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 恼人的钱 文 / 森外

    曲春江过去开开门，来的墅然是苗兰。

    苗兰和曲春江也一样由于在舞阳没住处也住在招待所，两人都在二楼中间隔了三个房间。虽然两人在那次特殊的场合经历了一夜，但事后两人都小心翼翼的回避着什么，特别是苗兰在下班时间很少来曲春江的房间。在有的时间一人在房间辗转反侧的时候曲春江曾经想过去找苗兰，但是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这里是招待所，人多嘴杂，过多接触只能给好事者留下猜测的把柄，而这把柄具有绝对的杀伤力，对苗兰，也对自己。

    但今天的苗兰却顾不得这些，她进了房间以后轻轻关上门：“小曲，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曲春江知道他说的是食品公司职工上访的事情，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我也不清楚，估计是我我点子太背。”

    “别胡说，这也不完全怪你，这是前任遗留的问题。”苗兰安慰道。

    “可是这个包袱要我们来背。”曲春江下意识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烟取出一根叼在嘴上准备点着，突然想起苗兰讨厌烟雾，于是就把打火机攥在了手心里。

    “我来给你点。”苗兰轻轻从曲春江手里取过打火机帮他点着，她知道每每遇到重大问题的时候，曲春江是烟不离手的。

    曲春江感激的笑了笑，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才说道：“现在耽误之急在春节来临之前筹一笔款子给职工们发下去，解决燃眉之急。”

    “对，那你想到办法没有？”

    “没有。”曲春江摇：“咱们县上的财政你也知道，现在已经非常吃紧，那有多余的钱？”

    “实在不行，下个月干部和教师的工资迟发，将这钱来解决这问题。”苗兰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曲春江沉默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苗兰说的不失为一个办法但是并不是曲春江心里所期望的。虽然他自己并不缺钱，但是他知道全县绝大对数干部都靠每月这点死工资生活，现在面临年关都是各家各户用钱的时候突然推迟发放会对干部造成什么影响？舞阳虽然穷但是冯荣在任的时候基本上就没延迟到干部的工资，到了你曲春江主政的时候一没钱就来这一招，是不是太寒干部们的心？

    但是，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什么办法？刚才曲春江已经认真考慢这个问题，问市上要？自己在防汛抗洪期间已经利用自己和市财政×局长的交情为舞阳要了一笔款子，这才还好意思张口？市财政×局又不是你舞阳一家的，况且以这次这个问题，曲春江知道无法再向马震山张口。

    市上不行，省上？曲春江曾经和叶明辉拜访过一次省财政厅厅长，吃过一次饭局，单仅仅就这一面之交。而且那次主角是叶明辉，自己不过是个跟班的秘书。叶明辉凭自己的本事宴请了财政厅长会东新要回一笔钱，估计自己去连财政厅长的面都见不上。

    怎么办？难道真的只有推迟发放干部工资这条路？曲春江脸上阴晴不定。

    看到曲春江这幅样子，苗兰知道他心里正做着激烈的斗争，想到他这段时间忙忙前忙后为了舞阳的发展，可到头来是个结果连个年都过不好，怜悯心大起，不由得轻轻的握住了曲春江的手。

    “苗姐姐。”曲春江感到了苗兰对自己的抚慰，不由得反手抓住了苗兰的一只手轻轻的抚摸起来。

    参加会议的人除了县长吴东良请假住院后，其余的人都悉数到齐，会议所讨论的议题大家都已经很清楚了，就是如何处理食品厂亏顺问题。曲春江已经让孙伟从食品公司要了一张负债表，放到与会的各位同志面前。

    四个亿！在会的每个人看着这个数据都说不出话来，这对于舞阳县而言绝对是个天文数字，如何能够还清？分管经贸口的副县长岳庆辉和经贸局长李胜更是脸色难看，拿着那张薄薄的纸片的手竟然有点微微发抖，自己所管的系统出了这样大的问题，能推脱掉责任吗？

    “食品公司亏损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我想问问在座的各位有什么解决办法？”

    有什么解决办法？谁能找回这四个亿？在座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想第一个发言。

    但是必须有人要打破这个沉默，别人不说可以，食品公司的主管部门经贸口的县级领导却不得表态，在副县长岳庆辉眼神频频暗示下，经贸局长李胜站了起来：“叶书记，各位领导，经贸口出现了这么大的问题，给国家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于我监督不力，管理不严有很大的关系，在这里我向各位领导检讨。”李胜说完这这段话后默默的坐了下去。

    曲春江听了皱皱眉，现在不是讨论你对我错的问题，而是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现在离过年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岳县长，你是主管经贸口的，你对此有什么看法？”没人发言曲春江就主动点名。

    “这个李大为，平时看上去挺稳重的一个人怎么会惹下这么大的祸根！”岳庆辉叹了一口气扶了扶眼镜：“应该立即把他找回来，承担他应该承担的责任！”

    “对，李大为怎么能这么蛮干，是不是自己在里面贪污了？”

    “找到他没准能挽回一部分损失。”

    在座的人都顺着岳庆辉的意思议论着，场上的气氛活跃起来。

    听到大家的议论曲春江知道再这样讨论下去也没什么结果，大家都把责任推在了逾期未归的李大为身上，而对如何解决问题却避而不说。于是轻轻敲了敲桌子，会议室马上安静下来。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让食品公司的职工过一个安乐、祥和的春节。”最后苗兰忍不住不住了说道，虽然今天中午在曲春江房间自己滇议，曲春江没有表态但是她忍不住说了出来。“所以必须在过年前给集资的群众们兑现一部分钱，稳定大家的情绪。我建议推迟发放元月份全县干部和教师的工资，省下的钱还用来还债。”

    推迟发放工资？在座的人都楞了楞，虽然这个决定关系到了自己切身的利益，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起来反对。

    “苗书记的建议我曾经仔细考慢，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曲春江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意见，去安西问省上要钱，这个难度太大在没有眉目之前他是不会对外人说的，那么现在苗兰滇议就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会议以苗兰滇议作为唯一结论散会，曲春江知道这个决定会在全县干部中引起不小的议论，但是他现在顾不了这些，全部心思放在了如何能省上倒腾出钱来。

    钱，钱，恼人的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