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節 天道示警 文 / 尉遲青雲

    前方軍隊大敗，劉聰仍然沒有從失敗中接受教訓，依然沒心沒肺的胡鬧，根本不考慮死了多少小弟。西晉永嘉七年（公元313年）春節，漢國皇帝劉聰在光極前殿舉行宮廷宴會，逼迫司馬熾穿著僕人的青衣小帽行酒。看到自己的主子被這樣欺辱，晉國的舊臣，漢國光祿大夫庾　、王俊等人看到以前的老板混成了這個樣子，再也沒有心思喝酒，起而大哭，搞得大家都對喝酒沒了興趣，惹得劉聰十分的不高興。領導對誰有了看法，就會有人打這個人的小報告，大臣們揭發庾　等人在平陽為劉琨通報消息，打算劫走司馬熾到晉陽復闢。

    老子把自己的老婆都送給你了，不可謂不情深意重，至今還沒斷了造反的心思，這不是白眼狼嗎！劉聰勃然大怒，于是賞給了司馬熾一杯毒酒，斬殺了庾　、王俊等十幾名投降的晉臣，讓他們君臣到另一個世界密謀去吧。殺掉了司馬熾，然後把送給司馬熾的小劉貴人接回了宮殿，賜以貴人封號，就當是自己的自行車讓別人騎了一圈兒送回來了，當天陪自己上了床。大赦境內殊死已下。立左貴嬪劉氏為皇後。

    皇後的待遇當然不同，應該有自己的別墅，再擠在集體宿舍就不像話了，劉聰將為劉氏起皇儀殿于**。

    國家正處在戰亂之中，這時枉費民力大興土木，豈不是有害于國家！廷尉陳元達是老字號的忠臣，當然不能看到皇帝自甘墮落，勸諫說︰“臣听說古之聖王愛國如家，故皇天亦之如子。夫天生蒸民而樹之君宅使為之父母以刑賞之，不欲使殿屎黎元而蕩逸一人。晉氏暗虐，視百姓如草芥，故上天讓他滅亡。因此眷戀皇漢，天下百姓懷著復興的希望很久了。……今光極之前殿足以朝群後饗萬國矣，昭德、溫明已後足可以容六宮，列十二等矣。……陛下之狹，欲損如此。愚臣所以敢昧死犯顏色，冒不測之禍者也。”

    放肆到極點，竟然攙和皇帝的家務事。劉聰勃然大怒，斥責說︰“我是天下萬民之主，建造一座宮殿還用問你這個老鼠的兒子嗎！不殺你這個混蛋，讓我心神不寧，宮殿就蓋不成了！拉出去斬了，與你的妻子同梟東市，扔在野地里被老鼠啃。”

    這次歷史意義的對話發生在逍遙園李中堂。看到皇帝的眼楮都紅了，陳元達知道要壞菜了，不過他也是一個　種，于是抱堂下大樹大聲喊著︰“臣所言宅完全是為了國家，而陛下殺臣。若死者有知，臣要當上訴陛下于天，下訴陛下于先帝。朱雲有雲︰‘臣得與龍逢、比干游于地下足矣。’只是不知道陛下是什麼樣的君主！”

    陳元達知道皇帝是什麼德行，因此有備而來，他的腰間纏著好幾圈鐵鏈子。一看到衛兵闖進來，當即以鐵鏈子纏繞在大樹上，　嚓一聲按下了鎖簧，鎖得牢牢的，“左右曳之不能動。”

    全世界的臣子都沒有這麼玩的，這哪里是大臣，整個一個臭無賴，有文化的流氓。劉聰怒甚，氣得跺腳說不出話來。

    前邊鬧得不亦樂乎，劉皇後當時正在後堂，“聞之，密遣中常侍私敕左右停刑，于是手疏切諫。”听老婆話，跟黨賺到哪里都沒錯。老婆的話才是真理，劉聰的憤怒消了，覺得陳元達的話不無道理，于是當面對他表示感謝。

    看到陳元達離去的背影，想一想老爹的囑托，覺得這老頭子真是一個好人。為了表示自己已經洗心革面，因此更改逍遙園為納賢園，李中堂為愧賢堂。

    匈奴漢國朝廷鬧得一塌糊涂，整天的打女人的官司。借此機會，晉國方面獲得了喘息之機，西晉朝廷殘余勢力醞釀了新的改組，晉愍帝司馬鄴即位于長安。新朝廷閃亮登場，國家有了希望，關中群起響應，西晉朝廷呈現了死灰復燃的味道。

