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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江怒杀情人阎婆惜的根源 文 / 陈家公子

    北宋徽宗年间,山东郓城县的押司宋江是一个黑白两道通吃、名头极其响亮的厉害角色。

    宋江身子很矮,而且皮肤很黑,三十多岁的人四十多岁的样子。可是他很会说话办事,人脉很广,而且仗义疏财,仿佛有慷慨不尽的金银,所以黑白两道都买他的账。官府中人恭敬地称呼他为宋押司;黑道中人称呼他是“及时雨”,形容他济危救难、有求必应。这么一个响当当的角色,在郓城呼风唤雨的人物,却卷进了一桩桃色杀人事件,顷刻身败名裂了。宋江把阎婆惜给杀了,制造了一桩惊天大案。

    宋江为什么要纳阎婆惜,金屋藏娇呢?他首先是觉得阎家母女可怜,好事做到底,把母女俩的生活都包揽下来,反正也就是多花点钱的事情。其次,宋江家在郊区宋家庄,在城里安个临时的窝也不错。何况阎婆惜还有几分姿色,年纪又轻,晚上在被窝里抱着亲热的感觉想必对宋江也有几分。

    要注意的是,宋江仅仅是“收了”阎婆惜,没有明媒正娶,更没有把阎婆惜当作自己老婆。是宋江在老家宋家庄已经有老婆了吗?不是。宋江一直没有结婚。他豪爽惯了,就因不愿意受家庭生活的束缚才不结婚的,自然也不会把阎婆惜扶为正妻。好在,阎家母女也没有那样的奢望。她们的想法很现实,先生存下去,再好好生活。应该说,阎婆惜得到了锦衣玉食的生活。美中不足的是,宋江长得太丑了,让阎婆惜越来越觉得自己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十八岁的女孩子有许多梦想,而现实的物质女孩阎婆惜的梦想就更多了,她渐渐地流露出对生活的不满来。

    宋江没有意识到阎婆惜的不满。他呼朋唤友,给公家打工又有一大堆私活(包括给晁盖为首的强盗集团通风报信),多余的精力照顾阎婆惜细腻的心思啊?也许,宋江觉得根本就没有和阎婆惜平等交流的必要。

    这时候,宋江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他把衙门里的、后帖书吏张文远领到西巷阎婆惜家饮酒招待。张文远生得眉清目秀,齿白唇红,而且早年沉迷于瓦肆歌舍讨生活,“品竹弹丝,无有不会”,练就了一身讨女人欢心的本领。自觉被宋江困在鸟笼中圈养的阎婆惜对张文远一见倾心,张文远也对阎婆惜有钟情之意。两人很快勾搭成奸,难舍难分。

    张、阎两人苟且之事成了郓城县倡开的秘密,八婆们抵论越来91越不堪入耳。宋江也听到了。他毕竟是见过场面的人物,觉得没必要把这种事情闹大。“又不是我父母匹配的妻室。她若无心恋我,我没来由惹气做什么。我只不上门便了。”反正阎婆惜是自己做好事养的一只金丝雀,没什么感情,现在小鸟要飞了,就由着它飞吧!所以面对这顶硕大无比的绿帽子,宋江睁只眼闭只眼,只是不去县城西巷阎婆惜家了而已。宋江在这件事情上处理得很大气,很豪爽,难怪黑道中人尊他为老大。

    阎家母亲可不干了。宋江不来了,家里的资金来源就断了。张文远虽然常来,但他和宋江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的,既没权又没名,更要命的是没钱。阎家母亲知道生活的艰辛,认定只有宋江才能保证自己母女的生活,所以好几次托人带话给宋江,让他回“家”。宋江不搭理。

    一日晚间,阎家母亲干脆闯进县衙里,拉住宋江大叫:“押司,多日使人相请。好贵人难见面。便是小贱人有些言语高低,伤触了押司,也看得老身薄面,自教训她与押司陪话。今晚老身有缘得见押司,同走一遭去。”宋江推说晚上还有公务,不便过去。阎家母亲就是不放手,腆着脸说了实话“我娘儿两个下半世过活,都靠着押司”,求宋江务必回去。宋江心软了,跟着阎家母亲走了去。

