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一家欢喜一家愁 文 / 耳钉
“有什么不稳妥的?”赵千笑望蔡镇龙,“不管我在不在,四川都是我的了,我还是领导宅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蔡镇龙点头,“的确,你在,青山军在。”
“所以就让胡余胡去和法国人搅合吧,仗是不会再打了,好处能捞多少捞多少,不能把法国人逼急了,毕竟我现在是硬着脖子撑,要这口气顶不上来,人家来真的了,翻来覆去都是一个死字,见好就收,战争从一开始就要想到结果。”手指一弹,烟头飞进江里,“现在最缺的就是钱,我秘密跑这一趟,就是去捞票子的。”
“二弟,这点倒是你的长处。”蔡镇龙解开衣领,锁骨上一道长长的疤,“名字就取的好,赵千,找钱。”
“打住,收。”赵千手在空中一抓。
蔡镇龙哈哈大笑。
这时,舱门开了,一个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军官走了出来,摘下黑灰相间的大沿军帽,望了望四周,“还没到上海?”
“还要两天。”蔡镇龙道。
“我就知道,大帅这么重视蔡大哥你们的原因。”罗必顺看着蔡镇龙白色黑领的军官服,“好精神的海军制服,你们换装后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嘘。”赵千食指竖在唇爆“我们现在是美国的武装商船。罗大少,着急了?出来多久了?”
“好几年没回家了。”罗必顺深吸了口气,“从法国回来,连家都没回,就直接上了陈军长的招兵船,一晃都一年多了,父亲一定气坏了。”
“独苗?”赵千问。
“不,还有两个哥哥,帮着家里跑生意,我是老幺,也是家里最不听话的。”罗必顺笑着说,眼中却闪着光。
“这叛逆热血的青春啊,有多少人可以留住快乐,不留遗憾。”赵大帅突然感性起来。
蔡镇龙望着江面,罗狼微笑不语,罗必顺则在想着什么。一时间,气氛安静了起来。
“大哥,船上有酒没。”赵千打破了沉静。
“有。”蔡镇龙轻轻出了口气。
“拿出来,该醉的时候醉。”赵千笑了。
……
就在赵大帅秘密前往上海的时候。
成都马不停蹄的建设。
胡余胡代表四川方面和法国人谈判。
陈玉山带着青山军第一军回到成都休整补充。
鸦片战争之后,上海作为东南名城和全国的棉纺织手工业中心,沦为多个帝国主义国家的半殖民地,更成为重要的通商口岸。洋人们在这里辟租界、驻军队、倾销商品,并且开办银行、工厂和公共事业,当然了,更有贩卖鸦片毒品,以及那些见不得光的买卖。
这座城市到处透着一种古怪的繁荣,像是把的古老和西方的先进强行融合在了一起,各种国货洋产的交易充斥着上海的码头与船坞,各式建筑与街道成了古今中外城建风格的大杂烩,各色人等更是在这座城市里分区域或者不分区域的鱼龙混杂。这种繁荣,以一种表面的姿彩万分与异国情调所呈现,而实际潜伏着的,却是一个泱泱大国被外来势力所殖民控制的悲哀与痛楚。
它更以一种喧嚣茂盛的姿态,揭示着一个帝国的衰落。而这样一个背负着“崇洋”名声的入海口,在他们所“仰望”的洋人眼中,在十九世纪行将结束的时候,究竟是如何的印象?
“双城”,西人眼中的冒险家之城,国人口中的能找到饭吃的洋盘城市。
一面,是租界里那些豪华的西洋建筑、时髦的欧式餐饮与服饰;一面,是不遮风不挡雨的破烂民居。
“海上花,花上海。”赵千站在苏州河爆望着河上的画舫,“歌舞升平啊,那什么什么,亡国恨什么,商女的后|庭花。”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一个四十多岁、身穿绵绸长衫的男子扶了扶眼镜。
“对。严先生,你真有才。”赵千解开了西装扣子。罗狼带着几个人跟在身后,都是西装革履,西装料子很薄,做工很好,一看这几个人就是开洋行的。
“大帅过奖了。”男子微微一躬。
“别,叫我赵老板,这是不能说的秘密。”赵千笑道,“严复,严宗光,当世大儒,我赵青山何德何能,能得先生相助。”
严复眼中闪过一丝暖意,“复生去汉口了,那边的报馆出了点问题,所以虹口这边的总馆暂时由宗光负责。”
“这谭书生,干劲很足啊,不过这样很好,就是缺能干事的人。”赵千望着严复,“严先生这样的人,便是值得尊敬的实干家。”
严复胸中暖意更甚,声音不觉提高了几分,“宗光倒是觉得,更缺赵老板这样的人,正如复生兄所说,要得太平盛世,焉能不血染疆土,赵老板碟腕钢拳,倒是让宗光看到了另一片天。”
“严先生才数奖了。我说,宗光兄。”赵千嘴角弯起,“我年纪比你小多了,不过兄弟忘年,那黄药师还和杨过拜把子呢……”
“黄药师?杨过?何人?出于何典故?”严复愣了。
“哈哈,我家乡的小故事。”赵千知道说溜了,“先生来先生去麻烦死了,我就以宗光兄叫你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大帅,哦不,赵老板抬爱了。”严复忙道,笑容却很真诚。“报馆在虹口,是英美的公共租界,所以老板不用担心。”
“我就是来看看你们,明天就要走了。”赵千望向江面,“怎么还不来?今天一定要和宗光兄你们喝个够。”
“来了。”严复指着从远处而来的一艘画舫。
画舫靠岸,两个书生打扮的男子下了船,正是黄遵宪和汪康年,见到赵千,自是有些惊恐,但很快便在赵大帅的自来熟下谈笑自若。两人甚至觉得,他们效力的这个“赵老板”,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冷血无情,是个不折不扣的亡命之徒。
画舫在苏州河上缓缓而行,美人佳肴,诗词满堂,陪严复几人在画舫的这一夜,赵千倒是实实在在喝了回“文化花酒”。
自古文人多风流,严复这几个也是个中高手,其间的色香味,就不细表了。直到第二天中午,赵千才从画舫中醒来,严复几人因为报馆事忙先离去了,罗狼早就等在了外面。
两个小时后,赵千登上了“鹿耳号”。
当夜幕降临,两艘美国“武装商船”鹿耳号和海疆号,已经行驶在了茫茫大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