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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乾龍吟(四方篇) 第七章 淥水春波誰翻動(上)(未完) 文 / 柳折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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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安京中布局,皇城西北方向,西華門外太平里是在京官員朝臣聚居之所,尤其暢柳湖一帶更有宰相林間非的府邸“碧玉苑”。而太平里東側、俗稱“學士街”的交曳巷和早科坊,則是太學學士、國史館編修等文官府邸宅院集中分布的地方。承安民謠“西北府,東北衙;東城居,南城市”,其中“西北府”正是源出于此。

    承安中央是皇帝所在的擎雲宮,皇城東面是朝廷司監官衙的集中所在,而皇城西華門外為宰相台傳謨閣。宰相台權掌六部,平日在宰相台行走的六部朝臣多住在承安西北,可從處置具體政務的傳謨閣直接還家,自然符合了一日公務後歸家心切的人情常理。掌握朝廷主要政務的六部向來是有志朝臣進身的目標,而居住在城西北、尤其是暢柳湖畔對于朝臣而言則更有一種不同尋常的意味——能夠在太平里擁有府邸本身便說明了在北洛朝堂上不一般的身份地位。

    因為多是朝廷要臣居所,太平里素來平靜安寧,車馬往來卻不顯絲毫紛繁喧嘩。但這一日的太平里北街卻是熱鬧異常,從清晨起便是人來車往,衣著光鮮的僕從侍奉著豪華的車馬,流水一樣涌向禮部侍郎王元的府上。侍郎府前並不狹窄的街道被裝扮新巧的馬車和川流不息的賀客擠得慢慢當當。

    五十五歲對效命于北洛風氏王朝的臣子是一個具有特殊意義的年齡。並不是北洛對朝臣的年齡有什麼特殊的律法規定,只是因為歷代宰輔的君家家主無一例外地都在五十五歲的生辰選擇並指定了自己的繼位者和接班人,只有最後一位家主君霧臣在這個歲數之前逝去沒有繼續傳統。但是因為赫赫君家之于北洛無所不在的巨大影響,五十五歲雖然不是整壽,卻是比普通整壽更為重要的日子。王元官任禮部侍郎,平時便很得胤軒帝看重,加之身為二皇子岳父,五十五歲的壽辰自然受到朝廷上下矚目。而早早發出的請柬,更是將一位又一位身份顯赫的貴賓引到太平里北街侍郎府門前。

    王元身為皇親,壽辰之日不但有胤軒帝遣使祝壽,皇後也要派出一定品階的命婦官眷代為祝賀。宮中命婦和隨著朝臣同來道賀的官眷都在二重門下轎廳落轎入府,王元和他的夫人也在那里迎客。其他前來祝賀的文武朝臣則按著朝臣同僚間重大拜會的習慣,先在第一重大門上由總管王孝迎接,隨後再隨府上僕從小廝前往正堂;賓客賀壽的禮單都遞在第一重門上,其中例行的壽桃福餅則是直接送往後院家祠。

    王孝已經在侍郎府中做了二十年的總管,卻是今日最感榮耀︰主人將站在府前唱名迎客的重責交給他,其中器重不言而喻。身上擔著如此責任,他努力抖擻了精神,一邊指揮著奔走如風的僕從,一邊眼觀六路,殷勤迎接駱繹而來的大小朝臣。

    剛剛將吏部侍丞應未東送入府中,耳邊已經听到小廝低低驚呼,王孝急忙回轉了身子,遠遠望見巷口兩騎並肩而來。還不及看清馬上人物,陽光下 亮的黃金挽具已經耀花了眾人的視線。王孝心中一震,連忙指揮小廝上前伺候,一邊緊趕兩步高聲道︰“王孝見過兩位將軍!郡馬爺金安,飛羽將軍吉祥!”

    難得將鎧甲換成錦繡華服的皇甫雷岸和多馬相對一笑,兩人同時在侍郎府門前勒住馬。

    “問侍郎大人安。王大人大壽,添喜加祿,福澤綿長。”皇甫雷岸臉上笑容明朗,一邊示意身後隨從侍郎府侍人一起與將壽禮抬進去。“宮中天使就要到了,你家大人是在二重門上吧?”

    王孝躬身行禮︰“郡馬爺說得是。今日郡馬爺與飛羽將軍下降,老爺必然高興。”

    皇甫雷岸是毓親王駙馬、映蘿公主的夫婿,也是北洛歷朝以來最年輕的上將軍。就連兩百年前風氏開國君主風靖宇的皇弟、號稱大陸不敗“軍神”的風亦文和君家第四代家主、設下“北洛十陣”的君清遙,授予上將軍餃也都是在三十五歲之後,皇甫雷岸三十一歲便得北洛最高軍餃,累累功勛之外胤軒帝的愛重有目共睹。加上胤軒帝金口賜婚,毓親王駙馬的顯赫身份更是讓這位“冥王軍”實際統領的年輕將軍在朝中顯出舉足輕重的分量。而胤軒九年大比獲得武試三甲的多馬,也是“冥王軍”聲名最盛的青年將軍之一。多馬雄壯威猛,戰場一人縱橫萬人難敵,性情豪爽熱烈,用兵卻深有其道。他與皇甫雷岸在胤軒十八年北洛西陵兩國蝴蝶谷會戰最後一戰中絕妙的戰場配合早是兵家必談的經典,而他從草原一族壯士到當朝一代大將的經歷,更是成為軍旅士卒口的傳奇。

    王元是二皇子風司寧的岳父,壽辰之日,軍中威重聲隆的皇甫雷岸和多馬兩人並肩聯袂而來,意義顯然遠遠大過了祝壽本身。王孝不敢怠慢,親自將兩人引入府中。

    見王孝極度恭敬鄭重的模樣,皇甫雷岸只是微笑,多馬卻朗聲笑起來︰“雖然只是第二次來,這門宇大開僕從穿行的還怕認不得二重門廊?來時路上看到秋原的轎子,還與他說了兩句,再有兵部的陸明陸侍郎,只怕也立刻就到了——今日賀客無數哪個都不能偏待,王管家還怕我帶跑了郡馬爺不成?”

