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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誰也保不了你 文 / 彼人

    “那本官就逾越了!”,在向李通判拱手一禮後,秦大人走到了陶家小寡婦等人身爆“廊下站立之人中,你們見過誰,是誰曾盤剝強迫苛捐爾等,便都指認出來吧”。

    告狀時人多膽子自然就大。而今深入州府衙門大院之內,四周里盯著他們地可都是“官”,這樣的氣氛下,被這麼多人盯著,陶家小寡婦等人一時怎敢上前?幾人中甚或還有小腿肚子發軟抽筋兒,直後悔不該前來的。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正當李通判準備說話時,卻見小寡婦手里牽著的那小孩兒猛然掙脫了母親的手,直直的跑到了財賦司一名勾當官的面前,用稚嫩的聲音喊道︰“你欺負我娘,你是壞人”

    年紀還只是四、五歲的小孩說話時還帶著腔兒,但此刻這聲氣的聲音卻顯得如此響亮,嘴里一邊叫著壞人,小孩的手還緊緊揪住那名勾當官地褲子,不斷用穿著虎頭鞋的腳去踢他。

    看著這小孩清明澄澈的眼楮里滿是仇恨的盯著賴押司。一邊站著的範銘心底感慨實多。自打進楚丘縣衙以來,許是在衙門里待得久了。許多事情他慢慢的都由不安到不屑,再到習慣成自然,譬如老許這事兒,若非是為了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單就收錢這件事情本身來說,他內心里還真就覺得這事兒沒什麼大不了的。

    而今听著這聲氣的聲音,看著這樣的眼神,範銘忽然發現自己此前地想法真是錯了,不論別人如何,至少就他自己而言,以後再想到這個孩子地聲音和眼神時,那些不該收不該拿的錢是再也拿不下去了。

    那孩子的這番舉動實讓秦御史臉色愈發陰沉了下來,喝道︰“爾等枉自為人父母,連個孩子的膽子都沒有?”,他這話剛剛說完,那突然之間淚水漣漣嫡家小寡婦已手指賴押司道︰“有他”。

    有人帶了頭,其他那幾個百姓也紛紛跟上,“有他”,一時間,幾根手指都筆直的指向了賴押司。

    “拿!”,隨著臉色有些發紅的秦御史一聲令下,兩個公差看了看張通判後徑直上前將面白如雪的賴押司給鎖了,站在邊角的範銘嘴角浮現出一絲不可名見的笑容,隨即立刻消失不見。

    這麼久以來的籌劃總算是見到成效了!

    公差的這一舉動極大的鼓舞了那幾個百姓,當下便有人又指著另一人道︰“還有他”。

    範銘臉色雖是看上去沉重,但這也僅僅只是面上而已,有過那麼一段當“空氣”的經歷後,加之相處的時間短,他對這些手下實在說不上有多深的感情,如今借著秦御史的手將這州院戶曹清理一遍,對于他這個即將上任的市易務主事來說將來辦事要方便許多。

    或宅這也算得是他此次反擊的另一個意外收獲吧!

    馮正言的眼神跟他的臉色一樣復雜,驚疑,懼怕,後悔……但當兩人的眼神兒撞上時,最大的卻變成了怨恨。

    怨恨!範銘真是覺得很委屈,事情因他而起,老許直接受他的指使,順便給自己使絆子,而今他怎麼能怨恨我?這也只能怪你逼人太甚了,你一個主官跟自己一個小吏員過不去,我還不能不耍點手段?

    耶和華說︰當別人投以怨恨的眼神時,你應當還以微笑!

    範銘雖然不是耶和華的信徒,但他此刻卻听從了這勸諭,微笑著從廊下走到了馮正言面前,拱拱手見了禮後,這才用與平日毫無差別的語調道︰“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司錄大人可曾想到如今的這一幕?”。

    “你以為這次你就贏定了?這一小小的弊案就一定能將我牽扯進去?”,馮正言冷冷一笑,“只要等……”。

    “這個世上哪兒那麼多的只要”,範銘笑著朝馮正言搖了搖手指,“心存僥幸的人往往都會失望,或許是以為這次你什麼都沒做,但你或許高估了老許的骨頭硬度,他的膽子遠比你想象的要小,他剛才就已經崩潰了,一個崩潰的人誰能保證他不會亂咬人,你說呢?”。

    “範銘,你不要得意,他亂咬人又怎麼樣,證據呢?只要楚大人一回來……”。

    “含有些事情是不需要證據的,即便這次你沒能被拖下水去,但你也不好好想想知府大人今天為什麼剛好這麼巧去巡視了……我已經說過了,這是世界上沒有這麼多如果的!”,範銘再次打斷了他的話,一點一點剝掉馮正言的僥幸,將他內心深處最不願意想的結果裸的呈現出來,

    範銘現在就是要打破馮正言所有的僥幸,在心理上狠狠的蹂躪他,讓他自己失控,從而自亂陣腳露出一些馬腳來,“即便老許什麼都不說,在出了這麼大的弊案之後,你以為你這個當事主官還能再得楚大人的信任?”。

    “骸五十步笑百步,你拿的也不比老許少,就不怕我將你的事給抖出來?”

    “別拿我和你比,我沒你那麼無恥,我從來不跟百姓伸手,不像,你們吃人不吐骨頭”,說到這里範銘的臉色都變得有些憤怒起來,隨後放慢語速,幾乎是一字一頓的緊盯著馮正言道︰“落水狗還想咬人?失了楚大人的信任,馮正言……你以為你還是個什麼東西!”

    這畢竟是州衙,怎麼著都得顧忌面子,所以盡管語言上極盡刻薄打擊之能事,但兩人蹈話都是刻意壓低了聲音的,外人都以為兩人在商議什麼事情,誰會想到這兩人都恨不得吃了對方的骨頭。

    看著馮正言氣急敗壞的出了院口兒,範銘悠悠然吐出一口氣來,這些天晚上一直做噩夢的郁悶終于發散出來了。

    連帶著這段日子以來的抑郁也飄散而盡,連續兩個月的籌劃,以及高強度的壓力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甚至對家人都有些冷落,但是作為一個男人,他應該,也必須讓家人有安全感,有尊嚴的活著,以前在楚丘的日子他是再也不想嘗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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