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 只手遮天，将世界左右（十二） 文 / 傅戍己

    第233只手遮天，将世界左右（十二）先袁术后刘勋

    暮日西沉，余晖洒落萧言双肩，荡起橘红色涟漪。

    周瑜忽然发现眼前的萧言是如此陌生——那种近乎狂妄的自信，怎么可能出自萧言之口？

    周瑜原准备下意识嘲讽萧言两句，但是话到嘴爆周瑜却又生生止住：萧言比他更清楚江南种种劣势，萧言早就看穿国家局势衍变，那么今日萧言心底腾起代汉建朔宏伟志向，又岂是袁术那种无知般狂妄？

    初生牛犊不怕虎。

    龙凤麒麟不怕虎。

    两种不怕能是一回事嘛？

    初生牛犊的勇敢，是无知的勇敢。无知勇敢固然能够侥幸取得非正常胜利，但是其胜利背景却是百头牛犊被猛虎咬杀九十九头。似这般无知的勇敢，也唯有遇到必死绝境，周瑜才可能放手一搏。

    龙凤麒麟的勇敢，是强势的勇敢。翱翔九天的巨龙怎会惧怕林中猛虎？似这般强势的自信，才是周瑜追求的自信。

    眼前无比自信的萧言，既然不是无知的出生牛犊，那他岂不是……

    周瑜早在建安二年夏季入驻巢湖，数十月以来周瑜可谓亲眼见证：巢湖从郡县不齿的湖匪，渐渐成长江淮间一支谁也不可忽视的力量。萧言带给巢湖的剧变，天下豪杰可谓属周瑜看的最清楚，正是基于萧言超越时代的视野，周瑜才能提前发现无数立足江淮的致命缺陷。

    周瑜避过话题，继续追问萧言布局：“刘勋、袁术两人皆非强敌，甚至相比袁术瘦死骆驼比马大，庐江刘勋无疑更加容易兼并。仲达为何不先取庐江，回头再攻寿春？”

    “孙病有孙策盘踞江南，巢湖此时犹如曹小豫州，哪敢长时间出军在外？庐江地临大别山，又与江夏郡、豫章郡相接，我若西进庐江，非但需要花费无数心力攻拔丘陵层峦山谷，更要分兵剿匪除贼，防御江夏侵袭。巢湖本就乏缺战兵，倘若再将主力部队切割为无数小股部队，岂不是自取灭亡！与其攻拔狭长地形的南庐江郡，不如布局寿春，坚固巢湖防御体系。”萧言说。

    周瑜微笑点头认同萧言取舍之余，忽又提出一个新问题：“袁术日渐衰弱，绝难抵抗淮北曹总攻。曹倘若挥军南下，袁术断无存活之理，仲达可知曹为何纵容袁术继续苟延残喘？”

    嗯？

    曹为何不曾剿灭袁术？

    倘若说曹蕲阳之战后，尚没有渡河攻陷寿春的必胜把握，但是剿灭吕布之后呢？

    剿灭吕布之后，不说徐州得来的无数降兵，单是陈登携带广陵郡投诚，曹便足以顺势瓦解淮河防犀轻松剿灭日渐衰弱的袁术。如果说曹顾忌河北强敌袁绍，但是要知道建安四年春正月，袁绍围杀公孙瓒战役已经关键阶段，袁绍根本不可能抽兵南下汝淮。曹完全可能赶在袁绍剿灭公孙瓒之前清剿袁术毒瘤，但是曹偏偏放过袁术！哪怕曹笼络巢湖时，也仅仅征拜萧言为汝南太守，不曾发布军命要求萧言即日攻杀袁术。

    “正欲一听内情，公瑾请说。”萧言不答反问。

    周瑜无意考究萧言政治智慧，所以直截了当说出自己看法：“曹不杀袁术，原因有三。”

    “其一，曹与淮南素无恩义，淮南众豪强无意效忠曹，曹即便攻杀袁术，也很难实质性控制淮南诸郡。即便曹遣军镇戍淮南，但是曹需要遣派多少军马才能完全抵御孙伯符和刘表的侵袭？对于曹来说，猝然兼并江淮，是一种负担。连徐州淮北要地，曹都不得不分封陈登、刘备、臧霸，他又怎会在乎江淮？曹面临袁绍怒火征伐，也不愿交恶周边大小军阀，更不愿在江淮留守军力。”

    “其二，曹本人看轻江淮。自古以来，无论秦灭楚还是汉高祖剿杀项籍，皆是一战而渐次招降江南万里江山。因此，曹重心全都放在淮北，曹自以为：倘若他能击败袁绍，江淮必定无法逃出他的手掌。正是因为轻视江淮诸郡，所以曹针对江淮布局才以笼络为主。对于曹来说，只要江淮势力不能牵制他与袁绍决战，就是最大胜利。”

    “其三，离间袁氏。袁氏门生遍布天下，虽荀彧、荀攸之徒亦曾为袁氏恩遇，而吾舒县周氏更与袁氏牵连不清。曹留着袁术，是为切割袁氏力量，袁术存活一日，类似我舒县周氏等等门第便不可能投归袁绍。相反，倘若袁术认输或者袁术战死，袁绍势必成为袁氏唯一领袖，从此消除袁氏种种内斗隐患。自蕲阳之战后，曹视袁术为遏制袁绍的工粳所以除非袁术未来认输北归袁绍，否则曹万不可能主动攻击袁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