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庄园主(下) 文 / 牛语者
在排山倒海的剑浪压迫下,风魔族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迎头撞上巨树的蚍蜉,毫无悬念地弹飞了出去。
巨魔族战士的经脉异常粗壮,使得他们能够比相同修为境界的对手承受更加浑厚猛烈的魔气冲击,从而爆发出令人的恐怖力量。
斩天的重剑招式简单、暴烈而纯粹,不带任何的修饰与花巧,但就是这样的一剑,却给了风魔族一记重创。
她的罗衣寸寸碎裂,肌肤像被巨锤砸爆的琉璃不停地噼啪脆响,裂开无数道细纹。一口淤血从口中勃然喷涌,好似要将五脏六腑也一起喷吐了出来。
“哐哐哐——”在撞到一排排魔铠后,她的身躯无力而脆弱地摔落在了地上。
但她不甘心就这么死去,即使逃脱不了被杀的命运,也要在临死前拉上一个垫背。
于是她催动心神焚烧金丹,准备凝聚所有的魔元再做最终的殊死一搏。
突然,一只冰凉的利爪带着腥风冷冷地按在了她的额头上。炽影从天而降,木无表情地看着风魔族蔑然道:“斑鸠!”
“卡嚓!”他的手爪深深插入的颅脑,轻轻一拧抓出颗鲜血淋漓脑浆横流的金丹,就像是从棚架上摘下一只红蕃茄那么简单轻松。
斩天愤怒地瞪视炽影,毕竟风魔族杀了十余名巨魔族人,他比谁都能够亲手杀死对方为同伴复仇。
结果,炽影不费吹灰之力地捡到了皮夹子,还将的金丹据为己有。
“混水摸鱼的爬虫。”总算记得自己还欠炽影五百枚幽金,他动的是嘴而不是剑。
“黑鬼,不要挑战我的耐心。”炽影冷冷冲着斩天翻白眼。
“铿!”出乎炽影的意料之外,斩天只是冷冷瞪了他一眼,就将重剑收入了鞘中。
他转过身对北夕雪、夕雅和楚天说道:“我会说服我的族人留下来,直到你们杀死窠卫完成复仇的那天。”
夕雅怔了怔,心底涌起的惊喜。八百名装备精良的巨魔族战士,无疑是一支令任何统帅都梦寐以求的无敌雄师。假如能够得到他们的帮助,再汇合狼魔族和伏魔族的力量,复仇将不再是一个遥远的梦。
“不过我的族人需要训练和磨砺,我会用三个月的时间打造他们,那时你们会有一支真正的军队。”斩天沉声说道:“我相信,整座寂然城将会在他们的脚下颤栗!”
“要我相信一群黑鬼能够踏平寂然城,还不如相信母鸡也能打架。”炽影阴阳怪气地撇撇嘴,不为别的他就是瞧着斩天不爽。
“信不信由你。”斩天这次没有争辩,只是坚定地回答说。
“大萨满?”夕雅望向北夕雪。
北夕雪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道:“你是狼主,你决定。”
夕雅点点头向斩天伸出了手,低声道:“一言为定!”
斩天咧开嘴笑了笑,一只大巴掌几乎把夕雅的纤手完全包裹在了里面。
等到年轻人报出姓名后,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虎贲营都统慕成雪,在度朔山几乎每个人都听说过这位青年将军的凶名。
他脸色发白,赶紧带着全家人跪地行礼,头几乎压在了石板上,冷汗不由自主地从背脊上流淌下来。
“都起来说话。”“慕成雪”的语气出奇的柔和,伸手扶起馆陶年迈的母亲。
“大人——”馆陶的心一下子抽紧,惊惧地盯着楚天的手,唯恐他在瞬间掐碎老太太白发苍苍的头颅。
楚天注意到馆陶恐惧的神色,暗自苦笑了声,看起来慕成雪生前还真是不怎么招人喜欢。他放开浑身的老太太,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道:“馆庄主,我想出钱买下巨麓庄园,你开个价吧。”
馆陶吃了一惊,望着楚天“阴鹫刻毒”的脸庞立刻便想到了那些突如其来的大蟒。他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慕都统才是巨麓庄园真正的买主!
他的心里油然升腾起一股怒焰,但很快就化作了深深的悲哀。像他这样的一介平民,又能拿什么来抗拒慕成雪呢?
“就四十万吧。”他咽了口唾沫无力地回答。
楚天皱了皱眉,他很清楚这块土地的价值绝对不会超过二十万,馆陶显然是在敲自己的竹杠。
“慕大人,让我把他们一家全杀了,不用分文就把这座破庄园拿到手。”化身为魔鹰的炽影在楚天的肩膀上恶狠狠地说道。
馆陶全身发冷,还以为楚天是在借这头魔鹰之口在威胁自己。
他不由暗骂自己是个笨蛋。四十万枚幽金,那是对方在出动蟒群前的开价,现在捏着自己全家人的性命,自然要狠狠杀价。别忘了,他面对的不是普通的买主,而是在寂然城有“幽冥将军”之称的慕成雪。
“二十万,你们立即搬走。”楚天拿出一张储金卡,缓缓道:“不准告诉任何人是谁买下了巨麓庄园,尽快离开度朔山。”
“是,大人。”馆陶哆哆嗦嗦接过储金卡,手心里全是冷汗。
楚天没想到事情办得如此顺利,看着馆陶一家人被自己吓得魂不附体的模样心有不忍,便叮嘱道:“路上不妨走得慢点,要多加小心才好。”
不料馆陶完全误解了楚天的意思,吓得噗通一声跪下双手高举储金卡哀求道:“大人饶命,钱请您全部收回,只求放过我们一家吧!”
楚天怔了怔,道:“别怕,我不会杀你们,拿着钱赶紧上路吧。”
馆陶畏畏缩缩还是不敢起身,炽影不耐烦道:“快滚!”
馆陶一凛,这才让儿子把自己扶了起来。
楚天想起一事,问道:“馆庄主,外面的那些大蟒是怎么回事?”
馆陶惊魂未定,误以为楚天在试探自己的口风是否严实,忙道:“我也不清楚。”
楚天便不再多问,低低“哦”了声向馆陶摆摆手道:“你们可以走了。”
馆陶如释重负,从石楼的窗口看了眼外面的庄园,知道从此刻起这片土地已经换了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