    听到秋原鏡葉的名字王孝身子忍不住跳了一跳,但隨即躬身笑著答道︰“將軍這話真真體貼我們做下人的,難怪都說將軍愛兵如子,道理果然是一樣。既然將軍這般說,小人這里可就先失陪了。”說著再行一個禮,然後才回轉身往大門上去。

    “王元果然調教得好伶俐奴才!”看著王孝背影,皇甫雷岸輕聲笑道,“說得我都有點不服氣了。”

    “你明知道我最不習慣那副乖順模樣。”多馬聳一聳肩,“禮貌周全到死氣沉沉的文官脾氣,連家人都是一個模子里出來的。”

    “但你開出來的賀禮單子可是比我還整齊。”

    多馬頓時微笑起來︰“哪里是我開出來的!前日往交曳巷去便是為了這件事——若不是太傅大人指名了要我多跟文臣往來,才沒心思折騰這些虛禮。”頓一頓,看著同袍好友,“哪里比得上你圓滑自如,郡馬爺?”

    兩人久在冥王軍中,平時玩笑慣了。多馬雖然故意在“郡馬爺”三個字上落了重音,皇甫雷岸只是挑一挑眉︰“不服氣?下次我往什麼地方應酬,你也在旁邊跟著就是——誰不知道你草原多馬千杯不醉的名頭,倒是便宜了我。啊,對了,今日王大人壽宴定要鬧酒,你可幫我擋著點兒。”

    “郡馬爺饒了我罷!還說我千杯不醉,你皇甫將軍的海量可是全軍都聞名的。”多馬朗聲大笑,一邊推著皇甫雷岸快走兩步,迎向二重門下笑容滿面迎過來的王元。不等王元開口多馬已搶先道︰“給王大人道喜,大福大壽,今天多馬特地跟您討壽酒喝來了。”

    “王大人大喜,平安康健,福壽綿長。”皇甫雷岸也笑著行禮。

    王元臉上喜得紅光煥發,連連欠身還禮︰“郡馬爺、飛羽將軍,王元這廂有禮了!賤辰勞動兩位將軍到來,真是蓬篳生輝,王某不勝榮幸,不勝榮幸啊!郡馬爺一向事務繁忙,難得親近,今日見到尊顏,王某心中實在是十分的歡喜。”又向多馬道︰“知道將軍好飲海量,早早備下六合居的好酒,只等將軍移步入席呢!”

    見多馬臉上聞言頓時流露出的欣喜表情,皇甫雷岸忍不住心中好笑︰與其說是“六合居”三個字一下子勾起了多馬肚中酒蟲,不如說是他想趁機從這人來人往一片熱鬧賀喜處溜走罷了。

    果然多馬歡然道︰“雖然是三月末,而且還是早上,但天氣居然便這般炎熱,一路走來果然有些口渴了。”

    王元臉上笑容更深︰“將軍豪爽!王某也是好酒之人,之前沒有與將軍多多親近真是失誤!今日趁著喜慶,必定與將軍舉杯暢飲。”說罷轉頭對隨侍身邊的次子王倫道,“這就帶郡馬爺和將軍過去側廳,好好伺候!”

    目光瞥見後面兵部侍郎陸明正走過來,皇甫雷岸向王元點一點頭,“那我們就不客氣地先飲為快了。”

    王倫二十多歲的年紀,雖是文官世家的子弟,言語舉動倒是爽直坦率不含虛禮。加上或醇香或激烈的各種好酒,多馬很快便與他相談甚歡。不過皇甫雷岸並無日間飲酒的習慣,從軍多年也不會像多馬那般將酒漿當作解渴的白水,稍稍抿了兩口便即放下酒杯。看向正廳,只見客人漸多,離宴席開始卻還頗有時辰,皇甫雷岸臉上顏色方動,王倫已經招過一個長史,吩咐他引皇甫雷岸往府中各處並花園里走走逛逛。與開懷暢飲的多馬交換一個眼神,皇甫雷岸向王倫道一聲謝,隨即笑吟吟負著手,隨那長史一路直往後花園去。

    穿花拂柳,兩人尚在園外小徑,還未踏入園中已是滿目春色。耳中隱隱傳來絲竹之聲,皇甫雷岸心中一動︰“是請來的戲班?”

    “郡馬爺這次可猜錯了。不是戲班,是為晚上的慶壽宴會特地請來霓裳閣的羽衣十二律。”

    皇甫雷岸微微一驚︰“霓裳閣……王大人好大面子啊!”

    那長史答道︰“是二皇子殿下出面,親自登門邀請過來的。”

    “二皇子殿下對皇子妃果然如人們所說的那般情意深厚。”皇甫雷岸笑著點一點頭,抬頭看一看粉牆後紅花綠樹掩映的湖水波光,“看來這花園倒是不能亂走了。”

    “姑娘們只在後面一帶水榭里練習,與這邊隔著水,郡馬爺盡可以隨心賞玩。”

    見長史臉上帶一點笑意,皇甫雷岸心中微微一怔,剛要說話,目光突然瞥見花紅柳綠間轉出一抹天水藍色的身影——

    “皇甫將軍。”

    身後跟著同樣一身淡藍長袍的甦清,換下了暗色袍服的風司冥,帶著一如服色般明朗的溫和笑容向兩人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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