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名将马隆 文 / 尉迟青云

    经过了勾心斗角瞒天过海的折腾，贾充免去了死在战场上做英雄的机会，但是，这个肮脏活总得有人干，可是朝廷实在找不出一个堪当如此大任的人才。于是，晋武帝每天的愁肠百结，泡妞都没心情，直到年轻人马隆自己蹦出来。

    马隆，字孝兴，山东大汉，打虎英雄武松的老乡，但我猜他们不熟。这小子打小儿就是好孩子，重义气，在当地很有名气。还在曹魏年代，兖州刺史令狐愚被诛杀，害怕受到牵连，全州竟无一人敢为其收尸。马隆让城门站岗的小兵装成傻子把尸体弄赚用自己的家财为其殡葬，并服丧三年，在墓地种植松柏，像儿子一样尽孝，期满后才回来，“一州以为美谈。”泰始年间中期，晋武帝将兴兵伐吴，下诏书说：“江南没有平定，应该得到猛士以成就武功。虽旧有荐举之法，不能得到有特殊才能的人。现在普告各州郡，有杰出出色的人才，将选拔优秀的破格使用。假如有这样的人才，一定会没有限制的使用”。兖州人举荐马隆，认为他“才堪良将”，不久，晋武帝就将马隆提拔为司马督。

    虽然入伍从军，但马隆一直没有捞到打架砍人的机会，急的一脑门子官司。

    西晋咸宁五年（公元279年）正月，凉州刺史杨欣欺压当地的羌族，很多羌人跑到京城上访，把信访主任折磨的夜不成寐。马隆冷眼旁观，认为杨欣惹祸了，在民族地区以暴制暴是最容易引起反弹的，于是警告朝廷赶快采取措施安抚，可是，他的建议石沉大海，竟然没有引起朝廷的重视。让马隆说中了，不久，鲜卑大佬秃发树机能攻陷凉州，杨欣被杀。这一次民族暴乱影响很大，致使河西地区与中原朝廷断绝联系，朝廷震动。时秃发树机能已起兵九年，并相继斩杀秦、凉二州四位刺史。晋武帝常为西部边境安全忧虑，每次临朝议政都叹息地说：“谁能为我消灭这，恢复通往凉州的交通啊？”谁都知道秃发树机能是一只老虎，而自己不是武松，朝中无人响应，这也是贾充拼命躲避的原因。

    终于有一天，马隆上前请战：“陛下如果任用我，我能平息叛匪。”

    总算有人搭腔了，晋武帝很高兴，可是一看这么一个毛头小伙子，又觉得扫兴，泱泱说道：“如果消灭反贼，有什么不能任用，我倒是想听听你有什么好招法。”

    马隆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直接的说出了条件：“陛下肯任用，就要让我放手去干。”

    晋武帝很奇怪：“你想说什么？”

    马隆很直白滇出来要求：“我请求招募勇士三千人，不问他们的出身，率领他们敲着战鼓一路向西，凭借陛下威德，这帮小丑不堪一击！”

    看来不是一时的头脑发热，而是深思熟虑的结果。晋武帝答应了马隆的请求，并任命他为武威太守。

    小弟公卿佥不相信马隆有这样的本事，认为这就是一个骗子，因此在老板面前说起了风凉话：“朝廷六军人数众多，州郡兵也很多，可以使用，不应该发出赏格招募新兵坏了国家法律。马隆年轻狂妄自大，不要相信他”。

    老子不相信他还相信谁，起码他敢去干！晋武帝鼻子哼了一声，没有搭理多嘴的小弟。

    马隆受命后，立即招募小弟，大把的银子堆在那里，条件很简单，没有家庭出身那一说，政审就免了，能轻松拉开三十六钧强弩射箭不脱靶就成。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报名参军的无计其数，自清晨至中午，共招募能打的小弟三千五百人。有了人就要有趁手的，马隆到武库挑选兵器，武库令却不准，将马隆轰出去。御史中丞也乘机弹劾马隆。

