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夢入紅樓 第三十四章 呆寶玉豈是襲人可勸？ 文 / 風孌雪情
第三十四章省親事畢，寶玉甚荒唐；午後陽光，顰卿夢兩望（上）
省親的事一完，我總算是得閑了，這些天，真是把我給折騰的不行，咱這小身板兒，還真有些受不住，于是，‘十五’剛過，這無甚事的時日里，我就只好在床上歪著，竟是一動也不想動了。///com///
看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也終是要好好的鍛煉下身體了，要不然，‘手無縛雞之力’，還真不是怎麼好玩兒的——關鍵，這樣一來，一旦有了些什麼緊要的事，我還就真個難有那精神頭兒呢。
這一陣，我總是獨自一人在屋里休息。然而此時，寶玉那小子卻不似我這樣干閑著，他也不似我這樣嬌弱的。如今省親事一畢，合府上下，他倒是成了最‘閑散’的一個人了。
此時我也真是沒有多少精神陪他去耍，于是我便告訴他說是要休息，叫他少來。誰知他竟然就當真了，一下子，整天東跑西竄的，竟然整日見不著他的影子，真不知道他又給誰拐到了那里去了。
其實，倒也不出我的意料，這古代人，還真就沒什麼可玩的。寶玉此時無聊起來，也無非就是越發性恣意的頑笑︰或者跟丫頭們趕圍棋兒，或者與她們擲骰抹牌，再者就是吃吃喝喝了，在我看來，終是無趣之極。
昨個上午我讓紫鵑出去打听了下，才知道那呆子又是應了珍大哥之邀，去東府看戲去了。然而我卻早知道，他是極不愛看那樣的熱鬧戲的。但我終是納悶︰他既不愛那熱鬧，為什麼不回來找我玩的？
想著、想著，突然間還真就讓我想起一段過往來︰
……
原來當時寶玉這小子是自己跑出了院子。
然後就出了‘萬兒’與‘茗煙兒’的事，結果寶玉到底被茗煙兒給拐到那花襲人家去了。
一想起那時，寶玉要去那小書房里安慰‘美人圖’的情景，我就不由得覺得很好笑︰也只有他這樣兒又痴又瘋的人，才能做出這樣的舉動吧？
但那脂齋先生評的‘情不情’，按在寶玉身上，卻真是恰當之極——他真的可以把世間‘萬事萬物’都賦予思想感情呢！
不知道他如果到了那現代，是不是也同樣能夠成為一代詩歌、散文大家呢？他這樣子，還真有點人文主義那種‘自由’、‘平等’、‘博愛’的意思呢！
不過一想起那‘情不情’，我就不由得又聯想到‘情情’一詞來，只不過，我終還是覺得心里有點兒別扭︰
我自認為還是個很專情的人，‘情情’一詞也是極恰，但我最終的依靠就真的會是他嗎？我會相信那虛無縹緲的命運、那頗似無稽之談的‘木石前盟’嗎？
真的，還真的是有些不甘心呢！真的不想讓自己有種被別人擺布的感覺，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真的是很不爽的！
……
不過，轉念間，我也不想再去考慮這些了。隨心，一切隨心吧，日子本來就應當過得開心些，不是嗎？
不過我對于那‘茗煙兒’與‘萬兒’的事，終是不能釋懷︰真不知道這古代的女子就是這樣‘開放的’還是怎的。
且不說寶玉與秦鐘那些齷齪事，就很難讓人接受了，就是眼下這事與前些日子里‘秦鐘’與‘智能兒’的曖昧關系，就夠讓我迷惑的了︰
這世道究竟是怎麼了？
小時候看那些古裝戲的電視劇時，里面還常常的上演什麼‘女主角被男主角看了面孔就非他不嫁’，‘女子身子上不管任何地方，只要是任何一處被男人踫了，如果對方不答應娶她的話，那她定是要把自己身體被踫的那部位截掉的——而且這種行為還會受到稱贊’……
如果古代那些女子真的把貞潔看得如此重要，如果‘名潔’真的比性命還重要，怎麼如今在這賈府里我看到的就全變了樣子了呢？
不說那些偷雞摸狗的苟且之事，單是那私定終身的，亦不在少數——‘私定終身’還有點兒現代‘交朋友、談戀愛’的浪漫，可是那婚前就‘X行為’我還真有點兒接受不了。
按說這賈府的風評也還可以，沒傳出過什麼逼迫家下奴婢下人的事，但這里的風氣怎麼就是這樣開放的？難到就是為了所謂的攀‘高枝兒’，就連那‘臉面廉恥’都不要了？
如果這府里那些亂七八糟的事真的有存在，也不會有柳湘蓮那一句‘你們東府里，也許除了那兩座石獅子，只怕貓兒，狗兒啊的，都不干淨！’的話了。
唉，真是搞不懂。不過，我也真是管不到別人的，只要我現在看著還算順眼的寶玉那小子，別太過分就好了。
據說寶玉小時候總是喜歡吃人家女兒嘴上的胭脂，那不就是變著法兒的找借口親嘴兒嗎？也真不怪襲人會說他，他這紈褲習氣還真是太過分了。幸好，他當了我的面，到還莊重。
……
不管我怎麼樣的胡思亂想，寶玉昨天卻著實被襲人逗弄了一回。雖然我一直都不怎麼喜歡她——誰讓她最後終是站在了寶釵姐姐那一邊，竟是忘了我的，怎麼就說咱林姑娘是容不得人的？
但我終是不能否定，這襲人對寶玉還真是盡心盡力的。有她在，這寶玉還能拘束些，要不然，他更是見一個，喜歡一個了，就是到了襲人家，還真盯著人家‘兩姨妹子’亂看，一想想，除了生氣之外，我都替他怪害臊的。
然而不管寶玉有怎樣的缺點，百事不知檢點，又常常任意任情的，但他曾說過的那幾句話，我還是蠻贊賞的︰
只求你們同看著我，守著我，等我有一日化成了飛灰——飛灰還不好，灰還有形有跡，還有知識。
——等我化成一股輕煙，風一吹便散了的時候，你們也管不得我，我也顧不得你們了。那時憑我去，我也憑你們愛那里去就去了。
這番話卻是極好，到真是個‘有些微知識’的人，我也極愛這一句︰在這世間過一日，就要求一日的高興——既然活得有形有跡，那自然也要有知識，知道去尋找自己存在的意義。
倘或那一日我也是就那麼的去了，無形無聲的，到也是好事，到時候大家散去，也真個四方干淨呢！
不過，襲人勸他改，我到是不希望他在我面前變了樣兒，就像是往常那樣，你敬我，我敬他的，如果他要是真的改了那‘痴瘋的病’來，這賈里的生活豈不是更無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