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 赐婚（五） 文 / 傅戍己

    第206赐婚（五）一死三活，历史稍改

    “今日我为孟德所杀，孟德明日亦将为袁绍所杀，黄泉路上相距不远也！”陈宫说道。

    袁绍！

    闻听陈宫提及袁绍之名，曹神情瞬间转阴，而曹麾下属吏将校亦都不约而同噤声失语，面显忧虑。

    但凡曹核心亲信，皆知兖州、豫州两地，即将与袁绍反目成仇，时辰就在公孙瓒枭首当月。袁绍经营河北时日已久，根基雄厚，麾下精锐步骑数十万，彼若南来，曹何以抵御？

    尤其，因为豫州处于四战之地，曹为守住中原沃野，不得不连续征讨。譬如建安二年、建安三年，两年之间，曹先后三攻南阳张绣、蕲阳聚歼袁术、鏖战下邳。兵法有曰：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战争的基础是经济。两年五次远征，曹府库空虚，毫无积蓄，依仗兖州、豫州之势，欺负势单的张绣、吕布尚且赢得勉勉强强，何况雄霸四州之地的袁绍？待兖州、豫州积蓄用尽，曹又将如何抵御袁绍强军？

    哪怕如荀攸、郭嘉这般主战派，也不敢百分之百断定曹未来必然击败袁绍。

    曹环视忧心忡忡众人，目光闪烁危险光芒，只可惜陈宫自有决断，丝毫不惧曹威压。曹伸直右臂，喝止将欲反驳陈宫的郭嘉：“奉孝无须理会陈公台。陈公台知我底细，我亦知陈公台底细，陈公台提及袁绍，目的非是与我等辩论大势，而是欲借他一人性命，沮丧我军军心。”

    继而，曹紧盯陈宫，喃喃说道：“公台啊，公台，你就是命归黄泉，也要狠咬我一口啊！公台，你就如此恨我曹？”

    陈宫抬眼望天，拒绝回答曹。

    “好，好！”曹右手食指指向陈宫，一字一句说道：“我背后是四百年汉家江山，无论袁绍悖逆与否，我绝不会相让分毫。公台首级无须悬挂许县北城，公台且留命许县，亲眼观我曹成败！”

    说罢，曹吩咐四名强健锐卒：“将陈宫投至监牢，而后押解许都。捆其手足，塞其口舌，确保其不得自杀。”

    锐卒押下陈宫，荀攸轻声谏言曹：“陈公台是行激将之法，其之所以故意激怒司空，乃欲侥幸求活耳！”

    曹遥望堂外，不喜不怒：“我亦知也！然陈宫蝼蚁小命不足惜，许都军心为重。吾之所以伪中其计，乃是欲借陈宫之事，使二三反侧子知晓我捍卫汉室信念。”

    刘备答道：“求忠者得忠，求义者得义。高顺既然求义，司空不妨成全其心，后人谈起，亦不失一件美事！”

    曹复又转向萧言：“仲达以为如何？”

    萧言后世读史，知晓吕布属将，威名最胜宅一则张辽，二则高顺。张辽投曹，战功赫然，与乐进、于禁、张颌、徐晃并称五子良将，反观高顺，则丧命下邳，空留遗憾。后世人追忆张辽彪悍战功同时，亦常常嗟叹：若是高顺存活下邳，将来境遇又将如何？当然，或许高顺如魏续、侯成之辈，默默无闻，消失于历史长河，但是不可否认，高顺亦有比肩张辽的可能。正是由于未来不可预知性，高顺更加使人抱有幻想。

    忆及后世遗憾，萧言渐起心思：“真实历史上，陈宫、高顺双双丧命下邳。如今，曹或将赦免陈宫死罪，那岂不是高顺亦有活命希望？”

    想了想，萧言试探性援救高顺：“窃以为司空缢杀高顺成全其义名，不如赦免其罪，贬为庶民。”

    “哦，此话怎讲？”曹问道。

    萧言答道：“恩待义士，则义士归心。司空赦免高顺一人，可得义名，继而将有无数义士把性命托付司空。”

    曹点了点头，复又问道：“仲达意欲使吾赦免高顺？”

    “正是。”萧言答道。

    曹抬手吩咐锐卒：“仲达既欲活命高顺，吾便赦免高顺，贬其为庶民，编户许都，为吕奉先守墓。”

    宣布赦免高顺完毕，曹却再度转向萧言，说道：“吾受命辅助汉室，只知法典，不知侠义，宁求张辽之忠，不爱高顺之义。”

    “至于仁义虚名，吾更弃之如敝屐，不屑一顾。”

    “我赦免高顺，非是爱惜仁义虚名，而是因为仲达欲使高顺活命。”

    “仲达欲使高顺活命，吾便使高顺活命，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