    强扭的瓜不甜。阎婆惜那给了别人的心再也收不回了,宋江只能是欢场多少事都付笑谈中。两个人就隔着桌子,干坐着。阎家母亲看不是个事儿,教训阎婆惜道:“我爷娘手里从小儿惯了你性儿,别人面上须使不得。”实际上是在给宋江道歉。阎婆惜执迷不悟,回道:“不把盏便怎地我!终不成飞剑来取了我头?”索性,阎婆惜穿着衣服,裹进被窝里,背对着宋江睡去了。宋江喝了几杯闷酒,熬到后半夜睡意上来了,也只好挨着阎婆惜躺在睡了会儿。捱到五更,宋江起来,简单地洗了把脸。想想昨夜的尴尬,宋江忍了口气,出门提前去上班了。

    走到半路,宋江想起来一件事。坏了,我把公文袋落在阎婆惜了!墨文袋里有一封晁盖写来的感谢信,感谢宋江通风报信让他们逃脱了官府追捕。这份私放朝廷重犯的证据如果泄露出去,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宋江匆匆忙忙赶回卧室,找遍房间没找到公文袋,料定阎婆惜把它给藏了起来。他厚着脸皮去摇阎婆惜,哀求道:“你看我日前的面,还我招文袋。”阎婆惜果真看过了那证据,先假装睡觉不理他,后经不住摇晃,抵赖说没看到,被宋江指出袋子就在阎婆惜怀里后,阎婆惜死死抱住,就是不还给宋江。“只见那婆惜柳眉踢竖,杏眼圆睁,说道:‘老娘拿是拿了,只是不还你。你使官府的人,便拿我去做贼断。’”她还大声嚷嚷“宋江和打劫贼通同”。

    阎婆惜毕竟年轻,不知道社会的深浅。对于宋江这样身份的人来说,他既然答应三日内给钱了,肯定会支付的。“欠债还钱”是最基本的江湖道义。这一点,大佬宋江从出来“混”的第一天就铭记在心了。阎婆惜最明智的做法是,见好就收,三日内等宋江来送钱。

    阎婆惜却走了最愚蠢的一步:逼债。“婆惜冷笑道:‘我这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快把来,两相交割!凶案就此发生。

    分析这件改变《水浒传》的重大案件,宋江和阎婆惜的畸形关系是血案发生的根源。宋江不该。但在一夫多妻合法、士人官场普遍风流的宋代,宋江的这一举动也不是什么大错误。指责宋江不该阎婆惜,就像指责孔子不会用电蚊香杀蚊子一样,脱离实际。

    具体而言,阎婆惜的言行是酿成血案的主要原因。宋江待阎婆惜这个偏房不薄,阎家母女生活无忧,而且在知道阎婆惜送给自己一顶大绿帽

    后宋江也淡然处之。阎婆惜知道宋江勾结晁盖强盗集团的秘密后,竟然借此要挟敲诈宋江。这就是她幼稚和犯大错的地方了。宋江能你,能在县里呼风唤雨,自然有他远远强于你的地方。阎婆惜却这么评价两人的关系:“我只道吊桶落在井里,原来也有井落在吊桶里。”宋江既然是井,怎么可能会被阎婆惜这个桶罩住呢?桶要离开井,又要罩住井,怎么可能呢?说穿了,阎婆惜是宋江养的一只金丝雀。既然是金丝雀就有做金丝雀的原则:做一只乖巧的金丝雀,永远别想着反啄主人。最关键的一个字就是:乖。

    阎婆惜发现宋江通匪的秘密后,最乖的作法就是假装没看见,把公文袋放回原处任由宋江拿走。宋江是何等人,会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说不定还会在心中默念阎婆惜的好。

    如果阎婆惜不愿意这么做,那么当初就不应该住进西巷的鸟笼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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