    皇帝劉聰聞訊後，心中大怒，決定掐滅這一點火星，促使西晉最後一個朝廷趕緊死亡。他發布了進軍大西北的最高指示，派遣大將劉曜及司隸校尉喬智明、武牙將軍李景年等人率領大軍進攻長安。擔心這些軍隊還不夠致命，又命令將軍趙染率領大軍為後援。

    匈奴大軍氣勢洶洶而來，揮軍進攻晉朝大都督允據守的黃白城（今陝西三原縣東北）。鞠允率軍出戰，也不知是什麼原因，晉軍表現大失水準，被劉曜、趙染統帥的匈奴漢軍多次打敗。

    不過，大都督鞠允雖敗數陣，但晉軍元氣未傷，仍有再戰之力。在匈奴漢軍猛烈攻擊下，黃白城猶如中的一只船，雖然晃蕩不止，可就是不下沉，依然牢牢的掌握在晉軍手中。

    看到黃白城在風浪中屹立不倒，匈奴漢軍頓兵于堅城之下，一時半會兒拿不下來，匈奴漢軍的高級將領召開了分析會。趙染對劉曜說︰“允率大軍在外抗拒，長安守備空虛，可以派一支偏師偷襲，一定能夠奪取。長安一失，黃白陳立無援，一定會投降。請大王以重兵在此堅守，吸引敵人主力，我率領輕騎奔襲長安。”

    劉曜也正在為勞師無功發愁，認為趙染的計策很有道理，于是發布命令，任命趙染為前鋒大都督、安南大將軍，率領五千精銳騎兵進攻長安。

    趙染奸計得售，顧不得休整，率領大軍連夜開拔，頂著月亮急行軍，星夜趕赴長安。果然，趙染輕兵突進，大出晉軍所料，“王師敗于渭陽，將軍王廣死之。”

    打蛇隨棍上，趙染一招得手就不讓人，立刻乘勝進軍，率領匈奴漢軍深夜突入長安外城。看到鬼子進村了，晉愍帝裸奔，逃到長安城中的雁樓躲藏。趙染沒有逮著晉朝的皇帝，縱兵燒殺搶掠，火燒軍營，殺掠長安軍民千余人。這一陣血腥的折騰就是大半夜，在太陽升起那一刻，殺人放火很累的趙染退守逍遙園駐扎。

    大都督允正在納悶兒匈奴漢軍怎麼這麼消停，听說長安遭到了攻擊，眼楮都紅了，也不管是不是黃道吉日，當即率領大軍襲擊劉曜的匈奴軍，雙方軍隊在野外開戰數次。這一回風水變了，晉軍同仇敵愾，拼了性命攻擊不止，匈奴漢軍被晉軍的駭人戰斗所震驚，士氣低落，因此每戰必敗。在晉軍連續不斷的攻擊下，匈奴漢軍傷亡慘重，死亡每日都在增加。劉曜終于抵擋不住，退入粟邑（今陝西白水縣以北）堅守，然後趁著晉軍戰斗休整的空檔，丟棄了多余的輜重，撒開馬蹄子一陣猛跑，總算甩脫了追兵，率領殘兵敗將回軍平陽。

    第八節有鬼的朝廷

    劉聰的日子好啊，有模有樣的做著自己的關門天子，整天的洗桑拿，開party。日子過得豐富多彩香艷異常，但老天爺不讓他消停，時不時的弄出點兒響動，據史書記載︰“時流星起于牽牛，入紫微，龍形委澀其光照地，落于平陽北十里。”

    這麼大的動靜當然不能不引起注意，匈奴漢庭欽天監的專家組現場觀察，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讓他們大吃一驚，不是龍形蛇尾的真龍下凡，而是一個肉團子一樣的東西落在地上，長三十步，廣二十七步。或許是在陽光下曬久了，發出一陣陣惡臭，臭味兒在平陽都能聞到。不僅如此，這東西還是個活的，經常發出哭聲，晝夜不止，刺激的人睡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