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不諱直言 文 / 西紅柿牛肉
第八十七章不諱直言
種師道用一種異常冷靜的目光看著趙明徐徐說道︰“皇上你可知道你在大臣中的形象如何？”
趙明怎麼也沒有想到種師道會提出這麼一個讓自己難以回答的問題，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看著種師道言道︰“老將軍，朕實在不明白你的意思？”
種師道嘆了口氣，不由自主的雙手作揖道︰“臣先斗膽請皇上赦免臣死罪以及連坐之罪，臣方敢說為臣子不該言之論！”
趙明知道種師道今天恐怕要和自己交底了，當下笑道︰“也好，老將軍，現在金兵正在黃河北岸厲兵秣馬待以休整，以備大舉進犯汴京，以便亡我大宋。所以我想如果今天種老將軍再不直言不諱的說出自己的肺腑之言，我相信不久之後種老將軍一定會帶著遺憾郁悶辭世的！”
種師道的眼楮幾乎是努力的翻了幾番，似乎他真的想看看眼前的這位皇上怎麼會如此直言不諱的說自己不久就會離世的，但是最終種師道還是努力的抑制住自己有些不快的心情言道︰“沒有想到皇上倒是精通相術，竟然還能看出老臣不久就要長辭于世了！”
趙明被種師道這不陰不陽的話一下子激醒，他不由得樂道︰“老將軍莫要誤會，朕的意思是說老將軍不要有什麼顧慮，如果因為老將軍的某種顧慮而沒有說出自己心里真實的想法，從而導致金兵長驅直入取我大宋的話，無論是朕還是老將軍還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種師道先是一愣，隨即撫掌大笑道︰“皇上此言讓老臣汗顏呀，如此老臣就斗膽直言不諱的說幾句？”
“但講無妨！”趙明笑道。實際上在趙明心里卻是暗叫慚愧。因為趙明明白自己這是因為熟知這段歷史的緣故，更重要的是後世有位大學教授寫過一篇歷史論文，題目就是《如果宋欽宗能夠放手讓種師道來指揮兩次金兵進犯之戰》。應該說，當時趙明看到這個題目的時候，就呲之以鼻，種師道在金兵第二次進攻汴京的時候，就已經郁悶離世了，這是殘酷的歷史。無情的事實，所以趙明才感慨的對種師道說出了那麼一番話，可趙明沒有想到75歲的種師道竟然對死亡顯得如此的不甘心，不由得立即改回了自己那句話的意思。
種師道哪里知道趙明實在是兩世為人，雖然佔據趙桓的軀體，但是靈魂卻是來自遙遠的21世紀的一個特種兵的靈魂。種師道努力的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隨即言道︰“實際上，去年金兵進犯大宋，道君皇上無奈之際禪位與皇上，皇上可知道當時在眾臣眼中的皇上是什麼嗎？”
趙明沒有想到種師道能夠扯這麼遠的事情，好在現在趙桓的靈魂已經和自己的靈魂徹底的糅合在了一起，想到這里趙明嘆了口氣言道︰“去年12月，在得到金兵就要大舉進犯汴京之後，沒有想到太上皇竟然出人意料的將皇位禪讓與朕，朕當時真的有一種無力之感，畢竟我對于朝政，對于如何布防都是一籌莫展呀！”
“所以，在道君皇帝禪讓那天，皇上竟然哭的昏倒了數次，直到道君皇帝命人把你抬到了龍椅之上，百官這才得以參拜新皇！”種師道冷眼看著趙明言道︰“皇上，那天的事情在老臣看來就是一場鬧劇呀！”
“鬧劇？”趙明冷哼一聲，他實在不願意听到別人譏諷自己，但是轉念一想，暗道︰“去年12月，那是趙桓做的事情，雖然自己現在佔據了趙桓的身體，但是這件事情自己卻沒有必要生氣的。想到這里，趙明的臉色開始轉暖︰”那事情現在想起來也確實可笑，但老將軍要知道當時朕真的沒有思想準備呀！“
種師道冷冷的一笑道︰”依老臣之見，皇上能夠順利得以榮登九五之尊，倒是真的要感激金兵呀！“
趙明不覺間想起皇後朱璉和自己說的話，不由得笑道︰“老將軍莫不是要說，如果沒有金兵入侵，這皇位十之八九要傳于兗王趙楷吧！“
種師道搖言道︰”我只能說皇位恐怕會與皇上失之交臂，至于這皇位最後為那位王爺所竊的，老臣不敢斷言！“
趙明沒有否定種師道的話，笑道︰”這話朕不是第一次听人說，只不過你是第一次在朕的眼前說，這話，朕相信！畢竟朕的這個皇帝當得也不輕松，但是朕真的是很認真的在履行一個做天子的之道！“
種師道苦嘆一聲言道︰”皇上，首先說你做皇帝那天為什麼會痛哭不已，而堅持自己不做皇上？“種師道說到這里，看著趙明言道︰”那是因為在皇帝你心目中也知道這個皇帝不好做，恐怕是大宋歷史上最難做的皇帝，大兵壓境，黨爭不斷。內憂外患，皇上如何能立足腳跟？“
趙明嘆了口氣心道︰”除了明朝的崇禎帝，就當屬宋朝的欽宗皇帝了！“想到這里，趙明在自己的腦海中忽然間有了一個意識，那就是一定要傾自己所能改變趙宋江山的命運，改變趙桓的命運，一定這一世不讓欽宗的廟號落到自己的身上！趙明于是點頭道︰”還是老將軍理解朕，朕的內心中的苦悶讓老將軍數言表明，老將軍實屬當世俊杰也！“
種師道听著趙明如此話語推捧自己，當下也不辯解繼續言道︰”所以，皇上一親政，就下旨貶了蔡京、童貫等人這對于重振朝綱本來是有著積極作用的，可是李邦彥、白時中二人卻也是昏庸奸佞之輩。皇上勤政不待一年，首相之臣卻是走馬燈一般，不知道皇上自以為自己在臣子的心目中會是如何形象？“
趙明的臉色一紅，他知道種師道的意思。”反復無常！“這四個字被趙明有些艱難的吐出！
“是呀！“種師道慷慨長嘆︰”這不到一年的時間中，皇上在屈辱議和和抗擊金兵的兩條路間左右搖擺，忽左忽右，你作為皇帝你想想做臣子的可以怎麼想？又能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