深处就像是愤怒的狮子一般不断的发着威胁低吼。

    红牛脸上刚刚被扑克牌划开的伤口，早已没有血再流出，外翻的皮肉也已经变成了死灰色。透过如同张开的婴儿小嘴般的伤口，甚至能看到红牛脸皮移植过的灰白色皮下装甲。

    看来那个人就是打着要将自己这群人杀死的念头来的，也知道红织这群人不简单，竟然在自己的扑克牌上沾过丧尸的血。否则的话，就凭红牛纳米服和皮下装甲的双层保护，对于那人的攻击根本不足为惧。

    看着已经完全变了样子的红牛，何安心里只闪过一个念头：这个话不多的大个子，算是完了。

    红织看着红牛张开大嘴，努力抬起身子想去咬按住他胳膊的红霆，一脚踢在红牛的胸口，将他刚刚抬起的身子又踹回地面。随后在何安不解的目光里，红织拿出如同手指一般粗细，如同注射器一般的金属管。将前面的封口去掉后，伸手按住红牛的面门，让他乱摆的脑袋固定住，把金属管的针头部位伸到了红牛被划开的伤口位置。

    何安现在很不理解红织的行为，在他看来，红牛已经感染了丧尸病毒，而且看现在的样子已经成了货真价实的丧尸。虽然他心里对这个话不多，但是曾在直升机爆炸的时候保护在张昊他们身前的大个子好感不少，但也知道这个时候最好的做法就是立刻将丧尸化的红牛杀死。这样不仅能减轻红牛的痛苦，也能保证自己这些人的安全。

    本来何安以为红织让他们按住红牛，和自己想的一样，是要将红牛杀掉。但却没想到，红织竟然拿出一管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来。难道说，这种东西能治愈已经变成丧尸的红牛不成？

    红织没有理会何安的疑惑，而是小心翼翼的将金属管内，像是某种灰色液体的东西滴了大约三分之一在红牛的伤口上。看到那些灰色液体如同活物一般全部自己‘爬’进红牛的伤口后，红织咬了咬牙，索性将剩下的全部液体都滴在了红牛的伤口之中。

    何安眼看着红织滴出的那些灰色液体，如同凝结在一起的水银般，滴溜溜的转动几下，竟然如同有灵性似的准确无比的钻进了红牛的伤口。

    眨了眨眼，何安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那些灰色液体竟然违背了地球引力这种物理定律，向上爬过红牛被割开后外翻的脸皮，源源不断的钻进了他的皮肤之内。

    看到这个情景，何安隐约想到了这些灰色液体是什么东西，但是又不太确定。红织按着红牛的脑袋，眼睛看着那些灰色液体钻进他身体后的反应，嘴里低声解释道：“这些是修复用的纳米机器人，希望对阿牛体内的病毒也有效果吧。”

    何安暗道一声果然如此，怪不得他觉得这些灰色液体这么奇怪，竟然是由无数细微的纳米机器人构成的。同时他也明白了红织的打算，是想让这些纳米机器人红牛体内，将他身体里的病毒杀死清理出来。

    不过何安觉得红织的这个做法希望应该不大，这种医用纳米机器人何安也听说过，通常用在治疗癌症肿瘤等病症上。可以让纳米机器人通过血管到达病灶部位，将恶化的癌细胞和肿瘤结石等清理出去。这个时候纳米技术早已发展成熟，虽然用这种办法治愈癌症所需要的费用不低，但胜在成功率极高。

    弯腰将那那个十字状的东西捡起来，何安的眼睛慢慢眯起，仔细的打量了几眼。这个中间有个‘卍’字形标志的勋章，仅从外观来看的确有些年头，和网上贩卖的那些仿制品绝不相同，拿在手里，让何安说不出的凝重感。

    猛地想起叶卡捷琳娜所说的纳粹，何安再次深深的看了手里的勋章一眼，随后丢在那具变成残渣的尸体身上，快步朝已经走出很远的众人追去。

    什么纳粹，什么丧尸，什么神主……等离开这座城市之后，让他们都随着的蘑菇云去见鬼吧！

    走在队伍最后面，心事重重的红织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后，回头看了一眼追上来的何安。虽然疑惑何安刚才为什么没跟上，不过倒也没问他什么，只是提醒何安小心一些。

    何安快走几步和红织并肩而行，想安慰一下她，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似乎察觉到何安的想法，红织叹了口气，低声道：“何中尉不必安慰我什么，小星也说过，从我们被制造出来的那一刻起，每一秒都做好了会报销的准备。无论是朋友、敌人，还是自己，死亡对我们来说并不可怕。”

    “其实我们作为改造战士，为了获得超出常人太多的能力，必须注射大量的激素，身体也要接受非常多的机械化改造。何中尉是不是觉得我的队伍里年龄都不大，而且还奇怪小星和小月这种小孩子都来战斗？其实正常情况下，我们的极限寿命绝对不会超过五十岁。实际上，等我们四十岁之后，战斗力就会逐渐下降，军队不可能花钱养着一群没有用处的废物，会逐渐降低我们所需要的激素和维修用纳米机器人的供给，让我们自生自灭。”

    红织阻止想要说话的何安，继续道：“我们都是军队挑选出来的孤儿，对于这一切，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你不是一直好奇小月的能力么，她奠分是我们之中最脯也是接受改造程度最低的。其实小月本身就是一名特殊人类，能够将自身的生物磁场集中在一点，通过移植到手指上的装置发射出去，可以在瞬间让距离她二十米之内任何拥有大脑的生物脑中枢神经麻痹，造成脑死亡。还可以通过调整自己的脑电波频率，与其他人的融合，从而获取他人的大体想法和情绪。”

    看到何安眼里丝毫不加掩饰的惊讶，红织苦笑一声：“她这个能力是不是很厉害，但数度的让她使用这个能力的结果，就是剥夺了她笑的权利。我想何中尉你已经发现了，小月从来不会笑，一直都是冷冰冰的表情。不是她不想，而是这个能力让她的面部神经永久性坏死。实际上就连小星，因为过多的注射激素和基因药剂，她永远不可能再长大，直到她死，身体外观和智力也会一直保持在十四岁的时候。”

    最后，红织用一句话结束了这次谈话：“这就是我们的命。”

    看着重新变得沉默的红织，何安心里百感交集。也许是红牛的死对这个女人造成的打击超出了自己的预料，让她无意中对自己吐露了些许心扉。何安没想到，原来这些看似风光无比，能力超常的改造战士，竟然还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他们只胜粳被某些权力拥有者纵着的木偶。

    从红织与何安结束谈话之后，队伍里的其他人都没有出声，连张朗都老老实实的闭住了嘴巴。就在这沉闷压抑的气氛里，队伍速度不减的向市中心进发。距离红牛死后过了二十分钟左右，何安看到前面的路况有了些许改善，想叫住红织商量一下找辆车开。

    但是红织刚转过身子，还没等何安说话，却看到手腕终端上突然闪出一片红光警报！

    （剧透一下，红织的话是个伏笔，事关第三卷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