    马隆急了，找晋武帝告状说：“我要在沙场拼命，以报答陛下的信任，武库令却拿出魏国时期破烂武器供应，这绝对不是陛下让我灭贼的意思吧！”

    晋武帝一听很是生气，当即命令武库兵器尽供马隆挑选，并供给三年的物资饷银。

    当年十一月，冒着漫天的风雪，马隆西渡温水（即温围水，今甘肃武威东），兵锋直指武威。听说朝廷派援兵进剿，秃发树机能的小弟数万人，据险阻击马隆前军，设伏袭击其后军，打算把远征军灭了。马隆依八阵图作扁箱车，上置木屋，遇开阔地带则以车结营，遇山路狭窄即以木屋置于车上穿行，像装甲车一样，晋军堡垒推进，箭矢所射之处，羌兵应弦而倒。

    马隆于道路两旁堆积磁石，然后引诱羌兵进攻，身着铁铠的秃发树机能部的小弟，一道路之中，就被从马上吸住落下，手上的兵器也脱手而去。这时，身穿犀甲短衣的晋军蜂拥而至，抡棒子砸人轻而易举。秃发树机能的小弟大为震惊，以为晋军有神灵罩着，士气大受打击。

    马隆率军转战千余里，其中的苦辣酸甜无法言说，借用木兰辞的几句正合适：“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马隆的大军所向披靡，打遍天下无敌手，杀伤甚众。晋军到达武威，当地鲜卑首领猝跋韩、且万能率万余户投降。十二月，马隆联合没骨能等部与秃发树机能决战，晋军大胜，秃发树机能被部下所杀，凉州遂告平定。

    此役，马隆知难而进，勇于创新，在战法和兵器的结合上运用尤为巧妙，故能长距离征战，以少胜多，安定边塞，为尔后晋灭吴解除了后顾之忧。

    自马隆西进，音信断绝，朝廷上下甚忧，有人以为已战死，后马隆遣使夜到京城报捷，晋武帝高兴的一夜无眠。翌日早朝，武帝对群臣说：“假如当初听了你们这帮小子的，国家就失去了秦、凉之地。”于是下诏：“隆以偏师寡众，奋不顾难，冒险能济。其假节、宣威将军，加赤幢、曲盖、鼓吹”。重奖马隆等将士。

    西晋太康初年（公元280年），朝廷因西平（治今西宁）遭到叛军攻击，朝廷力不能治，导致城市荒毁，任马隆为平虏护军、西平太守，率其所部精兵及牙门一军，屯据西平。当时少数民族成奚部屡次进犯边境，马隆到任后，决定解决这一伙土匪势力。成奚部大佬成奚率军据险而守，不易攻克。马隆令士兵都背负农粳装作耕田的农民，悄悄的向成奚部集结。成奚认为马隆不敢前来进攻，便放松了警惕。马隆乘其无备，率军而攻，大破其军，西平遂平。

    西晋太熙初年（公元290年），晋武帝在将死之际，分封有功小弟，封马隆为奉高县侯，加授东羌校尉。

    马隆当得起这份奖赏，他戍边十余年，战守尽力，每战必胜，声威大震，当地的少数民族的大佬，都把他看做天神一样，根本不敢仰视，因此，边境一直很平安。看到边境平静，很多人的眼睛就红了，当时略阳太守冯翊严舒与杨骏是亲属，想取代马隆为地方长官，因此诋毁马隆年迈，不在适宜镇守边关。这时，太傅杨骏专权，于是朝廷将马隆召回，让严舒取代马隆。

    氏、羌等族大佬闻讯后，聚结起来，准备再次反叛。朝廷得到了消息，吓坏了，怕叛乱再起无法应付，于是将马隆官复原职。马隆回到了工作岗位，造反的流氓团伙自动就解散了。马隆像一把钢刀插在了北方的土地上，直到最后死于任上。

    正是因为有了马隆这样英勇的战士，才有了我们今天广袤的国土，历史会永远记住英雄，不管距离今天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